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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

印度的二月繁花似锦。让我们畅想一下吧！在那高高的菩提树下，佛祖

释迦牟尼正向弟子们讲经。空中的飞鸟落在枝头，走兽也围坐在绿草地上，

在安安静静地听。只有带着花香的轻风不时地摇动绿叶，发出沙沙声响，显

得菩提树下更加静谥。佛祖微笑着，打着手势，讲述深刻奥秘的哲理，启迪

生灵的智慧，用的却是一个又一个浅显幽默的寓言故事。是的，寓言故事就

是这样在印度人民的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下面，允许我介绍一下收集在我

们这本《印度寓言故事》中的作品吧！

《五卷书》是公元前1世纪的寓言故事集。具体的作者已无法知晓，其

实是印度人民的集体创作。据说，《五卷书》是给皇太子们看的，目的是使

他们变得聪慧，以便更好地治理国家。书中分《朋友的决裂》、《朋友的获

得》、《乌鸦和猫头鹰从事于和平与战争等等》、《已经得到的东西的丧失》

和《不思而行》五卷，故称《五卷书》。这部书好似一棵结满金果的神树，

可以毫不隐晦地说，世界上每个国家的人民都尝过这棵树上的甜果，每个著

名的寓言家都借得这棵大树的荫凉。薄伽丘、乔叟、拉封丹等文学巨匠也毫

无例外。至于我们一直十分喜爱的《一千零一夜》和《卡里莱和笛木乃》都

受到它的影响，后一本寓言集就是《五卷书》的阿拉伯语译本。《五卷书》

的写作形式十分独特，德国学者称它为“连串插入式”。《一千零一夜》也

是套用此法。我们可以用“连环套”来形容，即节外生枝，枝上生节，节又

生枝，故事中有故事，故事里又有故事的故事的故事。整部书如同一个灿烂

多彩的迷宫，令人爱不释手。北京大学著名学者季羡林教授早在1959年就从

印度梵文译出此书，并正式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编者耗费许多精力，去

掉大小枝节，整理出一个个寓言故事，并尽力保存季教授译文的古朴风格。

这是否成功，尚需读者评说。

印度的佛教经典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智慧海，卷帙浩繁，内容博大。一个

最慧明最有精力的学者苦读一生也只能了解全部经典的皮毛！在这智慧的海

洋，到底有多少寓意深刻的故事，谁也无法说清。幸好有一些著名作家如郑

振铎、冯雪峰等为我们翻译了一些寓言，使我们能够看到海洋中的颗颗珍珠。

特别是最近，王登云、肖识剑等六十多位专家学者苦心经营，编辑出十卷本

的《佛经精华故事大观》，使这东方明珠大放光彩。我们的集子中已收入最

有名的《百喻经》和《佛本生故事》中的精妙寓言多首。

泰戈尔是世界知名的印度大作家、大诗人。我们很喜欢他的诗。他的作

品有深刻的哲理，寓意很浓。事实上，他写了不少寓言故事。我们尽力从他

的诗作中选出一些寓言故事。是否如此，一读便知。在这卷《印度寓言故事》

中，编者有意收入部分现代作家创作的童话寓言和优秀的民间传说。因为它

是整个印度寓言大花园中的几朵新花，少了它们自然会缺少点现代色彩。何

况，寓言这个大魔袋中本应当包括寓言童话、寓言传说、寓言小说、寓言戏

剧……。三言两语的寓言虽然深刻而隽永，那毕竟不是寓言的全部。

二月，中国江南杏花开了。这部《印度寓言故事》就是二月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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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文图寓言故事──印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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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人

①

《摩河婆罗多》

一个婆罗门在一片有毒龙等等可怕的森林中迷了路，落在一口井内，悬

挂在一技藤萝上，看着一条大蛇在井的中央，一头巨象在顶上，可是，他看

见了从树枝上滴下来的蜜，仍贪婪地去吞食，因为他还没有厌倦于生存。

（金克木译）

①

《摩河婆罗多》印度古代史诗，有十万诗节，是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据传，作者为毗耶婆（广博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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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管闲事的猴子

《五卷书》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座城市。在它附近的林子里，有某一个商人鸠工盖一

座神庙。在那里做活的工人等每天在中午的时候都进城去吃饭，有一天，一

群猴子来到这座盖了一半的神庙里。这里躺着一条安闍那木的大横梁，工人

才劈了一半，在顶上钉进了一个朅地洛木的楔子，猴子们开始在树顶上，在

庙顶上，在木头堆上玩耍起来，愿意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猴

子注定要死了，它慌里慌张走到横梁上。“是谁把这楔子钉得这样不是地方

呢？”它想着，就用两只手把楔子抓住，开始向外拔。因为它的睾丸夹在劈

了一半的横梁里面了，楔子拔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说，你也会

知道的。

与自己无关的事，聪明人不去管。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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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和鼓

《五卷书》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豺狼，饿得脖子细长，它到处乱转，想找一点东西

吃。在树林子里，它看到以前某一个国王打过仗的地方。它站了一会，忽然

听到洪亮的声音。听到以后，它心里哆嗦成一团，吓得不得了。它说道：“哎

呀，祸事来了，现在我完蛋了！这是什么东西的声音呢？这个东西什么样子

呢？”它左找右找，找到了一个样子像山顶的鼓。看到这鼓以后，它想道：

“这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儿，是自己发出来的呢？还是别人弄出来的？”风

吹草动，草的尖一打到鼓上，它就发出声音，否则就一点声音也没有。发现

了它原来是个死东西以后，它走近它，由于好奇，把它从两边敲了敲，它高

兴地想道：“哎呀，我好歹找到吃的东西了！这个东西一定是填满了肉和脂

肪的。”它这样一想，就从一个地方撕了一个口，钻进去；原来这个东西是

用硬皮子蒙起来的，它几乎碰掉一个牙。在失望之余，它看到，这只是一些

木头和皮子，它念了一首诗：

听到可怕的声音，以为是一堆油，进去一看，才知道只有皮子和木头。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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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于舔血的豺狼

《五卷书》

在公羊群里一对公羊在打仗。这一对公羊气冲冲地向后退几步，然后再

面对面地冲上去，用前额互相撞，地上流了许多血。一个豺狼看到这个以后，

心里怀着很大的希望，很想吃一点肉，它就站到它俩中间去，舔地上的血。

一个和尚提婆舍哩曼看到以后，心里想道：“哎呀！这个豺狼真蠢呀！如果

两个家伙相撞的时候把它挤在中间，那它就非死不可了，我猜是这样。”果

然，在另一次相撞的时候，它急于想舔一点血，没有来得及躲开，就倒在它

们俩对撞的头中间，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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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怎样消灭了蛇

《五卷书》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棵大无花果树。在这里，一对乌鸦搭了窝，住下来。

它们生了小雏，在这些小乌鸦能够活动以前，有一条盘踞在树洞里的黑蛇就

把它们吃掉了。那一只公乌鸦，虽然由于受了这些害而感到厌烦，但是它却

不能够离开这一棵它长久以来就安居的无花果树而迁到另一棵树上去。

有一天，母乌鸦跪到丈夫的脚前，说道：“丈夫呀！我的很多孩子已经

给这一条坏蛇吃掉了。现在，我想到我们孩子们的不幸，心里就难过；我想，

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我们俩还是另外找一棵别的树吧！我们的性命已

经受到威胁了。”那一只公乌鸦浑身痛苦得难受，它说道：“我们在这一棵

树上已经住了很久，我们不能离开它。但是，我总要用一个手段把那个恶毒

的巨大的敌人杀掉。”母乌鸦说道：“这条蛇的毒气是非常大的，你怎么能

够伤害它呢？”它说道：“亲爱的！即使我没有能力来伤害它，但是我却有

聪明的朋友，他们都是精通经典的。我到他们那里去，学习一些方法，我就

能够让这个坏东西死在我的手里。”它这样怒冲冲他说过之后，就从那里飞

到另一棵树上去，恭恭敬敬地把住在这棵树下面的它的好友、一只豺狼喊过

来，把自己的不幸的遭遇原原本本地都说给它听。它说道：“伙计呀！在这

样的情况下，你觉得应该怎样作好呢？因为孩子们死掉了，我们这一对老家

伙也就差不多完蛋了。”豺狼说道：“伙计呀！我已经想过了，你不必再难

过了。这一条万恶的黑蛇因为作恶多端已经死到临头了。”

公乌鸦说道：“伙计呀！你告诉我，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一条恶毒的蛇

弄死呢！”豺狼说道：“你随便到一个大人物住的地方去。不管从哪一个阔

人那里，只要他一时大意，你就偷走一条金链子，或者一串珍珠，把它丢在

蛇洞里，人们找到那里，就会把蛇杀掉。”

于是一转眼的工夫公乌鸦和母乌鸦就兴高采烈地从那里飞走了。以后，

母乌鸦来到某一个池子旁边，四下里瞭望。在池子里，某一个国王后宫里的

妃嫔们正在玩水戏，她们就把金链子、成串的珍珠、衣服和首饰放在池子附

近。这个母乌鸦于是叼了一条金链子，就飞回自己的树上去了。侍卫们和太

监们看到金链子被叼走了，手里提了棍子，迅速地赶了来，母乌鸦把金链子

丢在蛇住的那个树洞里，坐在远处瞧。国王的人们爬上了那一棵树，那一条

黑蛇正伸直了身子呆在树洞里。人们用棍子把它打死，拿了金链子，愿意到

哪里就到哪里去了。于是这一对乌鸦又痛痛快快地过下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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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大败雄狮

《五卷书》

在某一个有树林子的地方，有一只骄傲自负的狮子，名字叫做曼陀末底。

它伤害兽类，简直没有个完。野兽给它看到了，它决不会放过。于是生在这

个树林子里的羚羊、野猪、水牛、黄牛、兔子等等会集在一块儿，愁眉昔脸，

双膝跪在地上，垂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开始向兽中之王报告说：“陛下呀！

不要再干那些毫无理由的伤害所有的生物的事情了，这同另一个世界是有冲

突的，是非常坏的事情！”

曼陀末底听到了它们的话以后，说道：“噢，你们说得很对。但是，我

在这里呆着，如果你们不把野兽一只接一只地送给我，我就把你们都吃净。”

“就这样吧！”它们同意了，从此它们就过着安静的生活，在树林子里游来

游去，不必再怕什么了。但是，每天中午的时候，却要按照动物的类别，轮

流派一只野兽到它那里，充作它的食品，不管这一只野兽是年迈龙钟，是灰

心厌世，是忧心忡忡，还是为自己儿子和老婆的性命而担忧。

有一次，根据动物的类别，一只小兔子轮到被派了。所有的野兽都要它

去，它自己心里琢磨开了：“怎样才能够把这一只坏狮子杀掉呢？我一定要

杀死这一只狮子。”于是它就磨磨蹭蹭地向前走，让时间慢慢地过去，心里

面七上八下，总想想出一个杀掉它的办法来，到了这一天快要完的时候，它

才走到狮子跟前。那一只狮子早就因为时间晚了饿得脖子细长细长的，气呼

呼地舔着自己的嘴角，心里想道：“哼！明天我一定把所有的野兽都杀死！”

正当它这样想着的时候，那只小兔子慢慢地来到它跟前，跪下磕过头，就站

在它面前。它看到这一只小兔子来得这样晚，个儿又这样小，心里气得像着

了火一样，威胁它说道：“喂，你这个混蛋！现在就是你这么一个小东西单

身来而且还来晚了吗？因此，由于你们犯了这个错误，我今天先把你吃掉，

明天我还要把所有的野兽一齐吃光！”于是这一只小兔子恭恭敬敬地跪下，

说道：“主子呀！这个错误不在我，也不在其他的野兽。请你听我说一说里

面的缘故吧！”狮子说道：“在你还没有落到我牙缝里之前，赶快说吧！”

小兔子说道：“主子呀！所有的野兽看到，按照动物的类别，今天该轮到我

这个小家伙了，于是它们就把我同其他五只小兔子派了来。走在路上的时候，

一只狮子从它住的大土洞里爬出来，对我们说道： ‘你们到哪儿去？要记住

你们的保护神！’于是我就回答说道： ‘我们是说好了到我们的主子曼陀末

底狮子那里去当做食品给它吃的。’它于是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这一座树林于是属于我的。所有的野兽都应该把你们说好的那些条件对我来

履行。那一个曼陀末底看起来像一个贼；你去把它喊了来，要快快地回来，

好看一下我们究竟哪一个力量大，可以做国王，可以把所有的野兽都吃掉。’

我就是这样受了它的委托到主子跟前来的“请主于圣裁！”听了这些话以后，

曼陀末底说道：“伙计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把那个强盗狮子指给

我，我好把我对野兽的那一肚子怒气倾泻到它身上，舒服一下。”小兔子说

道：“主子呀！真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国家，由于受到侮辱，刹帝利才从事

战争。但是那个家伙是住在一个堡垒里的。它从堡垒里出来，就把我们挡住

了。一个住在堡垒里的敌人是很难打倒的。”

曼陀末底说道：“伙计呀！把那个强盗指给我吧，不管它是不是住在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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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里，我反正要把它杀掉。”小兔子说道：“正是这样。但是我仍然觉得，

那家伙比你的力气大。因此，不了解它的力量而冒然冲上去，对主子说起来

是不利的。”曼陀未底说道：“那跟你有什么关呢？你赶快把它指给我，就

算它住在堡垒里也好！”小兔子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主子过来！”

说了这几句话以后，它就在前面带路。走到一口井跟前的时候，它向狮子说

道：“主子呀！你的那种威光谁受得住呢？从远处看到你，那个强盗就钻到

它的堡垒里去了。你过来，我好指给你看！”听到这些话以后，曼陀末底说

道：“伙计呀！赶快指给我！”于是小兔子就把那一口井指给它看。那一只

狮子真正糊涂到家，它看到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竟发出了一声狮子吼。于是

从井里由于回声的缘故发出了一声加倍强烈的吼声。听到这吼声以后，它想

到：“这家伙比我厉害”，于是就向它扑去，结果死在里面。小兔子心里非

常高兴，它使得所有的野兽都兴高采烈，大家都称赞它。它们就这样痛痛快

快地在这个树林子里住下去了。

所以我说：“谁要是有智慧，谁就有力量。”迦罗吒迦说道：“这是偶

然碰巧了，正像棕桐树的果子打死乌鸦一样。即使那一只小兔真正成了功，

但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总不应该同一个大东西较量身手，连装一装样子都不

行。”达摩那迦说道：“不管是有力量的人，还是没力量的人，都应该下决

心去努力。常言道：对那个永远精勤不懈的人，命运也一定会加以垂青。只

有那些可怜的家伙才老喊： ‘这是命呀，这是命！’把命运打倒吧，要尽上

自己的力量做人应该做的事情！那么你还会有什么过错呢，如果努力而没有

能成功？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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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的骆驼

《五卷书》

在某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商人，名叫姿迹罗达多。他用一百只骆驼驮了

贵重的衣服，向着某一个方向出发。有一只骆驼，名叫毗迦吒，因为驮的东

西太重了，受不了那个苦，四肢无力，就倒下去，不动了。这个商人于是就

把它驮的衣服分驮在别的骆砣身上，心里想：“这里是人迹难到的树林子，

在这个地方是不能停留的。”他把毗迦吒丢下，就走了。商队走了以后，毗

迦吒就开始慢慢地到处漫游，吃草。就这样，过了几天，它就壮实起来了。

在这个树林子里住着一只狮子，名叫摩度迦吒。它的听差是一只豹子、一只

乌鸦和一只豺狼。这些家伙在树林千里巡游的时候，看到了商队丢下的那一

只骆驼。狮子看到这个它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引人发笑的样子，就问道：“问

一下这一个树林子里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它是谁呀！”于是了解实际情

况的乌鸦就说道：“这是一只骆驼，在世界上是大家都知道的。”于是狮子

就问它道：“喂！你是从哪儿来的呀？”骆驼就把它同商队分离的经过一五

一十地都照实说了。狮子为了加恩于它，就赐给它无畏。事情就是这样，有

一次，狮子同一只大象打架，象牙把它的身体戳伤了，它留在洞里休养。五

天过去了，这些家伙都因为没有吃到东西眼看要陷入绝境了。狮子看到它们

衰弱下去，说道：“我因为受伤生病，不能够像以前那样给你们弄食品了。

你们现在自己努力干一下吧！”它们说道：“现在陛下这个样子，我们还保

养什么呢？”狮子说道：“你们为臣下的，这种举动是好的，你们对我的依

恋也是好的。虽然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你们把食品拿来吧！”因为..它们什

么都不回答，它又对它们说道：“喂！不要这样羞羞答答的！去找一只什么

野兽吧！我虽然是这个样子，我仍然要给你们和我自己弄一些食品。”

于是它们四个就开始游荡起来了。当它们什么东西都看不见的时候，乌

鸦和豺狼就商量起来。豺狼说道：“喂，乌鸦呀！这样乱跑有什么用处呢？

毗迦吒这个家伙同我们的主子搞得非常亲密，我们把它杀掉，就可以得到食

品了。”乌鸦说道：“你说得很对，但是主子已经赐给它无畏了，它也许是

杀不得吧。”豺狼说道：“这是真的，但是我要做到让主子同意杀它。你先

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家一趟，把主子的意见带回来。”它这样说过之后，

就急急忙忙地到主子那里去了。它找到了狮子，对它说道：“主子呀！我们

已经把整个树林子都走遍了，现在我们饿得连一步都走不动了。陛下也要吃

一些东西的，因此，如果陛下下命令的话，今天就能用毗迦吒的肉制成食品。”

狮子听到这残忍的话以后，气呼呼他说道：“呸，呸！你这个罪犯！如果你

再这样说，我立刻就把你杀掉。因为我已经把无畏赐给它了，我怎么能够自

己再把它弄死呢？”听了这话以后，豺狼说道：“主子呀！如果你已经赐给

它无畏而又把它杀掉，这当然是你的罪过。但是，如果它自己出于对陛下的

爱戴而愿意献出自己的性命，这就不是你的罪过了。因此，如果它自己要求

把它杀掉，你就应该杀掉它，不然的话，我们中间的一个就要被吃掉了。为

什么呢？陛下要吃东西，如果没有法子把饿止住的话，那你就要进入另一种

生活状态了。我们不服侍主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陛下遭遇到什么

不如意的事情的话，我们一定要随在你身后走到火里去。”摩度迦吒听了以

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愿意怎样做，就怎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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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听了以后，赶快跑了去告诉它们，说道：“哎呀！主子的情况很有点

不妙呀！生命的气息已经到了鼻子尖上了。没有了它，在这个树林子里，谁

是我们的保护者呢？因此，它已经饿得快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我们要到它

那里去，把我们自己的身体献给它；这样一来，主子曾给了我们很多恩惠，

我们也就报了恩了。”

于是它们都眼里噙着眼泪，到摩度迦吒那里去了，它们磕过头，就坐下。

摩度迦吒看到了它们，说道：“喂，喂！你们找到了或者看到了什么野

兽吗？”乌鸦回答道：“主子呀！我们到处都跑遍了，可是我们既没有找到，

也没有看到什么野兽。因此，现在就请主子把我吃掉维持自己的生命吧！这

样一来，主子身体能够强壮起来，我呢，我也可以升天有分了。”豺狼听了

以后，说道：“你的个子大小了，主子把你吃掉，它的性命也还是不能延长

下去。此外，还会犯一次罪。因此，你已经表达了你对主子的依恋爱戴，你

已经在两个世界中获得了名声。你现在就站开点，好让我也来跟主子说几句

话。”这样作了以后，豺狼恭恭敬敬地磕过头，说道：“主子呀！你今天把

我吃掉来维持你的生命吧！你让我获得两个世界吧！所以，如果主人毁掉这

生命，那也不算犯什么罪。”

听到这句以后，豹子开了腔：“喂！你说得真对呀！可是你的个儿也不

大呀，而且你还是同类，你也有爪子，你是吃不得的。”因此，你也往后退

一退，好让我也跟主子说几句话，让他高兴一下。”它这样作了。豹子磕过

头，说道：“主子呀！你今天用我的生命维持你的生命吧！你给我在天上找

一个永世不朽的住处，让我的名声远播四海吧！因此，你在这里一点也用不

着迟疑。”

听了这话以后，毗迦吒心里就琢磨起来：“这些家伙都说了很漂亮的话，

但是主子一个也没有杀掉。我看这正是时候了，我也要说上几句，好让这三

个家伙把我的话也来反驳掉。它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对呀！你说得真

不错呀！不过呢，你也是一个有爪子的家伙，主子怎么能够把你吃掉呢？因

此，你也往后退一退吧，好让我也来跟主子说上几句话！”它这样作了。毗

迦吒走上前去，磕过头，说道：“主子呀！这些家伙你都吃不得的，那么你

就用我的生命来维持你的生命吧！这样我也可以获得两个世界。”

它这样说过以后，豹子和豺狼得到了狮子的同意，把它的肚子撕开，乌

鸦把它的眼睛啄出来，毗迦吒就死去了。它们这一群饿得要命，就把它吃掉

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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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车工人和狮子

《五卷书》

在某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制车的工人，名字叫提婆笈多。他常常带着粮

食，跟他的老婆一块儿，到树林子里去砍找安阇那树的大树干。在这个树林

子里，住着一个狮子，名字叫做毗摩罗。它有两个随从，都是吃肉的家伙，

一个是豺狼，一个是乌鸦。有一次，狮子自个儿在树林子里游逛，它看到了

那个制车的工人。制车的工人也看到了这一个非常可怕的狮子。也许他认为

自己已经死了，也许他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逃身的办法，他心里想：“勇

敢地冲上去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就面对着狮子走上去，磕过头，说道：

“过来，过来，朋友呀！今天你要来尝一尝我的饭，这是你兄弟媳妇拿来的。”

它说道：“伙计呀！我并不用煮好的饭食来维持生命，因为我是吃肉的。不

过，为了对你表示亲热起见，我还是吃一点。这是些什么特别的食品呢？”

狮子这样说了以后，制车的工人就用带糖和奶油的葡萄，用四种作料制成的

点心、糖果等等各种各样的特殊的食品把狮子喂饱。狮子为了表示感谢，就

赐给他无畏，让他毫无阻碍地在林子里游逛。于是制车的工人就说道：“朋

友呀！你以后要天天到我这里来，但是要自己来，任何别的人也不许带到我

跟前来！”在他两个的相亲相爱中，时间就过去了。就这样，狮子天天去吃

各种各样的食品，它吃得饱饱的，也就根本没有兴致去猎取别的动物了，豺

狼和乌鸦是靠别人的恩惠为生的，它们饿得要命，于是就对狮子说道：“主

子呀！你天天到哪里去呀？去了以后，总是兴高采烈地回来。请你告诉我们

吧！”它说道：“我什么地方也没有去。”它们俩又特别客气地追问，狮子

才说道：“我的朋友每天到这个树林子里来。他的老婆作得一手好菜，我就

天天在友爱的气氛中吃这些东西。”于是它俩又说道：“我们俩要去把那个

制车的工人杀掉，用他的血和肉痛痛快快地美餐一个时候。”狮子听了以后，

说道：“哎呀！我已经赐给他无畏，即使是在心里，我怎么能够对他有这种

坏念头呢？但是，我也要给你们两个弄一点那种特别精美的食品来。”它们

俩同意了，于是它们就出发到制车的工人那里去。制车的工人从远处就看到

了狮子带着它那凶恶的随从，他心里想：“这事对我有点不妙。”他就赶快

同他老婆爬上了一棵大树。狮子来到以后，说道：“伙计呀！你为什么看到

我来了就爬到树上去了呢？我是你的朋友，叫毗摩罗的那一只狮子呀。不要

害怕呀！”制车的工人没有挪地方，他说道：“因为豺狼站在你旁边。”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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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羊和狮子

《五卷书》

在某一个树林子里，有一只从羊群里跑出来的公羊。它就带着它那一脖

子长长的鬃毛、它的角和它那结实的身子，在树林子里东游西逛。有一次，

在这个树林子里，它给一只狮子看见了，狮子前后左右都是野兽。狮子以前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动物：它身上的长毛向四下里竖着，身子究竟是什么

样子，都看不清楚；狮子看了以后，心里直哆嗦，它害起怕来，心想：“这

家伙一定比我的劲头还大！因此，它才敢大模大样地在这里逛来逛去。”它

这样想过以后，就慢慢地离开这里了。过了一天，狮子看见公羊在林子里的

空地上吃草，它想道：“怎么，这家伙吃草呀！那么，它的力气也应该是同

草相当的。”这样想过以后，狮子立刻扑上去，把公羊杀死。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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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蛇交朋友的虾蟆

《五卷书》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条黑蛇，名字叫做曼陀毗沙，它岁数不小了。它自

己在心里琢磨：“我怎么才能够过得轻松愉快呢？”于是它就爬到一个有许

多虾蟆的水池子那里，装出一种惶恐不安的样子，正当它这样呆在那里的时

候，一只虾蟆跳到水边上来，问它道：“叔叔呀！你今天为什么不像以前那

样到处爬着寻找食物呢？”它说道：“伙什呀！我这一个倒霉的家伙还有什

么兴致吃东西呢？因为，今天晚上，我正爬出来寻找食物，我看见了一只虾

蟆。我正准备把它逮住，它看到了我，吓得要命，一跳就跳到那一群正在专

心致志地诵读吠陀的婆罗门里去，我一时竟不知道，它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某一个婆罗门的儿子，正把大拇脚趾头伸到池子边上的水里去，因为同虾蟆

很相似，我就糊涂了，上去咬了一口，他立刻就化为五种原素，死掉了。他

的父亲很痛苦，就诅咒我道： ‘你这个坏东西呀！我的儿子没有罪，你竟咬

了他。你犯了这个罪，你就当虾蟆的坐骑来驮虾蟆。它们加恩赏给你东西吃，

你就这样活下去。’因此，我就到这里来，当你们的坐骑。”

这一只虾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所有的虾蟆。它们心里都很高兴，走去报

告虾蟆王阇罗钵多，它心里想道：“这是十分出奇的事”，于是就带了一群

大臣，左右围绕，迅速地从池子里跳出来，爬到曼陀毗沙的头上。其余的那

一些虾蟆，一直到最小的，都爬到它的背上去。简而言之，那一些在上面找

不到位子的虾蟆就跟在它脚后面跑。曼陀毗沙为了自己开心，显示了各种各

样的爬行的姿式。阇罗钵多享受了接触它的身体的快乐，对它说道：

“骑在大象的背上，

坐车子或者骑马，

坐人抬的轿子，

都不如骑曼陀毗沙。”

有一天，曼陀毗沙故意爬得极慢。看到这情况以后，阇罗钵多就说道：

“亲爱的曼陀毗呀！你为什么今天不像以前那样驮得带劲了呢？”曼陀毗沙

说道：“陛下呀！今天我没有吃东西，驮不动了。”于是它就说道：“伙计

呀！你吃几个小虾蟆吧！”听了这话，曼陀毗沙浑身都乐起来了，它立刻说

道：“那一个婆罗门的诅咒制住了我。你命令的话太使我高兴了。”于是它

就不停地吃起虾蟆来，过了几天，它就壮起来了。它高兴，心里暗暗地发笑，

说了这些话：

“这各种各样的虾蟆，

被我用欺骗的手段愚弄；

我现在不断地吃了又吃，

它们在多久的时间内不至灭种？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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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器师

《五卷书》

在某一个城市里，有一个陶器师。有一回，他喝醉了酒，又跑得飞快，

一撞就撞到一个破陶器罐子的尖锐的棱上，跌倒了。陶器的碎片戳破了他的

前额，血流了满身，他好容易才站起来。因为他没有好好地治疗伤口，伤口

愈来愈厉害了。有一回，这个地方闹起饥荒来，他饿得挺瘦挺瘦的，就跟几

个国王的臣仆一块逃到外地去，成为当地国王的臣仆。国王看到他前额上那

一个非常难看的陶器片戳伤的伤口，心里想道：“这一定是一个勇敢的人，

因此，他才伤在前额上。”这样想过以后，就向他致，敬赐给他礼物等等，

眼光直看着他，宠爱在一切人之上。那些王子们看到他这样受宠，非常忌妒，

但是害怕国王，什么也不说。有一天，勇士们都集合起来了，大象都准备好

了，马也驾上了，兵士们也都检阅过了。在这时候，大地的统治者就问这个

陶器师道：“喂，王子呀！你叫什么呀？你生在什么地方呀？你在额上受伤，

是在哪一次战争呀？”他说道：“陛下呀！我一下生就是一个陶器师，名字

叫做欲底湿提罗。这并不是什么刀伤，而是这回事：有一回，我喝醉了酒，

就在布满了陶器碎片的院子里到处乱跑，跌倒了，碰在一块陶器片上，于是

就留下了这一个非常难看的伤口。”国王想道：“哎呀！这一个装出王子的

样子的陶器师骗了我，给我掐住脖子摔出去！”正要这样作，陶器师说道：

“陛下呀！不要这样作！你看一看在战场上我的手是多么灵巧！”国王说道：

“喂！你是一个具备一切优点的宝贝。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滚开吧！因为常

言道：

儿子呀！你勇敢，

有学问，又漂亮；

可是在你的族中，

永不会杀死大象。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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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虎皮的驴

《五卷书》

在某一座城市里，有一个洗衣匠，名字叫做叔陀钵吒。他有一条驴，因

为缺少食物，瘦弱得不成样子，当洗衣匠在树林子里游荡的时候，他看到了

一只死老虎。他想道：“哎呀！这太好了！我要把老虎皮蒙在驴身上，夜里

的时候，把它放到大麦田里去。看地的人会把它当做一只老虎，而不敢把它

赶走。”他这样作了，驴就尽兴地吃起大麦来。到了早晨，洗衣匠再把它牵

到家里去。就这样，随着时间的前进，它也就胖起来了，费很大的劲，才能

把它牵到圈里去。

有一天，驴听到远处母驴的叫声。一听这声音，它自己就叫起来了。那

一些看地的人才知道，它原来是一条伪装起来的驴，就用棍子、石头、弓箭，

把它打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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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怎样吃到大象肉

《五卷书》

在某一座森林里，有一个豺狼，名字叫做摩呵遮杜罗迦。有一回，它在

森林里找到了一只自己倒毙的大象，可是尽管围绕着它转来转去，总是没有

法子撕破它那坚硬的皮。

这时候，有一只东游西荡的狮子来到了这个地方。它看到它来了，就用

头顶上装饰品的角去碰地，双手合十，恭恭敬敬他说道：“主子呀！我是给

你扛棍子的，现在给你看守着这一只大象。就请主子来享用吧！”于是狮子

说道：“喂！别人杀死的东西，我从来不吃。因此，我就把这一只大象赐给

你吧！”听了这话以后，豺狼就很高兴他说：“主于这种对奴才的态度是很

对的。”

狮子走了以后，来了一只老虎。看到它以后，豺狼想道：“那一个坏东

西我恭恭敬敬地打发走了，现在这一个怎样打发走呢？如果不用挑拨离间的

办法，这一位英雄是打发不走的。它这样想过以后，就向老虎走去，脖子高

高地挺起来，慌慌张张地对它说道：“舅舅呀！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寻死呢？

这一只大象是给一只狮子杀死的。它让我在这里看守着，自己洗澡去了。在

它走的时候，还命令我说： ‘如果有什么老虎来到这里，你就偷偷地来告诉

我，我好把这个树林子里的老虎都杀净。因为，从前我杀死了一只大象，一

只老虎先来吃，吃剩了才留给我。从那一天起，我就生老虎的气。’”老虎

听了这话，大为惊慌，说道：“喂，外甥呀！你救我一命吧，即使它好久以

后才回来，你也别告诉它我到这里来过。”说完了它就赶快逃跑了。

老虎走了以后，来了一只豹子，看到它以后，豺狼想道：“豹子这家伙

牙很厉害。因此，我要利用它把象皮撕开。”这样决定之后，它就对它说道：

“喂，外甥呀！为什么我好久没有看到你呢？”你看起来饿得很厉害。因此，

我要请你的客。这里躺着的这一只大象，是狮子杀死的，它命令我来看守着。

但是在那家伙回来之前，你仍然可以吃一点象肉，吃饱了，就赶快逃走。”

它说道：“舅舅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不吃这肉的。”

豺狼说道：“喂，你这个泄气的家伙！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狮子如果

回来，老远我就会告诉你。”豹子照办了。当豺狼看到皮已经撕透了的时候，

它就说道：“喂，外甥呀！走吧！走吧！狮子回来了。”豹子听了这话，就

赶快跑掉了。

正当它利用豹子撕开了的裂口吃肉的时候，另外一只怒气冲冲的豺狼走

了来，它看到，这家伙的劲同自己差不多，对着它就冲上去，嘴里念着那一

首诗：“同高于自己的人周旋要卑躬屈膝”等等，这样，它就用自己的牙把

它咬破，还把它赶得四下里乱跑，以后就在长时期内，心满意足地吃大象的

肉。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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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异域的狗

《五卷书》

在某一座城市里，有一条狗，名字叫做质多楞迦。在这里爆发了一个持

续很久的灾荒，由于没有东西吃，狗等等都开始死掉了。质多楞迦脖子饿得

细长细长的，害怕饿死，就逃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在这里，在某一个城市

里，由于某一家主妇的疏忽大意，它天天闯到她家里去，吃各种各样的食品，

吃得大饱特饱。但是，一离开这房子，外面那一些高做的狗就把它从四面八

方围起来，用牙把它浑身都咬破。于是它就想道：“还是家乡好，在那里，

虽然挨点饿，还是过得挺痛快，也没有狗跟你打架。因此，我还是回家去吧！”

它这样想过以后，就回到自己那座城市里来了。

它从远方回来以后，它的亲属就问它：“喂，请你说一说。那地方怎么

样呀？那里的人干嘛呀？他们吃什么东西呀？那里的风俗人情怎么样呀？”

它说道：“异域有什么好谈的呢？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食品，等等。”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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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聪明和千聪明

《五卷书》

在某一个水池子里，住着两条鱼，名字叫做百聪明和千聪明。有一只叫

做一聪明的虾蟆同它们俩结成了友谊。它们三个长时间地在水边上用美妙的

词句共同享受畅谈的乐趣，然后再回到水里去。有一回，当它们正在谈着话

的时候，太阳快落下去了，走来了一些渔夫，手里拿着渔网，他们看到了这

个水池子，互相说道：“哎呀！这个池子看起来有不少的鱼，而且水也不多

了。明天早晨我们就到这里来。”说完了以后，就回家去了。它们呢，听了

这像霹雳一般的话，就彼此商量起来，虾蟆说道：“喂，伙计们呀！百聪明

和千聪明呀！要怎么办呢？逃跑呢，还是呆着不动？”听了这话以后，千聪

明笑了笑，说道：“喂，朋友呀！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不要怕嘛！他们绝

对不会回来的。就算他们回来的话，我也能运用我的聪明，把你同我自己都

救出来。在水里各种各样的游法，我反正都会。”听了这话，百聪明说道：

“喂！千聪明说得很对。因为：

即使风吹不进，

阳光找不着道；

聪明人的聪明

也能迅速达到。

只是听了那么一言半语，我们不能够就放弃从祖先手里遗传下来的生身

之地；我们也不能到任何地方去。我会运用我的聪明救你的命。”虾螟说道：

“我只有一个聪明：我要逃走；因此，今天我就要带着我的老婆，到其他任

何一个水池子里去。”

这样说过以后，虾螟等到夜间，就到另一个水池子里去了。到了第二天

一早，那些打鱼的人果然来了，他们就像是阎王爷的奴才，在水池千里到处

都下了网。结果所有的水里的动物，像鱼、鳖、虾蟆、螃蟹等等，都给网网

住了，百聪明和千聪明想法运用一些特别的游泳法来救自己的命，也落到网

里去了，死在里面。到了下午，渔夫们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因为百聪明身

体很重，一个人就把它顶在头上；另外一个人用绳子把千聪明拴起来，提在

手里。那一只虾蟆呆在池子边上，同自己的老婆在一块，它说道：

“亲爱的你看哪！

百聪明躺在头上，

千聪明被人拴起；

亲爱的呀！我这一聪明

却在清水里游戏。”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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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歌唱家

《五卷书》

在某一个城市里，有一条驴，名字叫做优陀多。白天，它在染匠家里拉

沉重的东西；到了夜里，它就随心所欲地到处游逛。

有一回，是在夜里，正当它在田地里游逛的时候，它同一只豺狼交上了

朋友。它们俩个冲破了篱笆，闯到瓜地里去，吃了一顿瓜，愿意吃多少，就

吃了多少，到了天亮的时候，都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去了。有一回，驴站在田

地中间，心里面春情发动，就对豺狼说道：“喂，外甥呀！你看哪！这夜色

是多么晶莹明彻呀！我真想唱一支歌。我唱什么调子呢？”它说道：“舅舅

呀！乱嚎上一阵，有什么用处呢？我们干的是偷窃的事。小偷和情人应该偷

偷地干。而且你的歌声就像是吹海螺一样，并不好听。看守田地的人从远处

就可以听到，他们不是把你捆起来，就是把你杀死。因此，你还是老老实实

地吃吧！”驴听了这话，说道：“喂！因为你是住在林子里的，你不懂歌声

的美妙，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豺狼说道：“舅舅呀！这是对的。可是你叫起来可真是难听。叫起来，

对自己没有好处，为什么还叫呢？”驴说道：“呸，呸！你这个傻家伙呀！

难道我一点也不懂得歌唱？你就听一听它的各种情形吧！这就是：

七个音符、三个音阶、

二十一个旋律、

四十九个调子、

三个音量、三个时率。

六个歌调、九个和音、

三个停顿的地方、

二十二个音色、

四十种不同的情况。

在歌唱里面，

有一百八十五种情形；

包括了歌唱的各部分，

纯洁无疵，真金造成。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得上歌唱，

就是对神仙来说，也是这样：

从前罗波那曾经用于筋敲出乐声，

这样就得到了伊沙的欣赏。

你怎么就能够说我毫无所知，想阻止我呢？”豺狼说道：“舅舅呀！如

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想站到篱笆门那里去，看着看守田地的人。你愿意怎样

唱，就怎样唱吧！”

这样作了。那条驴子是就伸长了脖子，开始嚎起来。看守田地的人们听

到驴的叫声，气得咬牙切齿，挥舞着棍子，跑了来。来到以后，他们就揍起

来，一直揍到驴躺到地上去。然后看守田地的人们把一个木日子绑在它的脖

子上，睡觉了。驴呢，一转眼就不觉得痛，它的天性就是这样，它一下子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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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常言道：

狗、骡子和马，

特别是那驴。

身上挨了揍，

转眼就忘记。

它于是就带着木臼子，踏破了篱笆，开始逃跑了。在这时候，豺狼从远

处看到它，笑着说道：

“不要再唱了吧，舅舅！

我劝过你，你却照样唱；

挂上了这一块无比的宝石，

得到了唱歌的纪念章。”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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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的一罐大麦片

《五卷书》

在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婆罗门，名叫娑跋波俱利钵那，他用行乞得来的

吃剩下的大麦片填满了一罐子，把罐子挂在木栓上，在那下面放了一张床，

目不转睛地看着罐子，在夜里幻想起来：“这个罐子现在是填满了大麦片。

倘若遇上俭年，就可以卖到一百块钱，可以买两头山羊。山羊每六个月生产

一次，就可以变成一群山羊。山羊又换成牛。我把牛犊子卖掉，牛就换成水

牛，水牛再换成牝马，扎马又生产，我就可以有很多的马。把这些马卖掉，

就可以得到很多金子，我要用这些金子买一所有四个大厅的房子。有一个人

走进我的房子里来，就把他那最美最好的女儿嫁给了我。她生了一个小孩子，

我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苏摩舍摩。因为他总喜欢要我抱在膝上左右摆动

着玩，我就拿了书躲到马棚后面的一个地方去念起来。但是苏摩舍摩立刻看

见了我。因为他最喜欢坐在人的膝上让人左右摆动者玩，就从母亲怀里挣扎

出来，走到马群旁边来找我。我在大怒之余，喊我的老婆：‘来照顾孩子吧！

来照顾孩子吧！’但是，她因为忙于家务，没有听到；我于是立刻站起来，

用脚踢她。”这样，他就从幻想中走出来，真地用脚踢起来。罐子一下子破

了，盛在里面的大麦片也成了一场空。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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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和猴子

《五卷书》

在某一个大树林子里，有一群猴子。到了冬天的时候，它们冻得够受的。

在夜色降临的时候，它们看到一个萤火虫。看到这个以后，它们都想：“这

是火”，于是就努力把它逮住，用于草和干树叶子把它盖起来，都把自己的

胳臂、胁、肚子、胸膛伸到上面，又抓又搔，仿佛真正享受到了烤火的快乐

似的。有一个猴子，冻得特别难受，它更是全神贯注地来烤火，不住地对着

萤火虫吹了又吹。这时有一只鸟，名叫苏质牟吉，从树上飞下来；命运注定

了它要遭到杀身之祸，它对那个猴子说道：“亲爱的！不要自寻苦恼了！这

并不是火，而是一个萤火虫。”猴子根本不听它的话，照样吹下去。它虽然

一再受到拒绝，但是它仍然唠叨不休，简单一点说吧，它飞到猴子耳朵旁边，

用力地去激动它，一直到猴子把它捉住，往石头上一摔，它就带着摔断了的

嘴、眼、头和脖子，到阴间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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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鹭

《五卷书》

在某一个树林子里，有一棵无花果树，上面住着一群白鹭。在这棵树的

树洞里，住着一条黑蛇。白鹭的小雏还没有长出翅膀来的时候，它把它们吞

掉，就这样过着日子，有一只白鹭，因为儿女都给蛇吃了，灰心丧气，跑到

一个池子边上去，流了很多眼泪，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只螃蟹看到它这样

子，对它说道：“叔叔呀！你今天为什么这样痛哭呢？”白鹭说道：“亲爱

的！我要怎么办呢，我这一个倒霉的家伙？我自己的儿女，还有我那些亲属

的儿女，都给住在这一棵无花果树的树洞里的那一条蛇吃掉了。这些不幸的

事情很使我伤心，我就哭起来了。因此，请你告诉我，有没有一个办法把它

消灭掉呢？”听了这话以后，螃蟹就在心里琢磨起来：“这是我们这一族的

天生的仇人。因此，我要告诉给它一个又真实又诡诈的方法，好让其他的白

鹭也都死掉，于是它说道：“叔叔呀！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把一块块的鱼

肉从埃及獴的窝门口一路丢起，一直丢到蛇洞那里；这样，那埃及獴就可以

沿着这一条路走了来，把蛇吃掉。”这样作了以后，那只埃及獴果然跟着鱼

肉块追踪而来，它不但把那一条恶蛇吃掉，连在树上搭窝的白鹭也都一只一

只地给它吃下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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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鹦鹉

《五卷书》

在山里面某一个地方，一只鹦鹉下了蛋，结果生出了两只鹦鹉。当母鹦

鹉飞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这两只小鹦鹉被一个猎人拿走了，有一只运气好，

不知怎样就逃跑了；另一只却被放到笼子里去，他开始教它说话。另外那一

只鹦鹉给一个游行的仙人看到了。他把它捉住，带到自己的隐居的地方去，

用东西喂它。就这样，时间过去了，有某一个国王给自己的马带得离开了军

队，来到了猎人们住的树林子里。笼子里的那一只鹦鹉看到国王来了，它立

刻就发出了一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喂，喂！我的主人呀！有一个人骑着马

跑来了，把他逮住，逮住！把他杀掉，杀掉！”国王听到了鹦鹉的话，赶快

把马勒住，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当国王骑着马走向一个比较远的树林子里

的时候，他看到了仙人们住的静修所，在这里，笼子里也有一只鹦鹉，它说

道：“来吧，来吧，国王呀！请休息一下吧：请吃一点凉水和甜果子吧！喂，

喂，仙人们呀！在这凉凉快快的树底下，向他献洗脚水致敬吧！”国王听到

这个以后，睁大了眼睛，心里非常吃惊，他想道：“这是什么东西呀！”他

又问鹦鹉道：“我在树林子里另一个地方，也看到一个同你相似的鹦鹉，它

的样子残酷可怕，它喊道 ‘逮住他，逮住他！打倒他，打倒他！’”鹦鹉听

了国王的话以后，就把自己的历史告诉了他。

近恶者沾染恶习，近善者沾染美德。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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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和野猪

《五卷书》

在某个山地，有一个部落邻陀，部落里有一个猎人。一天他出去打猎。

正当他向前走的时候，他碰到了一只猪，样子就橡是摩杭阇那山的顶峰。看

到了它以后，他把弓拉满，一直拉到耳朵边，念了下面这一首诗：

“没有看到我的弓，没有看到我上箭，

这一只大猪已经吓得浑身打战。

看到了它这个样子，我心里就想：

一定是阎王爷把它送到了我的跟前。”

于是他就用尖锐的箭射中了它。那一只猪大为发火，用它那像新月一样

发亮的撩开把他的肚子豁开，这一个部邻陀就倒在地上，没了气了，野猪把

猎人杀死以后，它自己也因为受了箭伤，痛死了。正在这时候，有一只豺狼，

也是死到临头了，东逛一逛，西狂一逛，晃里晃当地走到这个地方来。它看

到了那一只野猪和那一个部邻陀，两个家伙都死了，它心里高兴起来。想道：

“我的运气不坏呀！它给我带来了这一些没有想到的食品。”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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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五卷书》

在某一个蚁垤那里，有一条又粗又大的黑蛇，名字叫做阿底达梨薄。有

一回，它离开了那一条通向它的洞穴的道路，想从另外一条小道里爬出来。

在爬的时候，由于它的身子太粗，而且命运也在作祟，还由于这一条小道大

窄，结果它身上受了伤。有一群蚂蚁，嗅到了伤口里流出来的血的气味，就

从四面八方把它围了起来，把它搞得很窘。它杀死了几匹蚂蚁，又伤了几匹；

但是它们数目太多了，它浑身都起了大片的伤痕，阿底达梨薄终于化为五种

原素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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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鸻的蛋

《五卷书》

① ②

在一个充满了卢舍 、摩迹罗、乌龟、鳄鱼、海豚、珠蚌、

蜗牛，还有其他生物群的大海的岸上某一个地方，住着一对白鸻。公白

鸻名字叫做优陀那波陀，母白鸻名字叫做波底婆罗多。

有一次，母白鸻眼看就要生育了。它对公白鸻说道：“你给我找

一个生产的地方吧！”公白鸻说道：“难道我们的祖先在这里得到的这

个地方还不吉利吗？你就在这里生吧！”母白鸻说道：

“不要再谈这一个危险的地方了！就在身旁的大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用它那从老远卷上来的潮水把我的孩子们都给冲走，”公

白鸻说道，“亲爱的！它认识我优陀那波陀。大海不可能这样同

我结下冤仇。”

这一个在天空里飞行的家伙这样说过以后，母白鸻了解这家伙究竟有多

大本领，于是就笑起来，说道：“这是对的，好多东西都是这样，你吹这样

的牛皮有什么用？你将为全世界所嘲笑，鸟中之王！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

为什么竟不知道呢？”

公白鸻说道：“亲爱的！你认为我同那陀跋毗湿耶一样吗？

马与马，象与象，金属与金属，木头与木头，石头与石头，衣服与衣服，

女人与女人，男人与男人，水与水，其间有非常大

的不同之处。因此，不要害怕！在我的胳臂的保护之下，有谁敢欺侮你

呢？”母白鸻下了蛋以后，以前听到过它们的谈话的大海，心里就琢磨起来：

“哎呀，这话说得真对呀！因为怕天会塌下来，白鸻睡觉的时候，总是把两

足向上翘。实在说，在哪一个人的内心里，不隐藏着一股子骄傲？因此，我

现在就想看一看它究竟有多大本领。”过了一天，当两个老白鸻出去找食物

的时候，大海由于好奇，就用它那伸得特别长的、波浪形成的手把它们的蛋

抢走了。母白鸻回来，看到窝里空空的，就对丈夫说道：“你看吧，我有多

倒霉！今天，大海把蛋都抢走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俩应该到另外

一个地方去，可是呢，你就跟那陀跋毗湿耶一样糊涂，怎么也不走。现在我

失掉了儿女，我愁得要跳到火里去了。这就是我的决心，”公白鸻说道：“亲

爱的！你现在就看一看我的本领吧！我要用我自己的嘴把这个万恶的大海淘

千！”母白鸻说道：“好人哪！你怎么能够同大海来打仗呢？”

公白鸻说道：“亲爱的！不要这样说！我就要用我的嘴把所有的水都淘

干，把大海变成陆地。”母白鸻说道：“哎呀，亲爱的呀！恒河和印度河容

纳了九乘九百条河的水，不舍昼夜地流个不停，而你的嘴只能容得下一滴水，

你怎能把它淘干呢？这种根本不能相信的话有什么意思呢？”母白鸻又说

道，“如果你一定坚持要同大海为敌的话，那么你要先把那些鸟都喊了过来，

然后再下手。”

公白鸻说道：“真是这样子！同朋友联合起来，我就要把海淘干。”它

这样下了决心以后，就把所有的鸟都喊了来，把自己丢掉孩子的痛苦告诉了

① Rusa，意义不详，可能是海里的一种动物。

② Makara，一种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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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它们为了给它报这个痛苦的仇，就开始用翅膀来打大海。有一只鸟开

了腔：“这样我们的愿望是不能够实现的。但是我们要用土块和沙粒来把大

海填满。”它这样说过以后，它们就都用嘴来叼起一堆堆的土块和沙粒，开

始来填大海。另一只鸟又说道：“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同大海打仗。因此，

我想说一下，我们在这时候究竟应该做什么。有一只年老的天鹅，就住在一

棵无花果树上。它会给我们出一些切合实际的主意的。因此，让我们到它那

里去问一下吧！”

这一些鸟都到那只老天鹅那里去了，把失掉孩子的痛苦告诉了它，于是

老天鹅就说道：“我们所有的鸟的王子是金翅鸟。根据目前的情况，你们应

该一齐高声大叫，让金翅鸟大吃一惊。这样嘛，它就会消除一切灾难。”它

们考虑过以后，就到金翅鸟那里去了。金翅乌正给世尊那罗耶那叫了来，要

同天神和阿情罗打仗。正在这个时候，这些鸟来向自己的主子鸟王报告那一

件由大海造成的、因抢走子女而产生别离痛苦的事件，它们说：“陛下呀！

你是我们的领导人，我们这些家伙是嘴里能叼多少，就吃多少；但是大海却

因为我们的食品微不足道，竟欺侮我们，把我们的孩子都吞掉了。”

毗湿奴的使者又来了，他说道：“喂，金翅鸟呀！主子那罗耶那命令你，

赶快到他那里去，好一同到庵摩罗婆底去！”听了以后，金翅鸟盛气凌人地

对他说道：“喂，使者呀！像我这样的坏奴仆，对主人有什么用处呢？”使

者说道：“喂，金翅鸟呀！什么时候世尊对你说过难听的话呀？你怎么能够

对世尊摆出这样傲慢的态度来呢？”金翅鸟说道：“已经成了世尊的住处的

大海，把我的奴仆白鸻的蛋都给抢走了。如果我不惩罚它一下，我就不能再

当世尊的奴仆。就请你把这个意见禀告世尊。”毗湿奴从使者的嘴里知道了，

金翅鸟发了火，他心里想道：“哎呀！毗那陀的儿子非常火了。因此，我必

须亲自到它那里去，开导开导它，恭恭敬敬地把它请了来。”

他这样想过之后，就赶快到金翅鸟那里去了。它看到自己的主子到自己

的家里来了，心中有愧，抬不起头来，磕过头以后，说道：“世尊呀！你看

吧，那大海仗着是你的住处，趾高气扬，竟把我的奴仆下的蛋都给抢走，竟

欺侮起我来了，我因为怕对不起世尊，才迟疑不决；不然的话，我今天就把

它变成旱地。”它这样说过之后，世尊说道：“喂，毗那陀的儿子呀！你说

得对。过来吧，我们好去从大海那里把鸟蛋要回来，安慰安慰白鸻，然后就

到庵摩罗婆底去同神仙们算账！”它同意了。世尊威胁大海，把带火的箭上

在弓上，说道，“喂，你这个坏家伙”呀！把白鸻下的蛋送还给它！不然的

话，我就要把你变成旱地！”大海听了以后，所有它周围的随从都吓得打起

哆嗦来，它自己也发起抖来，它拿了那些蛋，告诉了世尊，把它们还给了白

鸻。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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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与大象

《五卷书》

在某一个树林子的深处，住着一对麻雀，它们的窝搭在一棵多摩罗树的

枝子上。时间过去了，它们俩生了小雏。有一天、有那么一只因春情发动而

疯狂了的大象，热得难过，就跑到陀摩罗树这里来，想找一点荫凉。春情使

得它瞎了眼，它用自己的鼻子抓住那一对麻雀搭窝的那一个树枝子，把它折

断。树枝子折断以后，麻雀卵也都打碎了。那一对麻雀因为命不该死，好歹

逃出了性命。母麻雀因为死了儿女，愁得不得了，就唠唠叨叨地哀鸣不休。

正在这时候，一只鸟，是啄木鸟，它最好的朋友，听到了它的悲鸣，为它的

遭遇而发愁，就飞了来，对它说道：“亲爱的！白白地这样悲鸣有什么意思

呀！”

母麻雀说道：“正是这样！可是，为什么这个杀千刀的大象因为春情发

动而把我的孩子们都杀掉了呢？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的话，那就请你想出一

个办法来，把这一只大象杀掉！能作到这一步的活，那么我因为丧子而产生

的痛苦，就可以消失了。”

啄木鸟说道：“你说得很对。你要看到我的理智的力量！可是我也有一

个朋友，是一只苍蝇，名字叫做毗那罗婆。我去把它叫了来，好使那个万恶

的大象死掉。”于是它就同母麻雀一块儿到苍蝇那里去了，它说道：“我的

朋友，这一只母麻雀，受了一只可恶的大象的欺侮，它把它下的卵都给打碎

了。因此，我想找一个办法把它杀掉，请你帮一下忙！”苍蝇说道：“在这

样的情况下，我要说什么呢？可是我也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是一个虾蟆，

名字叫做弥伽杜陀。我们也要把它叫了来，应该怎样办，再怎么办！”于是

三个家伙一块儿去了，把全部的事实都告诉了弥伽杜陀，这个家伙说道：“在

这一些生了气的群众面前，那一只穷凶极恶的大象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么，

苍蝇老兄，你先去，到那个欲火难忍的家伙耳朵旁边去嗡嗡几声，好让它听

到你的声音，心里一舒服，就把眼睛闭上。然后呢，啄木鸟就用嘴把它的眼

睛挖出来；等它渴极了的时候，我就爬在一个陷坑边上叫，它听到我的声音，

以为是水池子哩，就会走过来，到了陷坑边上，掉进去，把命送掉。”它们

就这样做了，那一只春情发动的大象听到了苍蝇嗡嗡的歌声，心里一高兴，

眼睛就闭上了，啄木鸟把它的眼睛啄出来；到了中午的时候，它渴得要命，

到处乱闯，听到虾蟆的叫声，就寻了来，走到一个大陷坑的边上，掉下去，

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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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鹅

《五卷书》

在一片树林子里，有一棵枝干粗大的无花果树；在这树上，住着一家子

天鹅。在这一棵无花果树的底下，长出了一棵蔓藤。于是老天鹅说道，“这

一棵往树上爬的蔓藤，对我们是非常危险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人攀援着

它爬上树来，把我们害死。当它还柔弱容易砍掉的时候，应该把它去掉！”

但是它们却不听它的话，不把这一棵蔓藤砍掉。时间过去了，这一棵蔓藤就

把树从四面八方围起来了。有一次，当这些天鹅都出去找寻食物的时候，一

个打猎的抓着蔓藤爬到这一棵无花果树上来，在天鹅的窝里放上绊索，就回

家去了。当这些天鹅都吃得饱饱的在夜里飞回窝来的时候，它们都给绊索捉

住了。于是老天鹅就说道：“我们现在都倒了霉，都给绊索捉住了；就因为

你们都不照着我的话办事，我们现在都完蛋了。”于是这一些天鹅都对它说

道：“可尊敬的先生呀！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要怎么办呢？”它说

道：“如果你们听我的话的话，那一个打猎的来，你们就装死。打猎的心里

会想：‘这些家伙都死了。’然后就把你们都掷在地上。当他往下爬的时候，

你们就在同一个时候一齐飞起来。”天一亮，打猎的就回来了，他看到，它

们都像死了一样，他心里丝毫也没有怀疑，就把它们从绊索上解下来，一只

一只地丢到地上去。当它们看到他正准备往下爬的时候，就照着老天鹅出的

那个主意，在同一个时候，一齐飞起来，飞走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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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鱼和螃蟹

《五卷书》

在某一个池子旁边的一个地方，有一只白鹭。它因为年纪老了，总想找

到一个简便的方法去吃鱼，于是它就站在一个池子的岸上，表现出心烦意乱

惶惶不安的样子，连游到它跟前的鱼它都不吃了。在这里，有一只螃蟹同鱼

住在一起，它走上来，说道：“叔叔呀！你为什么今天不像以前那样吃东西

取乐了呢？”它说道：“当我用鱼类来养活自己并且感到心满意足的时候，

我吃了你们，日子过得挺痛快，现在就要有一件非常的灾祸临到你们头上，

由于这个原因，到了我这样年纪，我就想改变一下这种舒舒服服的生活方式。

因此我才这样失神落魄的。”它说道：“叔叔呀！那一个非常的灾祸是什么

样子呢？”白鹭说道：“今天我听到走过他子旁边的许多渔夫谈话。他们说：

‘在这个地方明天，在那个地方后天就要撤下网去。今天呢，我们先到离城

挺近的那一个池子那里去。’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们都完了蛋，我就断

了粮，我也完蛋了。我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难过，所以我今天就不吃东西。”

听了这些恶毒的话以后，水里住的这一些东西都为自己的生命担起忧来，它

们对白鹭说道：“叔叔呀！爸爸呀！兄弟呀！朋友呀！你这个理智上成熟的

人呀！既然听到了灾难临头，也就一定有办法去对付。请你把我们从死神的

嘴里救出来吧！”白鹭说道：“我是一只鸟，我没有力量同人类争斗；不过

我却有力量把你们从这个水池子里运到另外一个根深的水池子里去。”于是

这些家伙的理智就给这些花言巧语弄糊涂了，它们说道：“叔叔呀！朋友呀！

你这个只为别人着想的亲属呀！先把我运过去吧！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这个坏东西心里偷偷地笑，它自己暗暗地盘算：“既然我已经利用我的

聪明把这些鱼骗得由我来支配，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吃掉它们了。”这样盘

算过以后，它声明接受这一群鱼的建议，用嘴把它们一个个捞上来，带到另

外一个地方的一块石板上去，把它们吃掉。一天一天地它吃得非常舒服。它

到了那里以后，又捏造说自己怎样完成了使命，来安慰它们。有一天，那一

只螃蟹心里面怕死怕得要命，它再三恳求它说道：“叔叔呀！你也把我从死

神的嘴里救出去吧！”于是这一只白鹭就暗自思量：“我老是吃一种肉，也

实在吃厌了，我真想尝一尝这一种以前没有吃过的特别的肉呢。”这样想过

以后，它就把那一只螃蟹叼起来，从空中飞去了。所有的有水的地方它全都

躲开了，它想把它带到那一块热烘烘的石板上去。螃蟹问道：“叔叔呀！那

一个深池子在什么地方呢？”于是它就大笑起来，说道：“你看一下这一块

热烘烘的大石头吧！在这上面，所有的那一些鱼都壮壮实实地躺在那里呢。

你现在也同样会壮壮实实地呆下去。”这一只螃蟹向下一看，它看到那一块

刑场一般的大石头，上面堆满了鱼骨头，样子看起来阴森可怕。螃蟹想到：

“原来那一些鱼就是这个家伙以前吃掉的呀，现在它们只剩下一堆堆的骨头

了。我现在做些什么事情才好呢？我还想什么呢？在它还没有把我掷下去以

前，我先用我这爪子上的四个尖钳住它的脖子。”它这样做了以后，那白鹭

又开始往前飞去。给螃蟹钳住了脖子，这白鹭糊里糊涂，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来，脖子终于给钳断了。

这一只螃蟹拿了那看起来像荷花梗似的白鹭的脖子，慢慢地爬到他子

里，爬到那些鱼那里去。它们对它说道：“兄弟呀！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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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它就把那个头给它们看，当做证物，说道：“所有它以前用花言巧语骗

走的那一些鱼类，它都丢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块大石板上，吃掉了。在我还没

有死在它手里之前，我发现，它骗取了我们的信任，于是我就把它的脖子拿

了来。不要再惊慌不安了。所有的水族都会安安静静地活下去了。”

（季羡林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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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和火烈鸟

《五卷书》

到乌德希夏几尼去的路上，有一棵无花果树。树上有一只乌鸦和一只火

烈鸟在筑巢。一个炎热的夏天，一位旅行的人从这条路上经过。他十分疲劳，

便扔下他的弓箭，躺到树下睡觉。可是，不一会儿，荫凉就从他的脸上移开

了。坐在树上的火烈鸟看见太阳光照到那个旅行人的头上，心里很怜悯他，

便张开翅膀，为他遮住阳光。过了一会儿，旅行者因为睡得很香而舒服地张

开了嘴巴。那只乌鸦却十分淘气，往那人的嘴里扔了几根细枝便飞走了。旅

行者立即站起身来。他抬头一看，没见别的，只有火烈鸟，就一箭把它射了

下来。

因此我说：对于坏蛋，你一定不要粗心大意。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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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豺狗

《五卷书》

一条名叫桑达拉瓦的豺狗，住在树林里的一个地方。有一天，他饿极了，

便窜进了村子。但是村里的狗看见他跑来跑去，便用尖利的牙去咬他。豺狗

被咬得鲜血淋淋，怕丢了性命，便跳进一只装满靛青染料的大缸里。等他出

来的时候，全身都变成了蓝色，这一来，倒把所有的狗都吓跑了，因为他们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豺狗，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然而，桑达拉瓦却

决定利用这偶然的事件，重新跑回树林里。他身上的颜色再也没有消失。

树林里其他动物看见了这只皮毛又蓝又亮的新奇动物，都吓得要死，四

散奔逃——狮子，老虎，豹子，狼——都喊着：“这只动物是从哪里来的？”

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一回事，谁都不知道他的力量。“我们赶快逃跑吧！”

桑达拉瓦看见所有的动物都这么害怕他，就说：“哈！哈！你们这些动

物呀，你们为什么要吓成这样呢？别跑，不要怕！是婆罗门本人有二天把我

叫去了，说： ‘由于动物没有王，我给你涂油，让你当他们的主人，赐名卡

库德鲁玛。现在到大地上去吧，去统治他们！’这就是为什么我到这里来。

从今以后，所有的动物都在我的保护之下！我，卡库德鲁玛大王，是这个世

界上所有的动物之王！”

听了这些话，所有的动物，以狮子为首，围住豺狗，说：“大王啊，请

你发号施令吧！”

于是豺狗任命狮子担任大臣，老虎守卫他的土地，豹子经管摈榔的供应，

大象站首当大门的门卫，猴子打着华盖。但是对他自己的那些同类，他却一

句话也不说。所有的豺狗被提着脖子，扔了出去。

在这条豺狗当王进行统治的时期，狮子和其他猛兽总是捕杀了猎物，放

到他的脚下，然后由他分配给每一个吃。

有一天，他正在举行国务会议，听见了远处豺狗群的叫喊声。这叫喊声

使他脑袋上的毛都快乐得竖了起来，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眼泪。他站起来，

尖厉地吼叫了一声。狮子和别的动物一听，心想，他原来是条豺狗！他们都

站起来，眼睛羞愧地望着地面。他们互相说道：“我们竟让一条可恶的豺狗

统治着！把他打死！把他打死！”豺狗听了想逃跑，但是狮子和别的动物却

把撕成了碎片，杀死了。

因此，我说：“谁疏远了亲近的朋友，去结交陌生人，谁就会被死亡击

倒，即使这位卡库德鲁玛大王也是一样。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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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池

《五卷书》

在一个森林里，住着许多象，有一回，一连十二年没有下雨，到处都干

涸了，有些小象甚至渴死了。于是象王派了许多快腿的仆人到四面八方去找

水。那些到东方找水的仆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叫“月池”的湖，湖里盛满了

清澈的水，水上点缀着天鹅、印度鹤、鱼鹰、鸭子等，湖中开满了荷花，两

岸装饰的树木形成了成百千行的遮阳伞——简直像天堂一样。

于是仆人赶紧回去报告了象王。象王便带着它的象群从四面八方向“月

他”进发。当它们到来时，把自古以来就在湖边搭窝的兔子踏得脑袋碎、脖

子歪、前脚断、后脚折的，成千只兔子都悲惨地死去了。而象呢，喝足了水，

钻到湖里泡够以后，就又回到它们的林子里去。

那些好不容易逃掉一条命的兔子非常惊慌：“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它们

已经找到了路，会天天来的呀！”一只叫“胜利”的小兔子说：“你们不必

害怕！我向你们保证，它们不会再来了！”它向兔王请命，要求去对付象群。

小兔子出发了。当它看到象王扇着大耳朵、被成千的象围绕着向湖边走

来时，心想：“我应该找一个它无法伤害我的地方同它见面。”于是它爬到

一堆崎岖不平的石头堆上，说道：“象王呀，你好吗？”

象王听见了，机警地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使臣。”

“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是月神派我来的。”

“有什么事？”

于是兔子说：“这个‘月池’是因月神的名字而出名的，你却无根无据

地把它糟贱了，那些兔子跟月宫里的兔神是亲属，你却把它们踏死了。如果

你不停止你的这种胡作非为，那你就会吃到很大的苦头——只要我们把洒出

去的光辉一收回，你的身子就会给炎热饶焦，你就会同你的象群一齐完蛋！”

象王吓坏了：“我不敢和月神作对！请你赶快把路指给我，我要去向它

赔礼道歉。”

兔子让象王独自跟它走，它走到月他那里，把湖中的月亮指给象王看。

象王说：“我要满怀虔诚，向月神致敬。”于是它把它那两个人用胳膊才能

搂过来的鼻子伸到水里去。这样一来，水波就跃动起来，而那一个月亮也就

摆动起来，变成了“一千个”月亮。

兔子叫道：“哎呀，真糟糕！你惹得月神更加生气了！”

象王问：“它为什么这样生我的气呢？”

“因为你碰了这水。”

象王听了，把耳朵垂下来，把脑袋碰到地上，跪下去，赶紧向月神请罪。

由于它不再搅动湖水，月亮又变成了一个。象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它站

起身来对兔子说：“使臣呀，请你一定在月神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我不会

再到这里来了。”说完，它就回到森林里去了。它再也没敢到“月他”这里

来。

“月池”又恢复了它天堂般的美丽与宁静。

（吉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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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好朋友

《五卷书》

乌龟、乌鸦、者鼠和鹿是好朋友。它们经常在一起玩。一天，到了约定

的散步时间，鹿却迟迟没有来。其它三个朋友不禁为它担心起来，怕它遭到

什么不幸。于是乌龟和老鼠就对乌鸦说：“亲爱的，我们俩走得太慢了，没

法去寻找我们亲爱的朋友。还是你去吧！你无论如何也得辛苦一趟，看看鹿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去快回！”乌鸦听了，就飞了出去。没飞多远，它就

在一个小水池子旁边看到了鹿，原来它落到一个拴在大树上的套索里面去

了。这时它正在绝望地挣扎着，试图脱出身来。乌鸦立刻冲鹿叫道：“亲爱

的！别害怕！只要你的朋友在，你就会摆脱困境。我这就把老鼠带来，让它

把捆住你的套索咬断！”说完它就飞了回去。

不久，乌鸦用嘴叼着老鼠飞来了。乌龟呢，由于太牵挂朋友的安危了，

竟然也拼命地赶来了。老鼠大吃一惊：“亲爱的乌龟呀，你干的这事可不妙

呀！因为你不能够逃开猎人的毒手，你和我们并不一样呀！当我咬断套索时，

乌鸦可以飞上树，我可以溜到一个洞里，可要是他发现了你，怎么办呢？”

乌龟说：“别管那么多了！咱们还是赶快救鹿吧！”

这时，猎人拿着弓来了。老鼠赶在猎人到达之前，把那根套索咬断了，

然后它就溜到它刚才说的那个洞里去了，乌鸦呢，飞上了天空，乌龟也想赶

快跑掉，但它跑不快，它只能慢慢地爬。当猎人看见拴鹿的绳索已经被咬断

时，心中十分纳闷，他以为有神在帮助鹿，他十分沮丧，这时他瞅见了乌龟。

他立刻迁怒于它，用小刀割了一些草，拧成一条结实的绳子，然后把乌龟的

脚拉出来捆好，把绳子挂在弓的尖上，走了。

老鼠见乌龟给带走了，又焦急又难过，它伤心地说：“真倒霉呀！失去

了朋友，我也活不下去了！”这时，乌鸦和鹿也大声叫喊着跑了出来。它们

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它们三个一起商量对策。最后，老鼠想出了一个好

主意。老鼠说：“只要我们的眼睛还能看见乌龟，我们就有可能救出它来。

鹿呀，你快跑过去，跑到那个猎人的眼前，在靠近水的地方倒下去装死：乌

鸦呀，你把你的两只脚放在鹿的天灵盖上，装出要挖它的眼睛的样子。那个

倒霉的猎人一定会想： ‘这只鹿死了。’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他会把乌龟

扔到地上朝鹿那里跑。我呢，等那家伙一跑走，只用一会儿工夫，就能把捆

乌龟的草绳咬断，把它放开，让它爬到附近的水里去，然后我就爬到草丛里

去。当猎人走近鹿的时候，鹿就立刻逃走。”于是它们就这样做了。猎人看

到一只“死”鹿躺在水边，一只乌鸦在那里啄它的肉，果然心花怒放。他把

乌龟往地上一丢，就挥舞着棍子跑了过去，这时，鹿从脚步声上，知道猎人

走到身边来了，它就以最快的速度跳起身，跑到树丛里面去了。乌鸦也飞到

树上去。被老鼠咬断了绳子的乌龟立刻钻到水里去，老鼠也窜到草丛里。

猎人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呀？”他只好垂头丧

气地回到放乌龟的地方去，结果他看到那绳子已经被咬成了一百段一指头的

碎片了。他觉得乌龟简直像一个魔术家一样无影无踪了，他真的有点不相信

自己的感觉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怀着满腹疑虑，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回家前，他向四下里看了又看，然后赶紧离开了。于是，四个善良的朋友又

跑到了一起。它们相亲相爱、愉快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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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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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花匠

①

《嘉言集》

印度的婆罗门德达统治贝拿勒斯城的时代，一次城里宣布要举行盛大庆

祝，祈求吉星高照。第一声欢庆的喇叭一响，每个人头脑里想到的都是即将

来临的盛会。

当时国王的御花园里有很多猴子。看园的人心想，城里将要举行盛会。

如果我能让猴子替我浇花，我就能自由自在地去游乐一番了。于是他找到了

群猴的首领，对它说：“猴子大人，你在这个园子里享福不少，你享受鲜花、

美果，还有新生的嫩芽。如今，城里要举行盛会，我很想去参加，你能替我

浇浇小树吗？”

“当然啦，我们会浇的。”猴子首领回答。

“要真的好好于。”看园人告诫着，就把皮管子和木桶交给了他门，于

是他便去寻欢作乐了。

猴了们拿到皮管子和木桶就立刻开始浇起小树来。“听着，小的们。”

他们的首领警告它们，“我们必须节约用水。你们在浇小树之前，先把它拔

起来，看看它的根部，如果根深，你们就多浇些木，如果根浅，就可以少浇

一点儿。不然，水就不够了。”猴子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们就照

着去做了。

一位聪明人发现这群猴子正在国王的御花园里拔树。“你们为什么把小

树拔起来？”他问。“是我们的首领告诉我们这么做的。”他们回答。

这位聪明人心想：傻瓜要做好事，往往适得其反，于是他自吟了下面这

首诗：

没有才能做好事的人，

好事做不成，尽管尽了力。

如同这群猴子浇灌御花园，

说明了傻瓜做事适得其反。

（吴冀风译）

① 《嘉言集》是印度3 世纪时阿婆罗门毗湿奴沙门所著的《五卷书》在欧洲的泽本。17 世纪又以《比尔邦

寓言集》重新出版，给拉封丹等寓言家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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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的乌龟

《嘉言集》

两只居住在池沼边的野鹅和一只乌龟交上了朋友。池沼里的水都流光

了，项只鹅谈论起来，说：“这对于我们的朋友，一定非常痛苦，如今池沼

几乎都干了。”

于是他们对乌龟说：“池沼干了，你无法在这里生活了。用你的嘴咬住

这根树枝的中间，我们叨住两头，这样把你带到水多的地方去。”不过，他

们警告乌龟说，“你咬住树枝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话。”

于是他们便带着乌龟飞了起来，飞过城市，飞过村庄，飞得很远。村里

的小孩看见了，便喊起来：“快瞧呀，野鹅把乌龟带走了！”乌龟听了很生

气，便回头喊道，“你们说什么？”可是她刚一张嘴，便松开了树枝，掉下

去摔死了。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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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吃盐

《百喻经》

曾经有一个呆子，到别人家去作客，主人留他吃饭，他嫌那菜太没有味

道了。主人听到，连忙加了一点盐，那味道果然就变得非常的鲜美。这个呆

子就自己想道：“味道是从盐里来的，一点点就这样好吃，那么好多好多的

盐，还不知道要好吃到什么程度呢？”这么想了以后，呆子就向主人要了一

手把盐来，一口吃进嘴里去，不料他马上咸苦得脸都歪了，连忙把盐从嘴里

吐了出来。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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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积牛奶在奶牛的乳房里

有一个人，要在一个月以后请一次客，要请的客人是很多的，所以他很

早就开始预备了，还想把牛奶也逐日蓄积起来，到那一天好让客人们大量的

吃喝。可是他又想道：“我如果每天捋下牛奶来，它就越积越多，我可没有

这么大的桶子来装呢。况且放在桶子里，日子久了，也要酸腐了的。我不如

从今天起就不捋它，让它蓄积在奶牛的乳房里，等到那一天客人们来了，就

请他们吃鲜奶，真是再好没有了。”因此，他就把他那一头奶牛和她新养的

小牛分开，也不每天去捋取牛奶了。等到一个月以后，请客的日子到了，他

就牵了奶牛，来到全体客人面前，脸上笑眯眯他说，“我要请诸位吃鲜奶！”

可是牛奶却是一滴都捋不出来了，当场给客人们讥笑了一顿。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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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秃头让梨头打

从前有一个呆子，是一个秃头。一天，有一个人看见他没有头发，就用

一个梨头去打他的头，打了一下又一下，结果头皮打破，血都流出来了。但

这个呆子却默默地忍受着，既不抵抗，也不逃开。另一个人看到，很是不忍，

就对呆子说：“你怎么只是站着挨打呢？如果不敢回手，也可以逃开的呀。

看你满头都是血！”呆子却回答说：“唉，先生！像他这种人，我是只好随

他了，他竟没有知识到这步田地呢。以为我头上没有头发，就当是一块石头，

好像可以随便用梨头来打了；而其实不然，这是我的头呢，终于打出血来了。

你看！唉，他真是一个好大的傻瓜呵！所以，像他这样骄横强暴，而又毫无

知识的人，我可有什么办法呀。”那另一个人听了，十分生气，责骂呆子说：

“你自己是傻瓜，还说别人是傻瓜！你如果不是傻瓜，为什么既不回手，也

不逃开，只是站着不动，尽让他拿着梨头打你的秃头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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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的妇人

从前有一个人，娶到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他爱她真到了极点，好像在他

的心目中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但他的老婆和他不同，她同时还和别的

男子有关系，而且愿意抛弃他，和那个男子一同私奔。于是，这个女人，就

趁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找来了一个老虔婆，秘密地对她说：“我跑了之后，

请你弄一个女尸来放在我家里，我丈夫回来时，你就对他说，我已经死了。

这样办，一定妥当。”老虔婆果然弄一个女尸来放在她家里。丈夫回来了，

去看了看那女尸，也果然相信是他自己的恩爱的老婆，就万分悲哀，在尸体

旁边痛哭了很久，然后把她火葬，把骨灰盛在一个袋子里，还日日夜夜把那

袋子抱在胸前，以纪念他们过去的爱情。可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子私奔，

日久之后，又觉得厌倦了，于是又想念起她原来的丈夫，就跑了回来，对她

的丈夫说：“我是你的妻子，现在回来了。”丈夫回答说：“我的妻子早已

经死了！你是谁吁，胆敢跑来冒充？”妻子再三说明，要求他承认，而他虽

然后来已经认识，也总是不承认，回答的老是“我的妻子早已经死了”的那

一句话。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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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喝不完的水

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路上赶路，天热口渴，非常需要水喝，甚至看见

了远处的热雾，都说是水，就赶紧向前跑去。跑了一会儿，到底给他找到一

条河了，那河水滔滔不绝地流着，又很清洁。然而到这时候，这个人却只是

呆望着，又不下去喝水了。别人看见很奇怪，问道：“你口渴找水喝，如今

找到了，为什么又不喝呀？”这个人回答得多么不平常呵，他说：“你自己

去喝喝看，这么多的水！要是你喝得完，我也就去喝。可是，告诉你，这是

喝不完的，既然喝不完，我为什么要去喝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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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杀一个儿子凑担

有一个人，他有七个儿子，其中的一个有一天死掉了，这个人想把死了

的儿子停置在家里，却让自己和一家人离开那房屋。他的邻舍对他说：“你

为什么不把死了的儿子拿出去埋葬，却让活人离开家呢？好不聪明呵！”这

个人听了，自己想道：“错是不错的，应当拿出去埋葬；可是叫我怎样拿呢？

哦，我又杀死一个儿子，凑成一担罢。”他果然又杀了一个儿子，和那死了

的儿子凑成一担，挑到山上去埋葬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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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人为哥哥

从前有一个阔人，举止大方，样子和服装也很优雅，又因为很有钱，所

以远近的人都很称赞他。那时有一个人看他这样，就对大家说：“他是我的

哥哥。”他所以认阔人为哥哥，只因为他想向阔人要钱用。但不久，他看见

阔人要还债给人家了，就对大家说：“他不是我的哥哥。”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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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国王衣服的蛮子

从前有一个蛮子，潜进王宫，在国王的衣库里偷了一些衣物，就逃回到

他那蛮荒的地方去。国王派了侦探和兵士去追查，终于把那蛮子捉来了；但

他不肯承认那些衣服是从国王这里偷去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祖父的遗产。”

国王就叫他试穿那些衣服，那个蛮子却不知道如何穿法，应当穿在手上的他

穿到脚上去，应当穿在腰上的又穿到头上去。这样，国王就判断说：“你都

穿错了，证明这些衣服不是你祖父留给你的，何况这些都是国王和官吏穿的

衣服，你祖父又哪里会有呢？”蛮子只好承认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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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赞美父亲的德行

有一个人在众人面前，赞美自己父亲的德行说：“我的父亲是很仁慈的，

他没有损害过人家，也不曾抢夺过别人的财物，他待人很是公正直爽，不说

谎话，还常常布施穷人。”那时有一个呆子在场，就想自己也应该把父亲赞

美一番，当即大声说道：“我父亲的德行，比你父亲还要好得多呢。”大家

就问他，那是一些什么德行，呆子回答说：“我父亲从小以来就断绝淫欲，

从来不干那种事情的。”大家都轰笑起来，说道：“如果你父亲真的如此，

那么他又怎样生出你来的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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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翁造三层楼

有一个富翁，其实是一个没有知识的人。一天到另一个富翁家里去，看

见了三层楼的大屋字，巍峨壮丽，非常阔气，心里十分羡慕，自己想道：“我

的钱，并不比他少，为什么不造一座和他一样的三层楼呢！”回家之后，马

上去叫了建筑师来，问他说：“像他家那样的三层楼，你造得来么？”建筑

师回答说：“造得来的，那座三层楼就是我造的。”富翁就说：“好，你马

上给我造，要和他家的那座一模一样的。”建筑师就动手平地基，垫础石，

打墙脚，忙个不停。但富翁在旁边看着，一点不明白他在做些什么，就问道：

“你现在这是做什么的？”建筑师说：“我给你造三层楼呀。”富翁又问道：

“怎么造三层楼要在下面去造，不在上面造呢？”建筑师说：“必须一层一

层造上去，不先造好了下面的两层，又怎能造第三层呢？”不料富翁马上阻

止他说：“不，不，我不要下面的两层，你得马上给我造第三层！”建筑师

再和他说明，但富翁很固执，坚持要他只造第三层，建筑师只好停手不干，

自己回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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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神仙杀了自己的儿子

有一个人，自称活神仙，说自己对于星术和各种学问，都无所不通。他

既然如此自负，就想显一显他的本领。于是他跑到外乡去，在许多人面前，

抱着自己的儿子痛哭起来。大家很奇怪，问他为什么哭，他说：“我这个儿

子，七天之内就要死了呀，我怎能不哭呢？”大家劝他说：“你这个儿子，

现在这么好好的，哪里会七天之内就死呢。也许你算错了，那不是你自己先

白白地伤心了一场么？”这个人回答说：“不，我算的命，是非常精确的。

我对于日月星辰，宇宙万象，从来都没有算错过。”到了第七天，他的儿子

却还没有死，但这个人为了名誉起见，竟自己杀死了儿子，以证明他是一个

活神仙，有预知未来的本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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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不凉烈火上面的糖浆

有一个人，正在家里煎砂糖，一个富翁走来了，他想巴结那富翁，要请

富翁吃糖浆，就舀了一些砂糖汁到小锅子里，加了一点水，另外放在火上去

煎。那火很猛烈，糖浆马上沸滚了，他又怕富翁等不及，连忙拿一把扇子去

扇，想把糖浆马上扇凉，却又在慌忙间忘记了把小锅子从火上拿下来了，因

此扇了半天，糖浆依然在沸滚。这个人，一时扇不凉糖浆，十分烦恼，满头

是汗他说道：“唉，气死我了，这糖浆在和我作对！”旁人说道：“糖浆有

什么关系呢？是你自己发昏呀。锅子下面是烈火，在上面又怎能扇得它凉

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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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证明

从前有许多人，坐在一间房子里，谈论某一个人的品行，其中一个人说

道：“这个人，一切方面都不坏，就只有两样不好：第一，他喜欢发怒；第

二，他做事鲁莽。”不料这个人刚好经过门外，听见了这话，马上发起火来，

一脚就踢进门去，拿起拳头就向那个说话的人打过去了，嘴里叫道：“我到

底什么时候曾经喜欢发怒，什么则候曾经做事鲁莽？”别的人都说道：“过

去且不说它了，现在不就证明了么？”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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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杀了向导去祭天

从前有一批商人，要到海上去做买卖，但不知道到海上去的路，因此共

同寻得了一个向导，请他引路。他们出发之后，路经茫茫的荒野，荒野中有

一个供祭天神的庙字，据说必须杀一个人祭天以后，才能通过的。那批商人

共同商量说：“我们自己的这一伙，尽是亲戚和同乡，如何可以杀死一个呢？

只有这个向导，是一个外人，正好可以祭天。”所以他们就杀了向导去祭天

了。促他们随即迷失路途，走了好多天也走不出荒野，终于都困死在荒野里。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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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笨国王

从前有一个国王，王后刚生下一个女儿，国王很爱她，希望她立刻长大，

便叫一个医生来，说道：“你给我一种药吧，使我的女儿吃了马上就长大的。”

医生回答说：“这种良药，我一定办得到的，我今天就动身到很远的地方去

把它采来吧。但请国王也答应我一个条件：在我去采药的期间，国王不要去

看公主，等我得药回来给她吃了，国王再见她。”国王答应了他。医生便到

远方求药去了，经过了十二年，他得了药回来，给公主服吃，即时领她去见

国王，国王见了，欢喜得了不得，说道：“你真是一个好医生呵，我女儿吃

了你的药，立刻长得这样大了！”说后，就命令左右赏赐给医生很多的珍珠

宝物。但当时人都笑国王无知，竟不晓得算一算公主的岁数。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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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甘蔗汁浇甘蔗

有两个人，都是种甘蔗的，他们要来一次竞赛，说好种得顶甜的得奖，

种得不甜的要重罚。他们中的一个，心里想道：“甘蔗本来就很甜，假如我

拿甘蔗汁去浇它，那它还会不加倍的甜么？”他真的就榨出很多甘蔗汁，去

浇新种的甘蔗，结果反而把所有的甘蔗都弄坏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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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为小失大

从前有一个商人，借给别人五分钱，那个人长久没有来还他，他就跑去

讨了。路上经过一条大河，必须出两角钱的渡钱才能渡得过去。到得那人家

里，那人又不在家，他当即回来，再出两角钱的渡钱渡河。这样，这个商人

化了四角钱的渡钱和一大的功夫和劳苦，去讨五分钱的债，而又没有讨到，

实在是大大的失算。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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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骆驼上楼

有一个人，给国王征去做苦工，做了一年又一年，做得他面黄肌瘦，只

剩一张皮包骨头了，连国王自己看到他都觉得可怜，因此就赏了他一只死了

的骆驼，这个人得了骆驼，就把它运到家里去剥皮。但是他的刀很钝，简直

割不进去。于是他就到处找磨石，找来找去，终于在楼上找到了一块，这样

他就上楼磨刀，下楼剥骆驼皮，割了几下，刀又钝了，又上楼磨刀，再下楼

来割。如此上上下下，不知多少次，觉得大吃力了，连他自己都笑起来说道：

“唉，我好笨呵，不可以把骆驼吊上楼去的么？”他就真的为了方便磨刀起

见，用了绳子把骆驼吊上楼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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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牢在水里

有一个人，坐了船过海，失手把一个银碗子掉在水里了。这个人就在水

面画了一个记号，吩咐自己说：“你要记牢，银碗子是掉在水里的，过几天

不要忘记捞起来。”经过了两个月，他旅行了很多地方，来到了叫做狮于国

的国界，看见了一条河，他就说：“我今天有空，去捞我的银碗吧。”说着

就跑下水去了。人家看见，问他说：“你在捞什么呀？”他回答说：“我捞

我掉在水里的银碗子！我在两个月前初下海的时候掉下去的，当时我在水面

上画过一个记号，吩咐我自己记牢在水至，幸好我的记性还不错，所以我今

天就到水里来捞了。”人家听了，都禁不住地大笑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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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肉百两补肉千两

有一个国王，听说有人在私下议论他，说他非常暴虐，又很昏乱，不会

治理政事。他听说后，暴怒得不得了，马上下令拿办这个敢于议论朝政的人，

但一时却查不出这个犯罪的到底是谁，结果就把一个贤臣捉去办罪了。那刑

罚是剥开背脊，割下一百两肉来。不过，接着就有人证明，说这个贤臣并没

有诋毁过国王，国王于是很后悔，觉得冤枉了他的臣子，就得大大地偿还他

的损失，因此立即命令人拿一千两肉去补他的背脊。不料那个贤臣，在夜里

还是呻吟叫唤，痛苦万分，国王听得很不耐烦，就又跑去责备他说：“你还

叫什么呢？我取你一百两肉，现在十倍还你，你还嫌少么？你真大没良心

呵。”那位贤臣，没有力气回答，旁边有人替他回答说：“哦，大王呀，假

如有人把大王的头割去，然后还给大王一千个头，大王的头还能够再回原位

么？”国王这才一声不响。所以，有的暴君暴虐得阴毒聪明，这个暴君的暴

虐则跟愚蠢和昏乱分不开。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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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妇人

有一个妇人，已经生有一个儿子，但她还想再生一个，便请问别的妇女

门说：“有什么方法能使我再生儿子呢？”有一个老婆子对她说：“我可以

使你求子必得、不过你必须敬祭天神。”妇人问她必须用什么东西祭天，那

个老婆子说道：“杀了你的儿子，用他的血去祭天，你就能够再得到儿子了。”

这个妇人，真的听了老婆子的话，就想去杀她的儿子了，幸好旁边有人阻止

她，嗤笑着责骂她说：“蠢婆娘，你竟蠢到这步田地！你愿望再生的儿子，

究竟是算不得数的，又哪有杀了现在的儿子去求他的道理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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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沉香烧成炭卖

从前有一个大绅士的儿子，到海里去取沉香，经过了好几年，他才取得

了一车子运回家来，他于是拿到市场上去出售，又因为讨的价钱太贵，卖了

几个月，也不曾有一个买的人。这样，他欢灰心起来，觉得这个生意太没有

希望了。那时他看见市上有很多炭夫挑着炭来卖，总是一挑到就有人买，他

就自己打算说：“我把所有沉香都烧成炭，那就马上可以卖脱了。”他立即

把沉香烧成炭，果然一到市上就卖掉了，但他原来的一车沈香，还得不到半

车木炭的价钱。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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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锦绸包烂毡

有一个贼，跑进一个财主家里偷东西，他偷得了一块顶值钱的锦绸，另

外又偷了一条破烂的地毡和一些烂衣服。当他偷好的时候，他竟把那块锦绸

当包布，拿去包裹那些烂东西，打成一个包袱背出来，后来一直给人当笑话。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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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芝麻炒熟了种

有一个人，吃了生芝麻，觉得很不好吃，后来炒熟了吃，那味道就觉得

说不出地好。他于是想道：“既然熟的好吃，为什么不炒熟了种呢？”他就

把芝麻炒熟了去种，但种下的芝麻永远都没有从地里长出来。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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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和火

有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事，他要用到火，同时也要用到冷水，所以他就

拿了一个瓦罐子，装了火种，放在房里，又拿了一个铁罐子，装了水，搁在

火罐子的上面，说道：“我把火和水都先预备好了。”但等一会儿，他去拿

火，火却已经灭熄；再看冷水，也已经变成热水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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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眼，他也眼

有一个人，想讨好国王，便请问别人说：“我怎样才能讨得国王的欢喜

呢？”那人对他说：“你如要叫国王欢喜，那就应当模仿国王的一举一动和

他的一切样子。”这人就跑到国王跟前去，要模仿国王的举动。那时国王正

在不断地眼睛，这个人也就不断地眼睛。国王见了，很是奇怪，问道：

“你的眼睛有病么？还是给风吹痛了呢？”他回答说：“我的眼睛没有毛病，

也不曾给风吹痛，我是要讨得国王的欢喜，所以国王眼睛，我也就眼睛。”

国王听了，大发脾气，说道：“这是一个混蛋！”还命令人打了他一顿，又

把他赶出国境去。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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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自打自医

一个老百姓，被国王打了一顿棍子，伤得很厉害，他只好用马粪去敷自

己的伤口，这样，他可以早点好。

有一个呆子亲眼见了这件事情，心里高兴得了不得，说道：“我知道一

个医治棍伤的秘诀了！”立刻跑回家去，连忙对儿子说：“你快拿棍子来打

我的背脊吧，我有一个医治棍伤的好方法，一定很灵，现在就要试它一试！”

儿子只得听父亲的话，就拿棍子打父亲的背脊，然后拿马粪敷上去。

呆子的这种行径，为大家所讥笑，但他自己还当是十分聪明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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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下了两个鼻子

从前有一个人，讨了一个老婆，在他看来，他的老婆也算是一个美人了。

不过她的鼻子却很不好看，这真是美中不足。有一天，他在外面走，看见一

个女人，非常漂亮，那鼻子尤其生得美妙，因此，他就在心里打主意说：“要

是我把这个女人的鼻子割来，装到我老婆脸上去，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

他果然就去割下那女人的鼻子，拿着飞也似地跑回家去，急急忙忙地对他老

婆说：“快来，快来，我给你一个好鼻子！”就把老婆的鼻子也割下，要替

她装上这一个好的。但是，无论怎样也装不上去。这样，他是白白地割下了

两个鼻子，损害了两个女人。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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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上了当

有一个穷人，要去作客，穿了一件粗布短衣。在路上有人看他这样穿着，

就对他说道：“你生得眉清目秀，一定是官家子弟，怎么穿这种粗布短衣呀？

我现在教你一个办法，能够使你得到皇上钦赐的上等衣服，你相信我吧，决

不骗你的。”穷人很欢喜，便请求那个人教他办法。那个人就在路旁烧起火

来，对穷人说：“把你的粗布短衣脱下来烧掉，在这里等着，你马上就有官

家子弟穿的衣服了。”穷人照他的话做，烧掉了自己的粗布短衣。但他在那

里等了许多时候，却总等不到任何的衣服。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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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发痴

一个牧羊人，很会牧羊，几年之间，他的羊就有几千只。他又很会节省，

决不随便杀一只羊请客或自己吃。别人看着，虽然有些眼红，可也奈何他不

得。可是有一个人，却觉得他也有隙可乘，就和他去做朋友，对他甜言蜜语，

使他相信确是知己朋友，牧羊人也就真的相信了。于是这个人就对牧羊人说：

“我现在和你好的真是一个人一样，什么心里的话都可以谈了，有一个人家

有一个女郎，再也没有那么漂亮了，给你做老婆，真是天配成的一对，这件

事包在我身上！”牧羊人听了，真是心花怒放，就给了他很多羊和一些别的

东西，请他去做媒。过两天，这个人就跑来对他说：“她已经是你的老婆，

而且你的老婆今天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了，我特别跑来恭贺你呢。”牧羊人觉

得自己还没有见过老婆的面，就已经替他生了一个儿子，心里更加欢喜，就

又给了他很多羊和别的东西。又过两天，这个人又跑来说：“唉！真可惜，

你的儿子今天死了！我都替你难过呢。”牧羊人听了以后，便放声大哭，哀

悼他儿子的短命，简直是痛不欲生。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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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破不会做的驴子

一个老和尚，不久要举行一次大法会，对一个小和尚说：“这次法会，

场面是很大的，所以用到的碗碟盆盘也要许许多多。你去找一个窑工来吧，

我要向他定做这许多窑器。”这个小和尚就到市上去找。在路上，他看见有

一个窑工，正赶着一头驴子，运了很多窑器到市上去卖。忽然那驴子踬了一

脚，身子一歪，把所有窑器都摔在地上跌破了。这个窑工就哭哭啼啼，懊恼

不止。小和尚看得好不奇怪，就问他说：“喂，你这么大的人，为什么哭得

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呢？”窑工回答说：“我能够不哭吗？这些窑器，我整整

化了一年功夫才做成，这头瘟驴子，却不要一分钟就给我破光了！我能够不

哭吗？”小和尚一听，却高兴得跳起来说：“这可真是一头好驴子呵！你做

了一年，它只要一眼之间就毁掉！你把它卖给我吧。”窑工正恨得要打死

那驴子，听见有人买，着实求之不得，马上卖给小和尚了。小和尚就骑了驴

子回去见师父。师父瞠了半天眼睛，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小和尚

说道：“师父，这驴子的本领比那窑工，起码要好一千倍！那窑工一年之间

做成的窑器，它只身子那么一歪就毁得干干净净了。”老和尚连连摇头，苦

笑着说：“可是，它却一百年都做不成一个窑器呀！”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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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金不着，反而烧掉了棉花

两个商人，同路做生意，一个贩卖金子，一个贩卖棉花。一天，有人向

那卖金子的买金子，要当面试验是否是真金，便把金子放火里去烧。那个贩

卖棉花的商人，乘隙偷去了一块，连忙塞到棉花里去，不料滚热的金子即时

把棉花烧起来了。这样，马上被戳穿。不但偷不到金子，反而把自己的棉花

烧掉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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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未生，树先砍了

从前一个国王，他有一株高大无比的树，据说会生一种果子，也是香甜

无比的。有一天，来了一个外国的客人，国王就领他去看这株大树，说道：

“这株树会生一种果子，是世界上第一的，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吃？”那外国

人说道：“我看这样高大的树，就是要吃果子，我也没有办法摘得下来。”

国王马上叫许多人来把树砍倒，希望得到果子，可是找不到，他又叫许多人

来把树竖回去，却是再也竖不回去了，自然以后也不能再生果子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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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里改称百二十里

从前有个村庄，离开京城有二百里。这个村庄有一口井，那水特别甜美，

因此国王就勒令这个村庄的者百姓，每天送水到京城去给国王吃用。那些老

百姓疲于奔命，劳苦得非凡，就都想逃避这种苦役，预备迁居。却给那个村

长知道了，连忙召集了一个村民大会，说道：“你们都不要迁走，我马上去

请求国王，把二百里改称为百二十里，那样你们就一定近得多，不会感到疲

劳了。”村长随即去请求国王，国王照准他的要求，下令把二百里改称百二

十里。村民们当时听到都很快乐，说现在近得多了。但后来有人给他们道破，

还是原来的二百里，并没有少去一里呢。村民们一想，说道：“哦，我们被

骗了。”仍旧先先后后地迁居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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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箱中的镜子

有一个穷人，欠了很多债，没有办法偿还，就只好到处逃避。有一次他

逃到荒凉的田野里去，看见有一只箱子丢在那里，里面满装着珍珠宝贝，上

面有一面镜子覆盖着。这个穷人，大大地欢喜，便动手去取那些宝物，但他

翻转那面镜子，却忽然看见镜中有一个人，就又惊吓起来，连忙停手，不好

意思地对镜中人说道：“我只当是一只空箱子，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的呢，不

晓得有你在这里，请不要见怪呀。”这人便走掉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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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有一个好法子！”

从前有一个国王，有一天听说有一个仙人来到他的国境。这个仙人是了

不起的，他的眼睛能够看见埋在地下的一切财宝。国王心里万分快乐，便和

臣子们商议说：“我们要想一个方法，叫这个仙人长住在我们这里，不让他

到别的国家去，那么我就能够得到藏在地下的所有财宝，我将比任何国王都

富有了。”有一个臣子，马上说道：“臣有一个好法子！”却不肯说出怎样

的好法子，只立即跑到仙人那里去，把仙人的一双眼睛挖了出来，拿回去呈

给国王说：“臣已经留下仙人的眼睛了，现在他就到别的地方去也不要紧了。”

不用说，这个仙人被挖了眼睛就成为一个瞎子了，国王也自然得不到地下的

财宝；但这种挖眼睛的办法却是很多人都在采用的。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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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牛主人

从前有一个人，他有二百五十头牛，把它们放在草原上吃草。那时有一

个老虎跑来偷袭，有一头牛就被它吃掉了。这个人看看他二百五十头牛中间

已经失去了一头，就这样想道：“已经不是全数了，我还要这些牛做什么呢？”

于是就把所有的牛都赶到一条深坑里去，叫它们在坑底排着队，一头一头都

杀掉。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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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和泉水

有一个人，走路走得口渴了，看见路旁岩石里有清净的泉水流出，他就

大大地喝了一口。喝够了举起手来对泉水说：“我已经喝好了，你不要再流

啦。”可是水依然在流。这个人就恼怒起来，大声斥责说：“我叫你不要再

流，你为什么还要流呢！”但水依然在流。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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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谷子粉墙

有一个人，到朋友家里，看见他家里的墙壁粉刷得很平滑，又很干净，

就问朋友说：“你用什么东西粉刷的，能够这样好？”明友回答说：“用砻

糠浸水，和在泥里，把它们调匀，然后好好地涂上去，这就是了。”这个人

自己想道：“用砻糠都这样好，如果用谷子就一定更好了。”于是他就回家

去，用谷子和泥去粉墙壁；但结果他不但浪费了许多谷子，并且墙壁也粉不

平，还裂出裂缝来。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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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头求医碰见了秃头医师

有一个人，头发全脱光了，因此冬天觉得特别冷，夏天太阳晒得很难受，

还有蚊子来叮，他苦痛得不得了。这样，他就到处寻求医治的方法。后来打

听到一个医生，据说什么病都能够医，他就跑去请求医生说：“大医师呵，

只有你是我的救星了！”想不到那医生马上脱下帽子来，把一个精光的秃头

给他看，说：“瞧，我们一样的毛病！假如我会医，我还不先医好自己吗？”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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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鬼争三样宝物

有两个鬼，找到了一个箱筐，一根手杖，一双木屐；他们都想独得这三

样东西，因此争执起来，不能解决。那时有一个人走来看见，就问他们说：

“这三样东西究竟有什么好处，你们竟争得这样厉害？”俩鬼回答说：“这

个箱箧，能够变出一切吃的、喝的、穿的，和晚上睡觉的铺盖，以及一切资

财。这根手杖，你只要拿在手里，一切仇敌就都向你归眼，不敢抵抗。这双

木屐，穿起来，你就能够飞行，无论要到什么地方，眼睛一眨就到了。”这

个人听说后，就对俩鬼说：“你们走开一点，我来给你们公平分配吧，”俩

鬼听话走开了一点，这个人立即抱了箱箧，拿了手杖，穿起木履，飞到空中

去了。他在空中对俩鬼说道：“你们现在可以平安了，已经没有东西要争执

了。”俩鬼没有料到这一着，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飞走。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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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学徒

从前有一个商人，带了两个学徒和一个骆驼出外做生意。在路上，那个

骆驼死了，骆驼背上载的都是珍贵的绸缎和上等的毡毯等东西。这个商人，

剥下骆驼的皮，自己先走了，留下两个学徒在那里看守。临走的时候对他们

说道：“好好看住这些货物。这张骆驼皮，也不可使它潮湿！”商人走后不

久天就下雨了，两个学徒生怕骆驼皮被雨打湿，就连忙拿那些绸缎和毡毯去

覆盖。这样，那些比骆驼皮价值高得好多倍的绸缎和毡毯就都烂掉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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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石头磨成小石猴

有一个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勤快和努力，就特别把一块一尺见方的大石

头，经过了好几年的功夫，磨成了一个半寸长的小石猴，以作玩具，磨成功

的那一天他还得意地说：“我一天都没有停过，这种精神总算不错吧！”不

过，他的勤苦虽然是真的，却没有人能够称赞他这种样子的勤苦。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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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自怪多吃了六个饼子

有一个人，肚子饿得极了，就去买饼子吃。他一连吃了六个饼子还是不

饱，就再买第七个吃。刚吃了半个，就觉得很饱了。这时候，他非常怪自己，

就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说道：“我竟这样的不做人家！前头的六个饼子是多

吃的，吃了一点没有用。我只吃这半个饼就饱饱的了，为什么我不早点晓得，

先吃这半个的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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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仆人看门

有一个人，有事要到远地去一趟，临走时吩咐他的仆人说：“你要好好

看守门，也要看好驴绳子，不要让驴子跑了。”这个主人走后，有一天，邻

村有戏班子演戏，这个仆人听见锣鼓声响，很有些魂不附体，一心只想去看

戏。于是他就把门板拿了下来，缚在驴背上，牵着驴子去看戏了。可是因此，

他主人家里的一切财物就都被贼偷光了。主人回来时查问他说：“这到底是

怎么一回事？”他就回答说，“老爷叫我看守的是门，驴子和驴绳子，现在

这三样东西都没有少去呀！”主人只得连连蹬脚说：“叫你看门，为的屋里

有东西；现在一切东西都已经丢了，留一扇门给我还有什么用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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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吃犛牛的村人

有一个村子，村人共同偷了一头犛牛，共同吃掉了。那个牛主人跟踪寻

到村子里来，问那些村人说：“我的犛牛，是不是在你们的村子里？”偷牛

的村人回答说：“我们并没有村子。”牛主人又问：“你们村子里有一口池，

你们是不是在池边吃牛的？”他们回答说：“我们并没有池。”牛主人又问：

“池边不是有一株树吗？”他们回答说：“并没有树。”牛主人于是再问：

“你们偷牛，是不是在村子的东边？”他们照样回答说：“并没有东边。”

牛主人又问：“你们偷牛的时候，不是刚好正午吗？”他们还是回答说：“并

没有正午。”这样，牛主人就说：“即使可以没有村子，没有池，没有树，

然而天底下哪里会没有东边，没有正午呢？因此，我知道你们说的都是谎话，

靠不住的，牛一定是你们偷吃了，是不是？”他们只得回答说：“是的，我

们偷吃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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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鸳鸯

从前有一个穷人，他有一个漂亮的老婆。有一天，是那个国度的国庆节，

所有妇女都用一种非常高贵的花，叫做优钵罗花，来戴在头发上，作为装饰。

只有这个穷人的老婆没有，她觉得十分不体面，就对她的丈夫说：“要是你

能弄到优钵罗花来给我戴，我是你的老婆；否则，我只好离开你了。”这个

穷人本来很会装鸳鸯叫的，因此他就假充鸳鸯，到国王的御池里去偷优钵罗

花，可是当时守池的人问道：“池里面是谁呀？”穷人一时失口回答说：“我

是鸳鸯！”于是守他的人就把他捉住，解送到国王处去治罪。在路上他又学

起鸳鸯的叫声了，守池的人笑他说：“你刚才不叫，现在叫还有什么用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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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和树

有一只狗，在一株树下休息，恰巧有风吹过，树上掉下了一根枝丫，刚

好掉在它的背脊上。于是马上逃开，来到露天的地方，长久地闭着眼睛，不

愿意看那株树，也不肯回到树下去。可是，后来，它又睁开眼睛了，远远地

看见一阵风正吹过那株树，所有枝丫都在摇动着，它就又说道：“树在叫我

了！”重又回到树下去。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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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头的游方和尚

有两个小孩子，在河边游玩，他们在水里捞到了一把毛。一个小孩说，

这是仙人的胡须。另一个小孩说，这是白熊的头毛。两个小孩都说自己是对

的，因此争得不肯停止。恰有一个游方和尚走来，两个小孩就去请他判断，

究竟这是仙人的胡须呢还是熊毛。可是，这个游方和尚，也许他也不认识，

也许他觉得为难，谁知道呢，并不给他们判断，也不回答他们。却从自己的

挂袋里取出了一小撮米和芝麻，放到嘴里嚼了一会儿，吐到手掌上，给小孩

们看，说道：“瞧，我手掌上的东西，真像孔雀屎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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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治驼背

有一个驼背的人，请医生医治。这个医生用了一些酥油涂在他的背上，

然后把他缚在一块木板上，叫他仰卧着，狠狠地用力去压平他。这个人一时

痛得两颗眼珠都不觉夺眶而出了，而驼背仍旧没有治好。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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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主人使用一个婢女

有五个人，共买了一个婢女。在同一天里面，五个人都要婢女先给自己

洗衣服。婢女说：“我只能先洗一个，然后再洗另一个的。”于是她把其中

一个人的衣服先洗，但第二个人就大发脾气了，说道：“我同样出了钱买你，

怎么可以惟独给他先洗？”就打了婢女十鞭。婢女只好给他先洗，但其他四

个人又同样发了脾气，同样各打了婢女十鞭。这个婢女，很快就这样的被折

磨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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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空乐一场

有一个出名的音乐师，国王请他去演奏，答应给他一千两银子。演奏以

后，国王却并不给他银子，他就向国王去讨。国王决心赖债，对着乐师说：

“你奏乐给我听，不过使我空快乐一场；我许给你银子，也只是叫你快乐快

乐罢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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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老师

从前有一个老师，有两个得意的学生常跟随他。他的两脚有毛病，常常

麻木，很不适意，因此就叫两个学生随时替他按摩，一人按摩一只。但这两

个学生，平日相处，很不和好，一向就是你讨厌我，我讨厌你，相互间积有

很深的仇恨。有一次，一个学生走开去了一下，另一个学生就把这学生按摩

的那只老师的脚，用石头敲断了。这个学生回来时，非常愤怒，为报复起见，

也马上把另一个学生按摩的一只脚，用石头敲断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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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头和蛇尾

有一条蛇，和别的蛇一样，有一个头和一条尾巴。有一天，蛇尾巴对蛇

头说：“今天应该我走在前头。”蛇头说：“这是不可以的，因为从来都是

我走在前头的。”蛇头就自己向前走去，但蛇尾巴缠住树，蛇头走不动，只

得让尾巴走前头。不料尾巴向一个火坑里走去，这条蛇就烧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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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给国王剃剃胡须

有一个人，跟随国王多年，对国王很尽忠，国王也非常信任他。有一次，

国王率领军队和敌国交战。国王自己陷入敌阵后，万分危险，这个人拼命去

救，终于使国王得到了安全。国王欢喜得不可形容，愿意划分半个国家给他，

或者让他做宰相，说：“你自己提出心里愿意的要求来吧，你要求什么，我

什么都愿意给你！”这个人回答说：“我有一桩心愿，今后国王剃胡须的时

候，让我来给国王剃吧。”国王微笑着说：“你爱这个差使吗？我就答应你，

满足你的愿望！”这样，这个人就放弃了半个国家的统治，却只为要做一个

国王的剃头匠。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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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东西”

从前有两个人在路上走，碰见了一个拉车的人拉着一部装着芝麻的车

子，正陷进泥沟里拉不出来。当时拉车的人对这两个人说：“请你们帮我在

后面推一下，让我拉出泥沟来吧。”两人说：“你给我们什么东西做报酬呢？”

拉车的人回答说：“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们的。”两个人就帮了他把车子从泥

沟里拉出来了，又即向他讨报酬，说道：“拿东西来给我们呀。”拉车的人

重复说：“没有东西！”可是两人中的一个硬要报酬，说道：“那么，就把

没有东西来给我们罢！没有东西，也总是一件东西呀。”他这样说着，老是

伸着手不肯收回去，把拉车的人都弄得很糊涂。不过，这时候，两人中的另

一个却明白过来了，微笑着对他的朋友说：“唉，我们走吧！如果说是没有

东西，那么他是已经给了我们没有东西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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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坏了富翁的嘴巴

有一个大富翁，因为很有钱，周围的人就都讨好他，对他巴结得无微不

至。这个富翁很喜欢吐痰，每次他吐到地上，左右的人就争着用脚去擦掉。

其中有一个人，每次都落后，虽然他时刻在伺候着，却总踏擦不到；因此他

就想道：“要等到他吐到地上时再去踏擦，那是决对轮不到我的了，我应当

在他要吐的时候，就先去踏擦。”

于是，过一会儿，富翁咳了一声，正想吐痰的时候，这个人就连忙拨开

了众人，冲到前面去，飞起了一脚去踏擦了。却不料把富翁的嘴巴踢破，牙

齿都掉下来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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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儿子平分财产

从前有一个人，稍稍有一点财产，他有两个儿子。当他病重自知要死的

时候，就叫两个儿子来，吩咐他们说：“我死以后，你们要好好地平分我的

财产。”他死了，两个儿子就照父亲的遗嘱要把财产分做两份。可是分来分

去总分不平均，他们就争执起来。那时有一个老头子来给他们调解，说道：

“不要争了，把每件东西都破作两份，各人拿一份，这就最平均了。”想不

到两个儿子真的照这办法来分，把每件衣服剪成两半，把锅子、瓶子、碗碟

和一切橱子、凳子、桌子，以及所有东西都破成两半，甚至把银钱也每块都

破成两半。这样，一切财产就都毁坏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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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看窑工做泥罐

两个和尚去参加一个法会，路上经过一个窑场，就停了下来看窑工们做

泥罐子，觉得很有意思，因此就看了很久。后来，一个和尚觉得看得太久了，

就急急离开，赶到法会去，吃到了一餐极丰盛的饭，又分到了一些珍贵的物

品。另一个和尚，只顾在看，自己这样说：“让我看他做好这一个罐子再走。”

可是窑工做了一个又做一个，他也看了一个又看一个。这样一直到天黑，他

还在那里看，终于到不成法会，又饿了一天肚皮，而一无所得。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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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在树上，影子在水里

有一个青年，在一口池边看见池中水底有一条金链子，他就跳下水去，

捏着泥土寻觅，但弄得很疲倦，也仍旧寻不到。他爬上岸来，坐着休息，一

会儿水清了，又看见那条金链子，他又跳下水去寻觅，同样寻不到。于是又

上岸来，坐着对池中呆望。他的父亲走来，问他呆在那里做什么，他说：“父

亲，你看，水底明明有一条金链子，可是我两次下水去，捏遍泥土都寻不到。”

父亲向水底看了一会儿，就断定那只是金链子的影子，金链子一定是在树上，

他说：“儿子，你上树去找去吧，一定是鸟儿衔来，搁在那里的。”儿子爬

上树去，果然得了一条金链子。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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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弟子造人

婆罗门教徒有一个传说，说大梵天王是世间万物的创造主，一切万物都

是他造的。而他有一个弟子，有一天也想造人，就自己去造了。他造出一个

人来了：头非常大，而项颈极细；手大得不可形容，但臂膊又很细；脚很小，

但脚后跟却大得不得了。他向大梵天王说：“你看我造的这个人怎么样？”

大梵天王说：“像一个魔鬼！”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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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一次

有一个人，生了一种病，很沉重。请一个医生诊治，医生说：“你要长

久吃雉鸡肉，你的病可以好。”这个病人买了一只雉鸡，吃了以后就不再吃

了。医生后来再看他，问他吃雉鸡肉对病灵不灵，他说：“我不晓得。不过

我吃过一次雉鸡肉就没有再吃了，因为我想我已经吃过一次，也就和长久吃

没有两样。”医生说：“唉，不行的，你要一只一只的长久吃，吃到病好为

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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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到天亮

从前有一班戏子，有一次他们带了行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演戏。这一天，

因为天黑赶不到市上去投宿，就只好在一座山上过夜。这些戏子都听人说过，

这座山里向来住有吃人的恶鬼，而那时山上又有风，天气又冷，所以他们就

烧起火来，大家对着火睡觉。其中一个戏子，恰恰又生了寒热病，他冷不过，

就随手拿了一件戏衣来穿上，坐着烤火。那件戏衣就是戏台上恶鬼穿的。过

一会儿，那些睡熟了的戏子中有一个醒过来了，一看火边坐着一个吃人的恶

鬼，吓得马上就逃；这么一来，惊动了大家，也都起来跟着就逃。那个穿恶

鬼戏衣的人，看见大家都逃，他也拼命在大家后面飞快逃去了。那些逃在前

头的人，看见后面有一个恶鬼在追来，就加倍地恐怖，于是更加逃得快；不

管荆棘和石块，也不管小河和沟壑，都没命地飞跃过去，弄得个个身体都有

破伤，精神十分困顿，一直到天亮，才知道那不是恶鬼。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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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对方是鬼

有一所老屋，大家都说里面有鬼，所以都很恐怖，不敢在里面住宿。那

时有一人自说胆子很大，对大家说：“我不怕，我就进去住宿一晚吧。”他

就进去住宿了。当时又有一人，自说胆子比头一个人还要大，也想进去住宿，

于是就去推门。不料那先进去的，以为推门的是鬼，就拼命堵住门不让他进

去；而推门的也以为在里面的是鬼，同样拼命推着门，要进去和鬼搏斗。后

来终于推进去了，两人相互打斗，都以为对方是鬼，又都相信自己胆大，所

以他们一直搏斗到天亮。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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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个毒饼

从前有一个妇人，不爱她的丈夫，并且想谋害他。恰好她丈夫要到外国

去，她就做了五百个饼子，暗中放进了毒药，叫丈夫带到路上做干粮。丈夫

一点不晓得，还很感激他妻子的好意，就辞别了她出发了。第一天，他就出

了国境，来到邻国的境地，因为他并不饿，饼子也不曾吃过一个，天黑了就

在林子里宿夜。他很怕野兽，于是就爬到树上去睡觉，五百个饼子却忘记带

上去，就丢在树下了。不料那天晚上，有五百个强盗，刚刚劫了那邻国国王

的五百匹马和许多宝物，来到树下休息。这五百个强盗，一休息下来就觉得

肚子很饿了，忽然看见树下有饼子，真是高兴得非凡，而且刚刚够一个人一

个；这样，五百个强盗就都毒死在树下了。这个人在树上一觉睡到天亮，醒

来时看见这许多强盗死在树下，他就拿了一把刀，向每个强盗的尸体上都砍

几下，当作是他杀死的；然后收集了宝物和马匹，要到邻国国王那里去请赏。

那邻国国王也已经自己带了一队兵士来追强盗了，和他恰好在半路碰到。国

王问他说：“你是什么人？在哪里你得到这五百匹马？”他回答说：“我是

某国人。我在路上遇见五百个强盗，我和他们对杀，他们个个被我杀死在一

株树下了。因此，我现在带了这些马和这些宝物，来见国王。国王如果不相

信，可以到那树下去看看。”国王派了他的亲信去看了来，果然不错，五百

个强盗都杀死在那里。国王大欢喜，说这是从古以来未曾有过的事情，就带

了这个人一起回到京城去，大大地赏赐他许多宝物，还封他一块地方。但是，

国王的那些旧臣子，都很嫉妒，就对国王说：“这个人是从外国来的，不可

太相信他。现在国王这样地重赏和宠爱他，至于超过了一切旧臣子，这总有

些不妥当罢。”这个人听见他们这样阻止国王，他就大声威胁他们说：“如

果谁有勇气，能够和我比武，就谓到广场上和我试试本领吧！”那些旧臣子

听到，个个都吓得不敢做声了。不过第二天，他们又想出了另外的办法，因

为那时他们国境中一个大荒野里有一头凶恶的狮子，在那里截路吃人，没有

人能够捕杀它，那些旧臣子就对国王说：“这个外国人既然这样勇武，那么

请他去杀死这个狮子，替我们国家除去这个大害，难道还不好吗？”国王认

为很好，就给了这个人一把刀和一根棍，叫他去杀狮子。这个人现在只得去

了，他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向荒野去寻狮子。狮子也看见他了，立即怒吼

起来，向他奔跃过来；他惊吓得马上爬到树上去躲避。狮子就在树下仰着头

张开嘴巴向他吼叫；他在树上恐怖得只是发抖，连拿在手里的刀都抖得掉下

去了。可是恰恰掉在狮子的口里，狮子也就死掉了。这个人背着狮子回去见

国王，国王加倍赏赐他，别的人也都只好敬服他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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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死了一船人

有一个大头目的儿子，和一些商人共同到海中去采珠。这个大头目的儿

子，对于驾船的方法，读过很多书，而且记得烂熟，他对大家说：“这一趟，

诸位大可以放心了，我一切都很在行的，譬如说吧，遇到了礁石，或者海水

倒流，那时候是的确很危险的，然而只要把舵这样地握着，这样地改正方向，

这样地拿稳，那就没有事了。这一切方法，书上都有载着的；我现在都能背

得出来，不漏一个字。”大家都很相信，对他敬佩得不得了。这样，他们的

船就开到海中去了。船上原来有一个掌舵的，不幸到了海中，忽然生了急病，

无法医治，很快就死掉了；这个大头目的儿子于是就代替了这个掌舵的职务，

而海水也果然徊流激转起来，船尽管在漩涡里旋转。大家却只见这个大头目

的儿子嘴里念念有词地唱道：“应当这样地握着，这样地改正方向，这样地

拿稳。”实际上却毫不知道如何才能驶开漩涡。结果；船在原地旋转了好多

的圈子以后，就翻沉了下去，把全船人都淹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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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赌饼

从前有夫妇两人，有一天他们做了三个饼，他们各吃了一个，余下的一

个饼子，他们就拿来作赌，说道：“咱们两人，谁不说话，这个饼子就归谁

吃。”于是两人就都一声不响。过一会儿，有一个贼进来偷东西了，把一切

比较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在手里，准备一齐带走；夫妇两人为了要做到不说

话，所以就眼巴巴地看着他偷，一声也不响。那个贼看见他们不响，就更大

胆，甚至要去侵犯那妇人，丈夫看见也仍旧不响，妇人急了，只得叫起来，

对丈夫说道：“喔呀，我的蠢丈夫，为了一个饼子，就连贼来侮辱我都不响

吗？”丈夫却马上拍掌大笑说：“哈哈，你说话了，你说话了，这个饼子归

我吃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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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要毒死仇人，愿意先毒死自己

有一个人，和别人有仇，想不出方法报复，因此愁闷不乐。有人问他：

“你为什么忧愁得这个样子呀？”他说：“只要有人告诉我一个使我仇人必

死的方法，我就快乐了。”那人说道：“你最好用一种毒药去毒他，他就一

定会死了，我知道这种毒药。不过也有一种害处，就是这种毒药必须先衔在

你自己的嘴里，然后向你仇人吐过去，它才能奏效。但它一碰到你自己的舌

头，你自己就要先死了。我看你还是不用这种毒药吧，省得没害着仇人，先

害了你自己。”不料这个人听了，竟欢喜得不了得，说道：“请你告诉我这

种毒药吧！我报仇心急，虽然我自己先死也愿意。”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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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一种秘密

从前有一个人，从北印度到南印度，住久了之后，就在南印度娶妻成家

了。有一天，他的老婆给他煮了饭，他拿起饭来就大口大口地急吞下去，好

像一个饿慌了的人抢食一样，虽然那饭热得很，他也一点不怕烫。他的老婆

看得很奇怪，对他说：“这里又没有人会来抢你的，为什么要急得像一个饿

虎一样呢？”他回答老婆说：“有一个秘密，我不告诉你。”老婆听了，以

为一定有什么特别的道理，就好声好气地再三催他说出来。好久好久之后，

这个人说道：“我祖先多代以来，都是这样吃法的，所以我现在也这样吃法！”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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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个买一个

有一个绅士，想吃苹果，打发他的佣人到人家果树园里去买，嘱咐那佣

人说：“你要买甜的来，不甜的不要买。”佣人拿了钱就去了，到果树园里，

那园主说：“我这里的苹果，个个都是甜的，你尝一个看。”佣人说：“我

尝一个，怎能知道全体呢？”我应当个个都尝过，尝一个买一个，这样最可

靠。”佣人就自己摘苹果，摘一个尝一口，都甜的，就都买回去了。但绅士

看了，却觉得恶心，一个都没有吃。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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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左右袒

从前有一个人，讨了两个老婆。但是，他很为难，如果和这个老婆接近，

另一个就要大吃其醋，弄得他非常烦恼，随后他就决定在两个老婆的中间，

自己正身仰卧，决不向左右转侧。有一天晚上，天落大雨，房屋破漏，水和

泥都纷纷掉下来，恰好都掉在他的眼睛里。他却决不偏一偏头去逃避，也决

不起来，因为那样一来，他就要有左右袒了。这个人，很不幸，他两只眼睛

就因此失明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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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肿不能说话

有一个人，陪他的老婆回娘家去。他的岳父家正在做年糕；当他的老婆

先去见她的父母时，这个人就偷了一大块年糕塞在嘴里。还来不及细嚼吞下，

他的老婆就转身回来找他了，要和他说话：他满口是年糕，不能答话，又怕

老婆羞辱他，也不好把年糕吐出，所以就只闭着嘴，一声不响。老婆奇怪他

为什么不说话，就用手去摸摸他的两颊看，却发觉他的嘴是肿着了，就对她

的父亲说：“呵呀，不得了了，我的丈夫刚来，嘴就肿得不能说话了！”父

亲就去请了医生来，医生一看，说道：“这个病很厉害，必须开刀才能医好。”

于是就开了刀，把嘴巴划开；不料嘴里面却是一块年糕。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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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白尾

有一个人，骑了一匹黑马，跟着兵队去追击一群强盗。但他很害怕，不

敢去交战，就用一些血涂在脸上，睡在死人堆里，装作死了；他的那匹马，

也被别人夺去了。战斗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于是起来，准备回

家去，就把一匹战死躺在地上的白马的尾巴截了下来，带着回去。到了家里，

人家问他说：“你为什么不骑马回来呢？你的马哪里去了？”

他骄傲地回答说：“我的马，战死了呵。你看，这就是它的尾巴！”可

是，人家一看，马上说道：“你的马是黑色的，怎么尾巴会是白的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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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澡盆不是为的洗澡

从前有一个国王，因为在他国境内那些上层阶级的人不爱清洁，他就定

了一条法律，说道：“凡是住在我的国内的人，一律都要洗澡，否则要罚做

种种的苦工。这样，那些上层阶级的人就都各人背着一个澡盆在街上走。实

际上却不是用来洗澡的，只是拿来做个样子，以逃避苦工罢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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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骆驼又破了瓮子

从前有一个人，养了一匹骆驼。有一天，他要让骆驼吃一些小米，就把

小米倒进一个瓮子里，然后叫骆驼伸进头去吃。不料骆驼吃了一会儿以后，

拿不出头来了；骆驼非常恐慌，这个人更是着急。但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对骆驼说道：“你莫慌，我马上拿出你的头来！”他于是拿了一把刀，砍下

了骆驼的头，然后敲破了瓮子，把头取出来了，还得意地说：“哪，出来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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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青年想公主

从前有一个乡下青年，有一次到城里去玩，看见了国王的女儿，长得非

常美丽，他就想和她通情，然而想不出办法可以如愿。因此，他日夜想念，

弄得脸色憔悴，生起病来，倒在床上，最后连生命都有些危险了。他的父母

和亲戚朋友都很优愁，问他说：“喂，告诉我们吧，你到底为什么这样的？”

他回答他们说：“我想念公主，想和她通情，但我办不到，现在我一定要死

了。”他的亲人和朋友就安慰他说：“我们一定想办法，使你得到公主，你

快些宽心吧。”过了两天，他的病就好起来了。于是他的亲人和朋友就又骗

他说：“我们替你想过方法了，不过公主现在还不肯。”他听了以后，竟高

兴得笑起来，自己说：“她一定肯的，我去叫她，她一定就来！”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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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驴身上找奶

从前有一处地方，那里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驴子，所以都不认识驴子；

但他们都听说驴子的奶是非常好吃，并且十分滋补的。他们就到各地去找驴

子，找来找去，居然给他们找到了一头公驴。于是大家都争着向公驴去吃奶，

有的人把自己的嘴去咬驴子的头，以为奶从那里出来；有的人捉着驴子的耳

朵拿来放到自己的嘴里去；有的人则抓住尾巴；也有人，是捧着驴子的脚的。

还有一人，抓住了公驴的生殖器，说道：“奶在这里！”还立即用嘴去吸。

但这些人，空忙了一阵，谁都没有得到驴奶。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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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跑了一趟

有一个人，夜里对儿子说：“明天一早，我和你到市上去，我们要拿回

一些东西。”儿子听了，记在心里。第二天起得特别的早，也不问父亲，就

自己一个人去了。但到了市上却又不知道到底拿什么，只得又跑回来问父亲。

父亲责备他说：“你为什么不等我一下呢？这样没头没脑的空跑有什么用处

呢？不过你自己白白劳苦罢了，我可不会因此说你是一个好儿子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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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背而愿挑

有一个国王，一天。要到御花园里去散散心，对一个臣子说：“你背一

把椅子，到花园里去吧，我要在那里坐一会儿，玩赏玩赏。”这个臣子，觉

得替国王背一把椅子，可是羞耻的事体，就回奏国王说：“臣不能背，只愿

意挑。”国王看他如此，就叫人拿三十六把倚子来，装成一担，命令他挑到

御花园至去，他就是挑不动也只得挑去了。当时人都讥笑这个臣子说，“看，

这也算是一种爱面子啰！”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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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灌洗肛门的药水

有一个人，肛门里面有病，医生看了，说要灌洗可以好。医生于是调好

了灌洗的药水，走开去拿灌洗的器具。不料这个人在医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

就把那药水取来吃下了，等医生回来时他的肚子已经胀痛得要他命了。医生

又气又慌，说他是一个呆子，连忙拿别的药给他吃，使他吃下的药水全部呕

吐出来。他这才没有生命危险。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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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毛的都是熊

从前有父子两人，一同上山去。那儿子走进了森林，被一只熊咬伤了，

他连忙血淋淋地逃出了森林，来到父亲跟前，告诉父亲说：“有一种东西，

身上出毛的，它来伤害我！”父亲就拿了弓箭，跑到森林里去，看见一个入

山修道的老人家，眉须头发都很长，好像一丛草似的，他便扳起弓来要射去，

说道：“出毛的，你莫逃，看我这一箭！”

可是，人家都说，他这一箭，即使射得很准，也还是射错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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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老爷种田

有一个地主，自己想学种田，跑到田野去，看见一丘田里种着的麦子，

长得非常茂盛，就问那个农民用什么方法能够把麦子种得这么好。那农民回

答说：“没有别的，只须把泥土掘松，理平，再加点肥料，这就是了。”这

个地主就到自己田里，依法耕种，他把泥土翻松，理平，也加了肥料，就只

等播撒种子了。却又怕自己脚踏上去，要把泥土踏硬了，就说：“我顶好坐

在一张卧榻上，叫人抬着，我在上面播撒，那就不会把地踏硬了。”他叫四

个人来，一人擎起卧榻的一脚，抬着他去播撒了种子。这样，两只脚换成八

只脚，还加上一张重重的卧榻，泥土就真的踏得铁硬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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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猴子和小孩

曾经有一只猴子，被一个大人打了一顿，它不能还手，莫可如何。但过

一会儿，有一个小孩子走过，它就扑过去要打那小孩，还说是要替它自己报

仇。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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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狗

根据很古的传说：“从前有一个阿修罗王，看见月亮很明亮，就用手去

遮它，这样就变成人们所说的月蚀了。

根据这种传说，那么，月蚀和狗是完全不相干的。但是，大家又相信，

月蚀是天上有一只狗在啃吃月球的缘故。于是，当月蚀的时候，人们看见狗

就打。对于狗，这是多么冤枉呵。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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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眼痛，先挖眼

从前有一个女人，眼睛疼痛，日夜呻吟，非常苦恼。有另外一个女人看

见，就害怕起来，自己说道：“哦，这样痛，要是我，那是一定受不了的！

所以，我的眼睛现在虽然还没有痛，也不如赶快挖了它吧，免得将来痛起来

活受罪。”不过，还好有人阻止她，否则她真的自讨苦吃，而且要终生残废

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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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惜一只金耳环，杀了一个儿子

有父子俩，一同旅行，路上遇见强盗来抢劫。儿子的一只耳朵上，戴着

一只金耳环，父亲怕被劫去，就狠狠地扯儿子的耳朵，却总是扯不下金耳环

来，于是他就用刀把儿子的头砍下来了。一忽儿，强盗就又离开了，他再把

头放回儿子的肩上，可是一放上就又滚下来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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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分赃

有一批强盗，合伙打劫，得到了很多财物，就照他们各人的本领和地位

的高低来分赃，每人都分到了一份。其中有一份是一件用人的头发织成的很

贵重的衣服，但色泽并不美观，他们当作最坏的一份，分给一个地位最低的

强盗。这个强盗十分懊恼，很是不平，大声说道：“我太吃亏了！”那里晓

得他拿到城市里去卖，一个财主竟肯出很贵的价钱买它，他一个人所得的钱，

比别的那些强盗全体所得的还要多一倍，于是他又欢喜得跳起来，说道：“我

最运气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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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的一手把豆

有一个猴子，从什么地方抓来了一手把豆子，却不小心，漏下了一粒在

地上。这猴子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豆，去寻觅那一粒，却总是寻不到；待回头

来去拿那放下的一手把豆时，又已经给一群鸡啄光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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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鼠狼和毒蛇

从前有一个人，在路上走，看见有一个金铸的黄鼠狼掷在路上，他心里

欢喜，就拾了起来，放在怀里，向前走去了，到了一条河边，他要脱下衣服

渡河，不料怀中的那个金鼠狼，忽然变了一条毒蛇。这个人惊吓了一下，可

是想道：“我宁可给毒蛇咬死，也不愿把它抛弃！”于是就把毒蛇放在怀里

带去，而那毒蛇倒也马上变回了金鼠狼。旁边有一个人看见，以为毒蛇放在

怀里就可以变成金鼠狼，就找了一条毒蛇来放在怀里，却终于被毒蛇咬死。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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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得财复失

有一个穷人，在路上拾到了一袋钱，真是快乐非凡，马上就坐在路旁数

起来，看看到底有多少。但他还没有数完，那个失主已经寻来了，又只得全

数都还给了失主。这个穷人于是又烦恼非凡，后悔不及，说不该马上数钱，

以致失主追到。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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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穷人

有一个穷人，自己做工，积蓄了一点点的钱，看见了一个大财主，心里

就起了一种心思，自己对自己说：“我的钱，要和这个大财主同样地多才对。”

可是相比之下，他又知道差得太远了，所以就很灰心，要想把自己的一点点

钱抛弃到水里去。幸有一个人把他阻止了，对他说：“你这点钱虽然少得很，

也还可以延续你两三天的生命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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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小儿和偷儿

有一个乳母，抱着一个小儿走路，因为走得很累了，就在路旁坐下来休

息，不觉睡着了。于是有一个人走来，拿了几颗糖果给那小儿；小儿得了糖

果就吃，让自己身上的银项圈，金小手镯，和一切宝贵的饰物都被那个人拿

走了。总之，一个只管睡，一个只管吃，一个只管拿。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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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老妪和路人

有一个老妪，在树下睡眠，一个熊来吃她，老妪很机警，绕着树和熊周

旋；绕了许多圈子以后，熊用一只手抱着树，另一手来捉老妪。老妪心急了，

就拼命抱着树，把熊的两手紧紧捺在树上，熊就动不得了。

但老妪也松手不得。这样，她坚持了很久，终于看见有一个人走来了，

就对那个人说：“你快来和我共同杀死这只熊吧，我们平分它的肉。”那个

人相信了老妪的话，马上跑去打那个熊。哪知老妪竟立即放了手，自己逃走

了，逃走时还说：“这个人，真是一个大傻瓜呵。”那个人知道上了当，却

也只得单独和熊搏斗，真是叫苦连天，后悔不及。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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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错了

从前有一个人，和一个别人的女人有关系。一天他正在那女人的房里，

不料她的丈夫回来了。发觉了他女人房里有另外的男子，就伺候在门外，想

等他出来的时候杀死他。那女人对她的情夫说：“我丈夫已经发觉，你现在

走不出去了，只有从 ‘摩尼’可以出去。”在印度，“摩尼”有两个意思，

水沟叫摩尼，还有宝珠也叫摩尼。这个人听到女人说，竟了解错了，当是找

到宝珠就可以出去。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在找宝珠，说道：“我总要找到它，

找不到，我就不出去！”不久，他就被女人的丈夫杀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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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鸽和雌鸽

有雌雄两只鸽子同注一个窝里。当秋天各种果子成熟的时候，他们采来

了很多果子，把一个窝堆得满满的；不过天气干燥，几天以后，果子就都干

缩，看样子就只剩有半窝的光景。雄鸽怪责雌鸽说：“采果子是咱们两口子

都辛苦的，现在却你一个人吃，只剩这一半了。”雌鸽回答说：“我实在未

曾吃，是果子自己少去的。”雄鸽不信，立刻发起大火来，骂道：“你吃了，

还不肯承认，你这个坏妇人！”马上就用他的尖嘴啄过去，把雌鸽啄死了。

可是，过了几天，天落了大雨，果子得了潮气，重新膨胀起来，看看又有从

前那样多了，雄鸽很后悔，说道：“她的确没有吃过，是我错杀了她了！”

于是就悲悼起来，啼叫得很伤心，喊着雌鸽道：“嗳唷，我的好伴侣唷，你

哪里去了呢？你哪里去了呢？”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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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真的弄瞎自己的眼睛

从前有许多做手艺的老百姓，被国王征去做工，国王对待他们很坏，他

们痛苦得无法形容，有的就这样地死掉了。其中有一个，比较狡猾，假装眼

睛瞎了，国王倒就免了他的苦役，让他回家去。别的一些手艺人，看见这情

形，就都打算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以逃避这种苦役。不过，当他们正要动手

挖自己的眼睛的时候，他们中一个更为聪明的人，又马上叫大家停止了，说：

“不对！我们想法欺骗国王是可以的，但不可弄坏自己的眼睛，这要使我们

终身都痛苦的。”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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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朋友和强盗

有两个朋友同走，经过一个荒野，遇见了一个强盗。一个朋友很敏捷地

逃开，躲入一丛草里去，强盗没有看见；另一个朋友来不及逃走，就被强盗

劫去了一件披在肩上的羊毛线衣。这个被劫的朋友，原来有一块金钱，藏在

羊毛线衣的领头里，因此他就对强盗说：“这件羊毛线衣，恰好值一块金钱，

我现在愿意拿一块金钱，赎回这件羊毛线衣。”强盗问道：“金钱在哪里呢？”

这个人便从羊毛线衣的领头里解出金钱来给强盗看，说道：“这是真金，你

如不信，那边草丛里就有一个好金匠，你可去问他。”强盗听说，知道草丛

里还有人，除了拿去羊毛线衣和金钱之外，还把草丛里那个朋友的衣服也剥

去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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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杀龟

有一个小孩，在陆地上游戏，捉到了一个大乌龟。他想杀死它，但不晓

得怎样杀法。有一个人告诉他说，“你只要把它抛进水里去，它马上就死了。”

小孩相信了他的话，把乌龟抛进水里去。但乌龟得了水，反而灵活地游走了。

（冯雪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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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蚤与虱子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有一个名叫提婆达多的人，他在过去很多年里经历了无数劫难，

他的前身是一只土蚤。

那时候，有一个坐禅的比丘，自己一个人住在繁茂的森林里。清晨，阳

光透过树枝，照在比丘身上，比丘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但是，这比丘也有一点烦恼。他身上长了虱子，常吸他的血，让他不能

安心坐禅。

一天，比丘与虱子相约：“虱子啊，当我坐禅时，你就不要咬我，暂且

歇息一下。”虱子听了比丘的话后，比丘坐禅时便不再咬他。

一天，有一个土蚤跳来跳去，最后跳到虱子的身边。它见。虱子长得胖

胖的，便问：“你为什么身体这么肥胖，肌肉这么健壮，有什么绝招吗？”

虱子回答说：“我与主人相约，在主人禅定时不乱动，也跟着主人一起

坐禅，饮食有节制。我依照主人教给我的办法去做，所以，身体又肥又壮。”

土蚤听了这话，暗想：“我何不也学学禅定。”就对虱子说：“我也想

跟你一样，学习禅定，你看行吗？”

“只要一心修身，准能如愿。”虱子回答说。

这样，土蚤也在比丘的身上居住下来，但它很不安分。一天，比丘走着

走着，看到林中一块空地，绿草遍地，很是寂静优美，于是坐下来修习禅定。

土蚤闻到一丝血肉香味，忍耐不住，对准比丘的身体狠咬了一口，比丘

正专心修习，不料身上一阵刺痒，顿时心生烦恼，马上脱下衣服，拣了许多

干树枝，用火点燃，把衣服扔到上面，土蚤和虱子一起葬身火中。

这时，佛世尊微微一笑说：“那时坐禅的比丘，就是今天的迦叶；那只

土蚤就是现在的提婆达多；那只虱子就是我的前身。提婆达多为了眼前的一

点利益，毁害了我，今天我得以成佛，提婆达多自己也困为吸食佛的血肉，

下了地狱。提婆达多心中常存恶意，毁害如来佛，要说他的劫难，真是几天

几夜也说不完。”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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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舍身待客

《佛本生故事》

从前，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沏见底，绿波荡漾，朝晖夕日，气象

万千，美丽极了。在这大湖中央，有个百花盛开，果树成林，青草肥美的小

岛。岛上住着一只菩萨转生的兔子。兔子有一身洁白光亮的细毛，一对红中

透亮的智慧的眼睛，两只又长又大的耳朵。它在小岛上，整日蹦蹦跳跳，自

由快活。

更为奇特的是，这只美丽的兔子虽然温柔和善，玲玫剔透，美丽无比，

却力气很大，很有胆量，豪气冲天。它不怕猛兽的袭击，而且专爱打抱不平，

经常为弱小的动物伸张正义，得到了动物们的拥戴，俨然是百兽之王。

兔子有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它们是水獭、狐狸和猴子。这三只动物彼

此非常信任，互敬互爱，好像恩恩爱爱的夫妻一样，经常在一起追逐打闹，

耳鬓厮磨，游戏玩耍，共同生活在果林中。

这几个朋友不仅无忧无虑，能痛快地玩耍娱乐，而且还都勤奋好学，经

常一起互相切磋，取长补短，钻研学问。

一天下午，几个朋友一起来听多才多艺、博学多识的兔子讲法。它们首

先郑重其事，恭恭敬敬地向兔子参拜，表示对法的尊重，然后整齐地坐下听

法。

兔子讲法的这天，正是正月十四，月亮光亮无比，洁白的如同天空高悬

一面明镜。这时，兔子见到明镜当中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于是，它灵机一

动，借题发挥，开始了演讲。

它对朋友们说：“你们抬头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虽然非常明亮美丽，

但还有黑影，不是最圆满。我们每个生灵都应该看看月亮，想想自己，都应

该苦心修行，行善事，除邪恶，积累功德。只有这样，最终才能像十五的月

亮那样，功德圆满，修改正果。”

听法的朋友聚精会神，洗耳恭听，一个个都在顺着兔子的思路，认真对

照、思考。

兔子见大家非常专心，很是高兴，就又接着说：“明天是正月十五，你

们要用实际行动行善除恶。明天将有一批客人突然来临，你们应该想办法，

用能得到的一切食物招待客人，这是你们增加福德的好机会。”

几个朋友认为考验自己的机会到了，都非常痛快地答应照办，然后回到

各自的住处。

兔子这时忽然想起：“这几个朋友都可以准备好多东西招待客人。比如

水獭可以为客人准备鱼虾，狐狸可以准备野鸡，猴子可以准备各种各样的水

果，可是我怎么办呢？我总不能把几根青草献给客人呀？活在世上就该助人

为乐，我要是对客人没有一点贡献，活着又有什么用？”

兔子左思右想，直到月亮升到夜空中央的时候，它突然想了个好主意，

不禁高兴地跳了起来：“救人就要尽全力，我何不把自己毫无意义的身体捐

舍出来，对客人或许有点好处吧！”于是，兔子高兴地回家，美美地睡了一

觉。

兔子的自言自语，被别人听到了。兔子的这种献身精神，立即引起了强

烈的反响：大地山川为之震憾，大海为之翻腾，天神擂起了喜庆的大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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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像穿了透明的衣服，更加蔚蓝美丽，带电的彩云时时发出欢快的笑声，满

山的花朵也摇起了脑袋让花瓣落英纷飞，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被微风一吹，

飘到了天涯海角、四面八方。整个世界都出现了吉样喜庆，都好像向兔子表

示敬意。

帝释天听到兔子要舍身待客的消息，十分惊喜。为了考验兔子的真诚，

帝释天就变做了一个迷路的婆罗门，来到了兔子住处附近。

这一天中午，火球一样灼热的太阳，高悬在万里无云的天空，烤得人们

不敢拾头，无法把眼睛睁开；蜜蜂被热得飞来飞去，嗡嗡乱叫；鸟儿被热得

到处躲藏，难觅踪影；行人被热得头晕目眩，饥渴不堪。

正在这时，兔子忽然听到有人用沙哑的嗓音在呻吟，在哭诉：

结伴游乐山林间，我与朋友忽离散；

狐独一人行影单，饥渴难耐身体软；

何方善人快救我，脱离苦难回家园。

兔子听到这悲惨的呼喊，急忙跑了出来。它一眼看见一个灰尘满面、衣

衫褴褛、又饥又渴的婆罗门，在烈日的照射下，正艰难地行走，兔子蹦到他

的眼前，关切地问道：“你好像是一个漂泊荒野的流浪者。你既然现在没法

返回家园，那你是不是同我的弟子一样，大家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呢？要

不，你就暂时留下来，让我们热情招待你，等明天你有了体力，有了精神，

你再到别处去？”

这个婆罗门好像太疲惫了，无精打采地什么话也懒得回答。

兔子见状，就小心翼翼地搀着他，把他做为客人请到自己家里。

水獭见了客人，急急忙忙跑到湖边抓来六条鱼，对婆罗门说：“我不知

道这七条鱼是渔夫丢掉的，还是自己蹦到岸上睡觉的，反正我已经得到了它

们，就可以处置它们，请您快快吃了吧！你就留在湖边吧。”

狐狸把找到的食物也献给了婆罗门，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丢弃

的一条水蜥蜴、一缸奶酪。反正我捡到了这些食物，就供你消受吧！你就住

在我的森林里吧。”

猴子拿来一串熟透了的黄色龙眼果，双手合掌，虔诚地对婆罗门说：“这

是令人垂涎欲滴、非常可口的龙眼果，还有这里甜香的泉水、凉爽的树荫，

全部献给贤慧者。聪明的人啊，请接受它，留在我们这儿吧。”

兔子这时恭恭敬敬地来到婆罗门跟前，两只眼睛流露着一片赤诚，望着

婆罗门说：“树林里面一无所有，连芝麻粒大小的粮食也找不到，我只能把

自己的身体烧熟之后献给您，请接受我的这个献礼吧！”

帝释天见到这个情景，大受感动，他故意说：“你待客的诚心让我非常

感激，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婆罗门是从不杀生的，我哪里能让你这样慈善的菩

萨去白白送死呢？”

兔子见婆罗门不肯接受，便着急地说：“在婆罗门的经典上，是允许我

这样做的。在没有找到其它办法之前，请你先留在这里吧！”

帝释天为了进一步考验兔子的诚心，立即变出了一堆正在燃烧的火堆。

兔子正苦于无法奉献自己，看到火堆，非常兴奋地对帝释天说：“太好了！

我已经找到了好办法。为了让您享受到我的鲜美的肉体，我现在就行动，请

你看吧！”接着，兔子吟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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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身布施的心愿就要实现，

巧遇一位聪慧友善的客人。

为别人捐躯使我振作不已，

遇到贤明圣达更使人兴奋。

诵完之后，兔子就欢呼着、雀跃着跳进了火堆。

这时帝释天立即现出了本相。他伸出了莲藕一样白嫩美丽、戴着闪光戒

指的双手，徐徐捧起火中的兔子，把它带上了三十三重天界。帝释天领着它，

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用悦耳的声音向诸天神介绍：

各路天神听我言，王兔菩萨真圣贤，

营救客人不吝惜，毫不迟疑把身献。

小小动物真伟大，立下如此大志愿，

想积福德神和人，应效玉兔做模范。

帝释天为了表彰兔子的献身救人的精神，就用兔子的身影去装饰帝释天

居住的尊胜宫和善法堂，并带着兔子在月宫中邀游一番，把兔子的身影留在

了月亮上。

直到现在，每到阴历十五的月亮升起时，人们就可以看到月亮里隐隐约

约有个兔子的身影。它非常令人神往，非常漂亮。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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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履翁

《佛本生故事》

从前菩萨转世做了国王，名叫察微。一天，国王想出去微服私访，便穿

上粗布衣服，从一个小门悄悄走出王宫。

国王走着走着，看到路边有一个补鞋的老头。国王便走过去，问补鞋的

老头说：“天下的人，谁最快乐？”

老头回答道：“当然是国王最快乐了。”

国王问道：“国王为什么快乐呢？”

老头回答说：“百官虔诚，万民贡奉。国王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怎么

会不快乐呢？”

国王听了，笑笑说：“倒是像你说的那样。”

说完，国王请老头饮葡萄酒。老头喝醉了，倒在地上睡着了，国王便让

人把老头扛进宫中。

国王对王后和大臣们说：“这个补鞋的老头认为国王最快乐，我今天和

他开个玩笑，让他穿上国王的衣服，处理国家的事务，你们不要惊异。”

补鞋的老头醒来后，侍奉他的宫女假意上前说道：“陛下醉酒，各种国

事堆积下许多，急待处理，陛下赶紧上朝去吧。”

补鞋的老头被带上国王的宫殿，百官都进来让他处理事情。老头连东西

南北都分辨不清，更不用说处理国事了。于是，史官记下他的过失，大臣们

提出意见。老头虚坐终日，全身酸痛，食不甘味，日渐消瘦。宫女故意问他：

“陛下为什么脸色不好？”

老头回答道：“我梦见自己是个补鞋匠，每天辛勤劳作，养家糊口，生

活得很艰难，因此心中忧愁。”，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暗自笑他。夜里，老

头躺在国王华贵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问自己：“我究竟是一个

补鞋的老头呢？还是一个真正的国王？如果我是国王，手上的皮肤为什么这

么粗？如果我是补鞋的老头，怎么会来到这王宫里？唉！真让人心慌意乱。

我只有一个身子，却有两种身分，不知哪种是真的？”

王后见老头一天到晚闷闷不乐，便吩咐大臣宫女们准备好音乐舞蹈，又

摆上酒宴，请老头喝酒。这次，老头又醉得人事不省。国王让大臣们给他穿

上原来的破衣服，把他送回家中。

老头酒醒之后，一睁眼，看到自己睡在破烂的屋子里，身上穿着破旧的

衣服，并没有宫殿和宫女大臣，只是身上酸痛，好像挨了一顿打似的。几天

之后，国王又去看补鞋的老头。老头这才知道他就是国王。老头对国王说：

“上次和你一起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前几天才醒过来。我梦见自己做了国

王，众大臣让我处理国事，史宫记下我的过失，大臣们又批评我的过错，我

心里真是惊惶忧虑。整日坐在殿上，周身疼痛，比挨了打还难受。做梦尚如

此，要真做了国王，不知会怎样。看来国王也不是最快乐的人，上次的话说

错了。”

国王回到宫里，把这件事讲给大臣们听，大臣们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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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色鹿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水草丰美，景色秀丽的恒河岸边，有一只美丽的九色

鹿。这只九色鹿是菩萨的转身。它的毛有九种颜色，鲜艳无比；它的角洁白

如雪，非常美丽。九色鹿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乌鸦。每天，九色鹿

都要来恒河岸边饮水吃草，嬉戏游玩，乌鸦总是陪伴着它，这一对好朋友，

在这块美丽、富饶、宁静的土地上，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大自然赋予它们的一

切。

一天，九色鹿正在河边饮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救声。只见一落

水的人，从恒河上游被冲了下来，他紧紧地抱着一根木头，一会儿浮出水面，

一会儿又沉于水中，他仰面朝天大声呼喊着：“山神、树神、各位天神、龙

神啊，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啊！”善良的九色鹿看到这种情景，纵身

跳入河中，对落水的人说：“别害怕，你骑在我背上，抓住我的两只角，我

把你背出去。”落水的人拼命爬上鹿背，紧紧地抓住鹿角。九色鹿驮着他向

岸边游去。湍急的河水猛烈冲击着九色鹿，一个又一个恶浪扑打在它的身上。

勇敢又善良的九色鹿顽强地向河边游去，虽然累得疲惫不堪，却终于把落水

的人救上了岸。

九色鹿把落水的人放在岸边，那人绕着鹿走了三圈，然后跪在地上向鹿

叩头，并说道：“感谢您，我的恩人。请您允许我做您的奴仆，为您采草取

水，听您使唤。”九色鹿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这里用不着你，你回去

吧。如果你想报答我的恩情，就请你回去后，不要对人讲起我在这里，有人

贪图我的皮毛和角，他们如果知道我在这里，必定要来杀死我。”落水的人

听了这话，便对九色鹿起誓说：“请您放心，我的恩人。如果我背信弃义，

就让我全身长满烂疮。”说完便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这一天晚上，王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鹿，毛有九种颜色，角白得像

雪，美丽无比。这个王后虽然长得十分漂亮娇媚，但内心却万分贪婪狠毒。

王后醒来后，心中为不能得到九色鹿充满了怅恨，从此便称病卧床不起。国

王听说王后病了，便过来探望，询问她怎么了。王后对国王说：“我昨天梦

见一只不寻常的鹿，它的毛有九种颜色，它的角像雪一样白，我想用它的皮

毛做我的褥子，用它的角做拂尘的柄把。亲爱的陛下，当我垫着它美丽的皮

毛，拿着洁白的鹿角时，我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迷人的女人。我的陛下，

请您为我把它捉来。如果您弄不到这只鹿，我就会活不成了，我会为此心碎

而死的。”国王平时便十分娇宠这个王后，听她如此说，心更软了，便对她

说：“我美丽的王后，你先起来吧。我是一国之主，国中的一切都是我的，

有什么不能弄到呢？我将把九色鹿献到你的面前。”

第二天，国王召集群臣宣告：“谁要是能捉到那只毛有九色，角白如雪

的鹿来呈献，我将把一半的国土封赠给他，还要赏赐给他满满一金钵银粟，

一银钵金粟。”国王悬重赏捕猎九色鹿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全国。那个落

水的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九色鹿”，落水的人暗自思忖：“不就是那只

救我的鹿吗？只有我知道它的行踪。如果我把它住的地方报告给国王，那么，

荣华富贵转眼之间就到手了。可是，这只鹿救过我的命，我还向它发过誓……

不过，鹿毕竟是畜牲，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一只畜牲的死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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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值得受良心的谴责。”此时，落水人已经被贪婪的邪念迷住了心窍，把

一切道德、良心以及自己发过的誓言都抛在了脑后。

落水人来到宫殿外面，对守卫的武士说，他知道九色鹿住的地方。武士

把他带到国王的面前，报告国王说：“陛下，这个人说他知道九色鹿住的地

方。国王一听这话，十分高兴，对落水人说：“你要是能捉到这只九色鹿，

我就把国家分一半给你。我说话一定算数。”落水人回答说：“我能捉到。”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就长出了癞疮。落水人马上想到自己发过的誓，知道九

色鹿一定是只神鹿，便对国王说：“这只鹿虽然是畜牲，可是很有神威，陛

下最好多派些人跟我一起去，才能捉到它。”

国王亲自率领着一大批善骑射的武士，跟着落水的人出了宫城，向着恒

河边走去。

恒河岸边，九色鹿正卧在草地上休息，它一点儿也不知道，危险正一步

步向它逼近。这时，乌鸦正停在枝头，它发现国王的军队正向着河边走来，

怀疑他们是来杀害九色鹿的，便立刻呼唤九色鹿：“九色鹿，快起来，国王

捉你来了！”九色鹿正沉浸在幸福的遐思中，没有听到乌鸦的呼唤。这时，

国王的军队已经越来越近了。乌鸦非常着急，飞下树，落到九色鹿的头上，

对着它的耳朵大声说：“朋友，快起来，国王的军队来了！”九色鹿一惊，

跳了起来，向四周一望，只见国王的军队已经把它层层包围，它无路可逃了。

九色鹿来到军队的前面，士兵们见它过来便张弓欲射。在这千钧一发之即，

九色鹿神态自若地说道：“你们先不要射杀我，我自己到国王那里去，有话

要对国王说。”国王见这鹿如此安祥、沉着，便命令他的属下：“不要射它！

它不是一般的鹿，或许是天神的化身呢。”

九色鹿对国王说道：“请陛下不要杀死我，我对陛下的国家有过恩。”

国王不解地问：“你对我的国家有什么恩呢？”九色鹿回答说：“我曾经救

活过陛下国中的一个人。”说完，九色鹿跪在国王的面前，问道：“陛下，

您能够告诉我您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吗？”国王指着站在他的车旁边的，那

个满脸长着癞疮的人说：“是他带我们来的。”九色鹿看着那个脸上长满癞

疮的落水者，泪水禁不住从眼中滚滚而下。它流着泪对国王说道：“陛下，

这人前几天落在深水中，被激流冲了下来，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沉入水

中。他抓着一根树木，仰天呼救： ‘山神、树神、各位天神、龙神们啊，谁

来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啊！’那时，我不顾自己的性命，跳入水中，把这个

人从水中背出来。他已经答应我，回去后不告诉别人我的住处。没想到他竟

是个反复无常的人，真还不如背出一块漂浮在水中的木头。”

九色鹿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深深打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国王觉得

十分惭愧，斥责那个落水的人道：“你受人救命之恩，为何反而恩将仇报要

杀死人家？你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无耻小人！”众人都把愤怒厌恶的目光射

向那个背信弃义的落水者。落水者此时身上、脸上都长满了癞疮，他无地自

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国王发布命令：从今以后，任何人都不准伤害九色鹿，让这只善良的动

物自由自在地生活。谁要是驱逐这只鹿，我将诛灭他的五族！

从此以后，许许多多的鹿群都来依附这只九色鹿。鹿群们在恒河岸边，

自由自在地饮食水草，从不伤害庄稼。这个国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民

没有疾病，没有灾害，人人安居乐业。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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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非时啼而死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在波罗奈国。菩萨转生在西北地区的一个婆罗门家里。他自小

就生就一副强健体格，且又悟性极佳，遂精熟一切技艺。长大成人之后，即

成为波罗奈全国闻名的老师，共纳有门徒五百余人，皆为聪慧能干的小伙子。

为了及时起床苦习技艺，这些门徒专门养了一只报时的公鸡。每天鸡鸣

而起，钻研技艺。不幸，这只忠实的公鸡死了，门徒们顿觉十分不便，于是

就留心再觅一只来。

一天，一个门徒在坟地的树林中拾柴，忽听鸡啼，不禁大喜。他循声而

去，果然发现一只大公鸡，便将其抱回来养于笼中。谁知，这只公鸡只在坟

地中长大，既无父母引导，也无兄弟姐妹熏陶，故而有时半夜啼叫，有时白

天啼叫，从无定时。

当公鸡半夜啼叫时，门徒们以为天快亮了，便摸黑或掌灯起床，专心习

艺。到日出时分，他们已是困乏不堪，昏昏欲睡，无法继续用功。当鸡白天

啼叫时，高亢的啼声让门徒们心意烦躁，谁也无法集中精力记诵经文。门徒

们埋怨道：

“这只鸡要么半夜啼叫，要么白天啼叫，妨碍我们完成学业，干脆杀了

它算了！”然后，他们抓住公鸡，把它宰了。事后去报告老师说：“这只鸡

不按时啼叫，我们把它宰了。”老师沉吟半晌，说：“它因缺乏教育而丧命。”

又念偈颂云：

既无家教，又无师事。

时与非时，全然不知。

菩萨教诲众弟子说，“人在不同的时刻，担负不同的角色。有时候该挑

大梁，有时候无声地做一根木椽，有时是一块砖瓦，有时候是屋边一枚砾石。

只有有自知之明与知人之明的人，才能发挥自己的天赋，配合好众人。否则，

就是 ‘非时啼’。”

菩萨授经传道，修身养性。没有人数得出他这样立于世有多少年。在他

业已尽、道已成时，他安详地归去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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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象教化众生

《佛本生故事》

菩萨投生于畜牲之中，转生为有六颗牙的白象。有一天，一个猎人用箭

射中了白象的胸膛，这时，白象不顾胸口剧烈的疼痛，用象鼻紧紧缠住猎人，

不让他再去伤害其它的象。

有一头雌象赶来，看到白象受了重伤，非常愤怒，它用鼻子抽打猎人，

想把猎人杀死。白象责备雌象道：“你既然做了我的妻子，便也不是普通的

象了，你怎么能生这种恶念呢？猎人之所以要射杀我，必有他的理由，我们

应当问清他的理由，帮他解除烦恼，并教化他。”

白象丝毫也不恼怒，它缓缓地问猎人道：“你为何要射杀我？”

“我需要你的牙。”猎人回答说。

白象听了猎人的话，立即走到一块大石头旁，把牙插进石缝里，用力拔

了出来。血顺着白象的嘴角流了下来，它强忍着痛苦，把自己的牙送给了那

个猎人，白象又拿出了食物给猎人吃，并指给他回去的路，让他不至于在森

林中迷失方向。

须菩提问佛道：“您为菩萨时，已经是福德无量，卓有成就了，为何还

要转生为大象呢？”

佛回答说：“菩萨确实有无量的福德和卓著的成就，但有时为了众生的

利益，他会变成畜牲的形体，转生为畜牲，决不是菩萨有什么罪过，而是为

了更好地教化众生的缘故。”

菩萨转生为畜牲，仍然忧患众生，慈悲为怀，即使对伤害它的人，也不

存有任何恶意，反而供他们吃住，使他们感化。这些是阿罗汉辟支佛所做不

到的。

须菩提又问佛：“菩萨为何不做人说经讲佛法，却要转生兽身去忍受痛

苦呢？”

佛回答说：“有时讲经说法众生很难被感化，仅用这种方法去教化众生，

效果不好。若菩萨转生做畜牲，众生见它受苦受难，那么再给他们讲佛法，

众生就会深信不疑，受其教化，会收到很好的效果。”菩萨欲使众生皆具有

大慈大悲之心，不惜自己忍受巨大的痛苦，众生受其感化皆入道。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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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蜜草的小羚羊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波罗奈国有一个国王，名叫梵予王。梵予王十分喜欢清

静，便派人建造了一个十分美丽、十分幽静的御花园。掌管这个花园的园丁

叫做删阔耶。

删阔耶在御花园里还栽种了许多许多的果树，到了成熟的时候，他就每

天采集各种鲜花和香果，奉献给国王和王后，因此，删阔耶也深得国王的喜

欢。

有一天，一只小羚羊误入御花园，采食花园里的鲜花和香草。可巧，被

正在剪修果树的删阔耶看到了，删阔耶并没有惊动这只十分可爱的小羚羊，

而是任它到处游逛。从此，这个小羚羊就经常到这里采食鲜花、香草了。

一次，园丁照常捧着鲜花和香果到宫里去奉献给国王和王后。国王问园

丁：“删阔耶，近来御花园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么？”

删阔耶回答说：“陛下，小臣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不过，最近

常有一只可爱的小羚羊光顾您的御花园，吃些鲜花和野草，游玩一番后再离

去。”

国王听说御花园里有了小羚羊，感到十分新鲜，就对删阔耶说道：“我

很想见见这只小羚羊，你有办法把它捉到送进宫里来吗？”

删阔耶想了一下，便对国王说：“陛下，我有办法捉住它，只要陛下赏

赐给我一些蜂蜜，我就可以让它自动到宫里来。”

国王听了十分高兴，立即就叫人给了园丁许多蜂蜜。

园丁把蜂蜜拿到御花园里，在小羚羊经常出没的道路两边的花草上涂抹

上蜂蜜，自己则远远地隐藏起来。这天，小羚羊又来到御花园，边走边玩，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删阔耶涂抹过蜂蜜的地方，它吃了几口涂蜂蜜的花草，顿

觉香甜无比，而且越来越爱吃，等把这一带的花草吃尽了，再吃别的地方的

花草，就觉得索然无味了。于是，这只爱吃蜜草的小羚羊，就每天到御花园

里来，专吃这种涂有蜂蜜的花草，也再不到其它地方去了。

隐藏在暗处的删阔耶通过几天的观察，看到小羚羊果然被香甜的蜂蜜迷

住了，就从花草丛中露出了身于。开始的时候，小羚羊看到删阔耶还不免有

些害怕，后来时间一长，小羚羊也就感到无所谓了，而且，渐渐地敢走到删

阔耶的身边去吃蜜草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小羚羊居然敢到删阔耶的手上去

取食蜜草了。

等到小羚羊已和删阔耶混的很熟了，删阔耶便用篱笆把御花园通往王宫

的道路围起来，并在地上撒了许多枯枝烂叶。然后，删阔耶便在自己肩上挂

上一个盛满蜂蜜的竹筐和勺子，又在腰带上系上一捆花草，等到小羚羊再次

出现的时候，他便把小羚羊招呼到自己身边，先喂了小羚羊几口沾了蜜的花

草，随后就顺着通往王宫的小路走去。他边走边往地上撒涂蜂蜜的花草，小

羚羊也就跟在删阔耶的后面，根本没想到这是园丁使下的计谋。

就这样，小羚羊不知不觉地跟着园丁来到宫里。每进一道宫门，侍从们

就关闭一道宫门，这只小羚羊很快就被删阔耶引诱到了国王的宫殿上。

这时，小羚羊才发觉自己上当了，它看到国王、王后和手持武器的卫兵，

感到十分害怕，急忙返身往回跑，可是，宫门全都关闭了。小羚羊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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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被卫兵套上了枷锁，变成了国王玩赏的动物。

国王奖赏了园丁删阔耶的聪明才智，并让手下的文官把这件事记载下

来，写在了御花园的匾额上。

后来的人，看到匾额上记录的这件事，几乎没有人夸赞园丁的智慧，而

是这样评价道：“小羚羊之所以终身失去了自由，都是因为贪食了园丁的蜜

草。”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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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贪心招祸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在波罗奈国，菩萨转生为树神。树神每天都在树木中来回巡察，

精心统领着各种树木。

那时，在孟加拉湾边有一个小渔村，小村依山傍水，散居着几十户渔民，

他们每天早出晚归，出海打渔。这一年渔讯期过去了，小村又面临着一年中

最难熬的时候。

一天，村里的一个渔民因为家里实在没吃的了，就和儿子一起来到大家

通常在这个季节中来捕鱼的水池中钓鱼。儿子帮他装好鱼饵，他将鱼钩远远

地投入池中。鱼钩碰巧钩住了水底下的一个大树桩，渔民在岸边拉呀，拉呀，

可是怎么也拉不动。他想：“这可太好了，我一定是钓住了一条大鱼，所以

钩才会这么沉，拉不上来的。”可是他又转念一想：“我自己拉不动，但也

不能让别人来帮忙，要不然这条鱼就会被分掉了。不行，别人最好都不要来。

怎么办呢？”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对了，我可以让儿子回去告诉我的妻子，

让她和左邻右舍的人大吵大闹，这样一来，大家就一定会去看热闹，而顾不

上来这里了，那我自己就可以独占这条大鱼了，太好了，就这么办。”于是，

他就吩咐他儿子道：“好孩子，赶快跑去告诉你妈妈，我正在钓一条大鱼，

为了不让别人来跟我们分鱼，快让她去找茬与左邻右舍吵架。快去！告诉她，

一定要让大家都去注意她。”

孩子走后，他还是拉不动鱼钩，他又怕使劲会把鱼线拉断了，便把上衣

脱下来，放在岸上，然后跳入水中，准备去捞鱼。结果他没跳好，一下子撞

到了树桩上，将双眼都撞坏了。祸不单行，他放在岸边的衣服也被一个刚释

放的犯人给偷走了。他疼痛难忍，用双手捂着受伤的眼睛，摇摇晃晃地从水

池中爬出来，摸索着在岸边找他的衣服，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不辨东南

西北，只能在岸边痛苦地呻吟着。与此同时，他的老婆得知自己的丈夫已钓

到一条大鱼，便依计寻衅去和邻居吵架。她在一只耳朵上挂上棕榈叶，在一

只眼睛周围涂上黑黑的烟灰，抱上一只小狗，晃晃悠悠地到邻居家里串门。

她的一位女朋友一看见她，吓了一大跳，叫道：“天那，你一只耳朵挂上棕

榈树叶，一只眼睛周围涂上了黑烟灰，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狗，就像抱着你的

宝贝儿子一样，还晃来晃去的，难道你疯了吗？”

渔民的老婆一听便来劲了：“我根本没有疯，而你却无缘无故地出口伤

人，侮辱我，不行！咱们一定要去村长那里评评理，我要让大家都看看到底

谁是疯子，我要让村长罚你八块金币。”

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来到村长那里，村里的男女老幼也都来了。

村长让她们各说各人的理由，将吵架的缘由问清了，便判这个装疯闹事的渔

民老婆有罪：“你，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你扰乱了村里的秩序，应该受

到惩罚。”于是，人们就把这个女人用绳子捆起来，将她鞭打四十下，并且

命令道：“快交出罚金来，要不就将你们赶出村子。”渔民的女人后悔不已，

放声痛哭。树神正在巡视中，远远地看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和她丈夫的不幸

遭遇，便站在高高的树叉间，用沉痛的语调缓缓地说道：“人啊，你们在水

中和陆地上都做了错事，因而这就导致了你们的双重失败。”说罢，就念了

这首偈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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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瞎衣服丢，老婆耍无赖；

水中和陆上，两处都失败。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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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耆沃的故事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梵授王在波罗奈城拥有富饶、强大的国家。在他的国度里，菩

萨转生在一个富有的婆罗门家中。

菩萨长大成人后，在坦叉始罗学会了一切技艺。他的德行超群，成为全

波罗奈城名声最大的老师，教授着五百个学生。

有一个名叫桑耆沃的学生，从菩萨那学会了起死回生的咒语。但是，这

个学生性情浮躁，他刚学了一部分，还没有掌握解咒的方法，便自满起来，

不肯再学了。

一天，桑耆沃和他的同学们一起到森林中去捡柴，看见林间地上躺着一

只死老虎。桑耆沃便对同学们夸耀道：“嗨！老师教过我起死回生的咒语。

我能让这只死老虎重新活过来！”

“如果你真有这种本领，就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说罢，同学们都纷

纷爬到树上，从枝叶间探出头来，观看桑耆沃的表演。

桑耆沃站在死虎身边默念咒语，并用石子投掷死虎。那死虎一下子跳起

来，猛地向桑耆沃扑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没等桑耆沃明白是怎么回

事，他就命归黄泉了，桑耆沃一死，咒语失灵了，老虎也马上倒地身亡，两

具尸体倒在了一起。

同学们在树上都惊呆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

眼睛。他们慌忙爬下树，背着柴回来，向老师报告了这件事。同学们一边说，

一边为失去了一个伙伴而伤心落泪。老师也难过地摇着头，用手拍着学生的

肩膀说：“孩子们，凡不辨善恶，滥施恩情的人，只会把灾祸引到自己身上

来！”

停了停，老师又说：“我教给桑耆沃起死回生的咒语时，本来应一起教

给他解咒的方法和行咒的规矩。可他刚学完起死回生之咒，就大叫说自己可

以去普救众生了，不愿再往下学，结果……”学生中有人也曾有过这样的经

历，听了老师的话，羞惭地低下了头。“可见，学习中的浮躁是千万要不得

的。你们一定要牢记桑耆沃的前车之鉴，以免重蹈他的覆辙。”说罢，菩萨

念了一首偈颂：

仁慈和善心，施前当三思；

施于好为善，施于恶惹祸。

菩萨用这首偈颂向他的学生们说法，他的众多弟子都成为德行高尚者。

菩萨广行布施，做了许多好事，年高后，按其业死去。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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鹌鹑和捕鸟师

《佛本生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菩萨转生在鹌鹑群中。这只鹌鹑从小就表现得足智多

谋，勇猛顽强，长大以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鹌鹑王。他率领着数千只

鹌鹑在一片树林中繁衍生息。

树林附近，有一户专门以捕鸟为业的人家，家中的男子由于精通各种捕

鸟的方法，所以人们都称他为“捕鸟师”。他能根据鸟类的不同生活习性，

用不同的方法捕捉它们，尤其是捕捉鹌鹑，几乎没有一次是空手而归的。捕

鸟师先把自己伪装起来，然后隐藏在树林后面，学着鹌鹑的叫声，观看鹌鹑

的动向。当鹌鹑飞出树林，落在地上寻找食物的时候，他便撒下罗网，拉紧

网绳，把鹌鹑套住。回到家中，再一只只从网中抓出来，放入鸟笼，然后，

背到集市口卖掉，得些钱财，用来维持家中的生活。

由于捕鸟师捕捉鹌鹑的方法十分巧妙，所以，尽管鹌鹑王多次告诫眷属

子孙们要提高警惕，千万不要上捕鸟师的当，但每天仍有大量的鹌鹑被捕获。

鹌鹑王看到自己的眷属子孙们慢慢地变少了，不由得心急如焚。一天，

他把众鹌鹑都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如果像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

们的亲族就会消亡！我们必须想些对策才行。”

众鹌鹑七嘴八舌的议论：“我们个小势微，捕鸟师又聪明异常，能有什

么办法呢？”

一只经验非常丰富的老鹌鹑说道：“别的倒是能想办法对付，关键是捕

鸟师撒下的那张网十分厉害，我们的亲朋好友哪个不是被网罩住，才被捕鸟

师抓走，然后卖掉的呢？如果能把网破坏掉，我们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一句话提醒了足智多谋的鹌鹑王，他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躲过捕

鸟师的罗网。”

“什么办法？”众鹌鹑齐声问道。

鹌鹑王说：“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不要单独行动了，我们要成群结队

的在一起。如果捕鸟师把罗网套在我们身上时，大家千万不要慌张，要一齐

把头伸出网眼，然后齐心合力地带着罗网朝着一个方向飞，只要飞过树林，

我们落到荆棘丛中，把罗网挂在荆棘丛上，我们再从网下钻出来，不就可以

逃出捕鸟师撒下的罗网了吗？”

众鹌鹑听了鹌鹑王的计策，觉得十分有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行动。

第二天，捕鸟师又按照以前的方法，把鹌鹑们诱到地上寻找食物，他从

树后撒出罗网，紧拉网绳，套住了许多鹌鹑。正当捕鸟师兴高采烈、得意洋

洋地准备收网时，鹌鹑们就照昨天鹌鹑王教的计策，齐心合力顶着罗网向上

飞，飞过森林，落到荆棘丛中，把罗网丢下，一个个全都飞跑了。

捕鸟师一时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鹌鹑带着罗网飞跑了。他翻山

越岭，费了很大的劲，才在荆棘丛中找到了罗网，里面连一个鹌鹑也没有。

此时天色已黑，捕鸟师只好空着手，懊丧地回到了家中。

就这样，捕鸟师连续几天都是空着手，很晚才回到家中，他的妻子很不

高兴，不免对他大发脾气，说：“你这个懒鬼、赌棍，每天空着双手，这么

晚才回家，看你那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到什么地方鬼混去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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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鸟师回答：“我怎么会去鬼混呢？我每日早出晚归都是想尽办法捕捉

鹌鹑啊！只是那些鹌鹑们变得越来越狡猾了。”

妻子说：“是那些鹌鹑不吃你的食物了吗？可你每天带走的粮食都没有

拿回来呀。”

捕鸟师说：“谁知这些鹌鹑也能够团结一致，每天我把食物撒在地上的

时候，它们仍然照吃不误，只是我把罗网套到它们头上时，它们却齐心协力

顶着罗网飞，飞到森林外的荆棘丛中，丢下罗网逃跑了。我还要走很远的路，

把网找回来，所以很晚才能回家。”

妻子说，“捕不到鹌鹑，我们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捕鸟师却胸有成竹地安慰妻子：“这你放心，它们这种合作精神是不会

长久的。只要它们内部发生了争吵，就会众心不齐。那时候，我再将它们一

网打尽！”说罢，捕鸟师还为妻子唱了一首歌，歌词大意是：“群鸟团结齐

心，力量大无比，所以能将我的罗网带上天空。只是这样的事情不会长久，

一旦发生纷争，瞬间就会重新落入我的网窝。”

过了几天，鹌鹑们看到捕鸟师没有什么动静了，就放心大胆地落在地上

去寻食，有勇敢一些的，就离开了集体，仨一堆，俩一伙地单独行动了。

这时，甲鹌鹑在降落地面时，不小心碰了一下乙鹌鹑的头。乙鹌鹑发怒

地问：“是谁这么不长眼睛，踩在我的头上？”

甲鹌鹑道歉地说，“是我不小心踩了你，也没有撞坏吧？没什么了不起

的。”

乙鹌鹑却不依不饶，于是两只鹌鹑就争吵起来。

乙鹌鹑说：“你以为你的力气大，就可以踩在我的头上，没有我，你能

顶着罗网飞吗？”

甲鹌鹑也反击说，“照你这么说，你能够自己顶着罗网飞了？”

两只鹌鹑互不相让，争吵不休，最后竟你推我搡地动起手来。鹌鹑王看

到这种情景，内心十分气愤，心想：“亲族间有矛盾，经常发生争吵，是绝

对不会有幸福的。众心不齐，就不可能再齐心合力战胜捕鸟师的罗网了。我

不能同这样不团结的鹌鹑生活在一起，以免遭受到更大的不幸。”

于是，鹌鹑王就带着一些听从自己教导的眷属子孙们离开了这里，到很

远很远的地方安家落户去了。

过了几天，捕鸟师又来到树林里，用老办法先把自己隐藏起来，嘴里发

出鹌鹑的叫声，看到一群鹌鹑果然飞到地上寻食，捕鸟师便把罗网向空中一

甩，就把这群鹌鹑套住了。

开始的时候，这群鹌鹑还想按照鹌鹑王教授的方法去做，纷纷把脑袋顶

出网眼，准备齐心协力往天上飞。就在这时，先前那两只吵架的鹌鹑却不顾

大局，相互赌起气来。

一个说：“我从前顶网时，伤了头上的毛，这次该轮到你去顶啦！”另

一个说：“我从前顶网时，把两个翅膀的毛都失去了，还是你去顶吧！”就

在它们争吵不休、相互推诿的时候，捕鸟师却拉紧了网绳，把鹌鹑全部套在

了网中。这时，鹌鹑们再想往天上飞，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眼看着捕鸟师把

自己一只只地抓到鸟笼中，回家向妻子讨好去了。

如来佛祖讲完这个故事，念了一首谒语：

亲族之间团结齐心，

是兴旺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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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族之间争纷涣散，

是灭亡的根源。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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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改名字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梵授王在波罗奈拥有富饶强大的国家。在这个国度里，菩萨转

世生在坦叉始罗，时光飞逝，他长大之后，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技艺，成了举

世闻名的老师。方圆五百里，无论谁有什么难事都想到他，都来找菩萨，让

他帮助解决，让他出主意。村里有什么喜事，都要请他去参加。

菩萨在坦叉始罗设立了一所大学堂，许多贵族子弟都前来求学，他不光

收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对那些聪明伶俐的穷人家的孩子也照收不误。他向

五百弟子传授经典，教导他们。

在弟子之间，有一个人名叫巴波格，意思是“有罪”。他听着别人对他

喊：“有罪有罪”的，心里非常别扭，因为这样叫他，好像他真的有罪似的。

他心里想：

“我的名字太不吉利了，老师总给新生的孩子起名字，我应该让老师也

给我起一个好的吉利的名字！”

他跑到老师那里，对菩萨说：

“老师，我的名字不吉利，请您再给我起一个吉利的名字吧。”

菩萨和蔼地对他笑着说：

“我的孩子，你嫌你的名字不吉利？那你就到城乡各地走一走，去找一

个你认为中意的吉利的名字吧！我将参照你带回来的名字，给你起一个新名

字。”

青年说道：“好吧”。

于是带上干粮，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他走过一村又一村，来到了一个城市。那里刚好死了一个人，正在大办

葬礼呢，他看到死者的亲属将死者往坟场中抬，便好奇地问旁边的人：

“这死者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长寿。”

“叫长寿，为什么叫长寿的人也会死去呢？真不明白！”

旁边的人搭话道：

“不管是叫长寿，还是叫短寿，其实都一样，人总是要死的。名字不过

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看来你是个傻瓜！”

学生听了这番话，对改名字就感到淡薄了。

他继续走，进入了城中，刚好路过一家商店门前时，店主将一个女奴推

倒在门口的石板路上，然后举鞭便抽打她。周围立即围上许多人，那个店主

责骂她没有交出挣来的钱。学生看到这一切，便问身边的围观者：

“她叫什么名字呀？”

“叫护财！”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她呢？”

“因为她没有把挣来的钱交给她的主人，这是不允许的。”

“咦？真奇怪，她叫护财。既然叫这个名字，怎么会交不出那么一点点

钱呢？”

“不管是叫护财，还是叫失财，其实都是一样的，她终归是一个穷婆娘，

跟名字没有关系的，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看来，你是一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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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番话，他对改名字更加淡漠了。

学生继续他的旅行。在路上有一个迷路的人向他问路，学生说道：“怪

不得，远远地看见你在这里瞻前顾后，左转右转的，原来是迷路了。”

告诉他正确的方向后，他问那个人：

“尊者，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指路。”

学生一听，差点没乐出声来，说道：

“你的名字叫指路！怎么你指路也会迷路呢？真奇怪，不明白！”

那人回答道：

“不管是叫指路，还是叫迷路，其实都是一个样的，人都会迷路的，名

字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看来你是个大傻瓜！”

学生听了这个后，对改名字完全淡漠了。他立刻返程回到了菩萨那里。

见到菩萨马上行礼，说道：

“老师，你好！”

“我的孩子，你游历回来了。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学生回答道：

“老师啊，我在游历中发现，不管是叫长寿，还是短寿，都是一样会死

去；不管是叫护财还是失财，都是一样贫穷；不管是叫指路，还是迷路，其

实都一样会迷路。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靠名字不能取得成就。我已经认

识到，只有靠才能智慧，才能取得成就！”

“那你还改名字吗？”

“不，不改了，我的名字还是照旧吧。”

菩萨哈哈一笑，念了这样一首偈颂，总结了这个青年学生的所作所为：

名叫长寿亦死去，名叫护财亦贫穷，

名叫指路亦迷路，有罪回来不改名。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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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与狮王

《佛本生故事》

从前，在一座花果繁盛的山林之中，住着一只聪明能干的啄木鸟。

啄木鸟的舅舅，是山林之王狮子。狮王凶猛贪吃，每天都要捕食一只梅

花鹿。

这天，狮王又捕到一只梅花鹿，满心欢喜地大吃大嚼起来，一不小心，

被一根鹿骨卡住了咽喉。狮王痛苦不堪，咳不出，咽不下，咽痛难忍，并且

无法再吃任何食物。几天下来，狮王竟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了。

啄木鸟几天未见舅舅的面，这天飞来看望狮王，一见此景，大吃一惊，

忙问：“舅舅，您病了吗？怎么瘦成这样？”

狮王无法说话，只能含含糊糊地哼哼道：“难受！”并用手指着自己的

咽部，比划着咽喉里有东西。

啄木鸟何等聪明，立即明白了，说：“舅舅放心，我能医治。只是我治

好了您的病，您这山林之王能报恩吗？”

狮王一听，连忙点头。

啄木鸟又道：“每天供给我食物，可以吗？”

狮王又点点头，示意啄木鸟快为自己治病除痛。

啄木鸟想：“虽说狮王是我舅舅，然而它生性凶残贪婪，怎知它不加害

于我？只有等它熟睡之时，方能给它取那咽中异物。”想罢就对狮王说：“舅

舅，您先好好休息，我回去准备准备，好给你治病。”狮王听了，点点头，

靠在床边休息，凉风轻轻拂过，狮王觉得咽痛好些，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啄木鸟在林中转了一圈，吃饱饭，又来到狮王家中，见狮王已熟睡在床，

暗喜。它蹑手蹑脚地来到狮王身边，轻轻掀起狮王上唇，把事先准备好的木

棒顺进狮王口中，将其上下牙撑开，用手试试，撑得很牢，便钻进狮王口中。

一进狮口，它险些儿被那血腥之气熏倒，只得强忍恶心，用长嘴叼住那梗在

狮王喉中的鹿骨，慢慢一顺，叼着那鹿骨飞出狮王之口，再小心地将撑住狮

王上下牙的木棒取出，然后飞到附近的树上。

狮王醒来，顿觉咽喉松爽，疼痛消失。

啄木鸟从树上飞下，以鹿骨示意给狮王看，道：“是此骨梗在舅舅喉中，

现在取出，病痛皆无。”

狮王大喜，道：“好外甥，你救了我一命，我当终生相报，以后，你每

天到我这儿来吃饭吧！”

啄木鸟辞别狮王，高高兴兴地飞走了。

几天之后，狮王正在吃鹿肉，啄木鸟被老鹰追捕，惊慌地飞来，找狮王

相救：“舅舅，老鹰追我，快救我一救！”鹰见狮王在，便飞走了。谁知，

狮王却张着血盆大口，对啄木鸟说：“我生性凶猛残酷，捕杀无数动物和鸟

类。我这牙齿锋利无比，你前次进入我口叼鹿骨又平安飞出，本该庆幸免除

一难才对，怎么今日反来找我，寻求帮助？”

啄木鸟听了，回复狮王道：“我明白了，东西掉入大海，怎能再找回，

熟睡中的梦境，醒来全消失。我救了恶人的命，是自己最大的迷失，怎么还

能企望得到恶人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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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振翅飞去。

佛对众僧人说：“当初的那个啄木鸟，是我的前身；那个不知报恩的狮

王，是现在的提婆达多的前身。那提婆达多前世不知报恩，今生还是如此。”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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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鸟

《佛本生故事》

在很古老的时代，菩萨转生为鸟。它高居鸟群之首，以森林里一棵枝叶

繁茂的大树为家，群鸟都喜欢聚集在这棵大树上嬉戏。

一天，大树的枝丫因群鸟的活动而相互摩擦起来，碎成细屑，在风中飘

坠。青烟凫凫，从林间升起。

心忧众生的菩萨见此情景，不由思忖道：“如果丫杈总是这样摩擦下去，

总有一天会迸发火星的。而火星迸落到树的枯枝上，就会引着枯枝，烧毁这

棵大树，引发熊熊的森林大火。那时候，红色烈焰将窜到半空中，浓烟将飘

弥于方圆几十里的村庄和集市。靠森林打柴狩猎的人们会挨饿受冻；林中的

动物们会无处藏身，从此在这一地区销声匿迹。而猎人的荣光也成为过去的

回忆。我们不能继续以这儿为家。为了不给亲爱的邻居们带来灾难，让我们

迁到远远的地方去吧。”

于是，它用柔和、宽缓的音调向群鸟念了一首偈颂：

众鸟所栖树，枝丫迸火星，

展翅飞他方，此处有险情。

念罢，它又对群鸟说：“即使不为别人着想，森林大火也会危及我们自

己的。”

一些聪明的鸟听从菩萨的告诫，随同它远走高飞了。它们在空中拍打着

各种翅膀，像一片巨大的云彩飘向远方。而另一些愚蠢的鸟不信菩萨的告诫，

眷恋着枝丫中亲手营造的巢，并且不屑地说：“它总是这样，”一滴水里见

鳄鱼’。”

可是，没过多久，菩萨的预言就真的应验了。大树起火，浓烟滚滚，烈

焰腾腾。众鸟的眼睛被烟火熏瞎，在林中乱撞一气，终于纷纷坠入火中丧命。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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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与秃枭的故事

《佛本生故事》

在很久以前的阿僧劫动时代，有一个国王叫音悦。这一天，飞来一只五

色斑斓的鹦鹉。它漂亮极了，美丽的羽毛绚丽夺目，像缀满了宝石。鹦鹉飞

到王宫的屋檐上高声鸣叫，声音婉转优美。国王正在宫中休息，被这动听的

啼鸣惊醒。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鸟叫，忙令侍卫出去看看。

待卫刚出来，那鹦鹉就飞到空中，待卫只看到一团绚丽的羽毛腾空而去。

回宫向国王禀报说：“那是一只从没见过的美丽的神鸟，它五彩的羽毛就像

锦缎，发出的鸣叫像人在歌唱。可是刚才它已经向远方飞去了。”国王非常

想得到这只神鸟，忙命人骑上快马顺着鸟飞去的方向追赶。骑士们快马加鞭，

一连跑了十几里也没发现神鸟的踪影。正当他们筋疲力尽准备回宫的时候，

忽然发现有只从没见过的美丽的鸟躲在树叶里睡觉。这一定是那只神鸟，它

简直太漂亮了。骑士们悄悄地围过去，一下子用网逮着了它。神鸟再挣扎也

无济于事，只好乖乖地跟着骑士回到王宫。

国王见抓回了神鸟十分高兴，忙命工匠做了只巨大的黄金鸟笼，请神鸟

住进去，用玉石玛瑙雕成饭盂供它吃饭，还把七彩的璎珞和宝石佩带在它的

身上，每日带在身边！连晚上睡觉也要把它挂在床前。

有一天深夜，一只秃枭飞到王宫院内。它向殿内张望，只见殿内柱子上

挂着一只金色的鸟笼，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鹦鹉正怡然自得地享受着丰富的美

餐，边上还有几个人专门侍候它。秃枭很觉奇怪，就问鹦鹉：“你为什么能

得到国王如此的恩宠，有何特殊的本领吗？”

鹦鹉答道：“我也没有别的本领，只是叫得非常动听，因此国王宠爱我。”

秃枭想：“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叫，到时国王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于是秃枭也放开嗓子大叫了起来。

国王正在后面寝宫睡觉，突然被这难听恐怖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就像从

地狱里发出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国王忙命侍从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侍从回来禀报：“那是一只十分丑陋的大鸟在嚎叫。”国王十分生气，命侍

从马上把它抓来。

秃枭并未逃走，见人来抓还以为是请它进宫享福呢。到了国王面前，特

意又大叫几声，震得殿堂直晃。国王心中十分讨厌这只怪鸟，命人把它的嘴

巴封上，拔光羽毛扔了出去。

秃枭回到树林中，众鸟见它这副模样都围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秃枭气愤

地对众鸟说：“都是那只鹦鹉在欺骗我，它说国王爱听鸟叫，可我一出声国

王就派人来抓我，还拔掉了我身上的羽毛，真是太可恶了！”

佛说：“好听的声音能带来福气，难听的声音只能招来灾祸。你自己的

罪过怎么能反怪鹦鹉呢？原来那只鹦鹉就是佛的转生，而秃枭则是迦叶。”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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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偷酥油身亡

《佛本生故事》

从前有一长者，家有一酥油瓶。长者将瓶装满酥油放于阁楼之上，却没

有封盖严密。

阁楼上有只老鼠，闻到酥油香味，馋得口水直流，便钻进酥油瓶，昼夜

不停地偷吃酥油。吃着吃着，它身体不知不觉渐渐长胖，酥油也快被老鼠偷

吃干净了。鼠体肥大而钻不出瓶口，身体毛色也变得像酥油颜色一样。

有一人想买酥油，长者从阁楼上取下酥油瓶。为清洁除尘，长者将酥油

瓶放在火上烤。鼠在瓶内有苦难言，很快被火烤死于瓶内。鼠死之后，其身

骨又化在酥油之中。

长者将这瓶酥油卖与那人。那人回家量取酥油数升，发现有碎骨沉在瓶

底。那鼠全身早已七零八落，散为骨末了。

人若贪欲不止，其下场也如那偷嘴老鼠一样啊！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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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鬘师和乌龟

《佛本生故事》

在一条名叫波梨耶多的河边上，有一座花园。花园的主人，以编结花环

①

为业，人们都叫他花鬘大师。

有一天，一只乌龟从河里爬出来，它想找吃的东西，便爬进了花园里。

乌龟在花园里到处乱爬，把花园里面的许多花都弄坏了。

这时，花鬘师来到花园里想采些花编结花环。当他看到花园被乌龟糟踏

得乱七八糟，许多花都被折断了茎，心疼得不得了。他捉住乌龟，把它放进

一只筐里，准备把它杀了吃掉。

乌龟被放进筐中，心想：“看来我今天是逃不过这场灾难了。不行！不

能就这么让人把我吃掉，我得想个巧妙的办法脱身。”

乌龟想了一会儿，便对花鬘师说：“我刚才从水中爬出来，沾了一身的

泥。现在你把我放在筐中，和你的花放在一起，我真怕把你的花和筐弄脏了。”

花鬘师心想：“这乌龟说得也对，弄脏了我的花，编出的花环谁还要呢？

对，我把它拿到河边去洗一洗。”

想到这儿，花鬘师便提着乌龟走到河边，他把乌龟放到一块石头上，捧

起水，正要冲洗乌龟，没想到，乌龟用力一挣，滚进了水里。

花鬘师看见乌龟落进水里，心想：“这乌龟真是神奇，居然撒谎骗我。

我今天也骗骗它，让它从水中出来。”

花鬘师便对着河水说道：“聪明的乌龟，你听我说。如今你到我家来一

趟，哪能就这么让你回去呢？不如我编个花环给你戴在脖子上。你回去见到

亲朋好友，大家一定都很高兴。”

乌龟听了花鬘师的话，心里想：“这个花鬘师，还想骗我。我知道，他

母亲生病在床，他和姐姐采花编花环，卖掉花环好活命。他怎么会白白送我

花环呢？所以他说的这些话，一定是在骗我，他想引诱我出来，捉住我，把

我吃掉。”

想到这里，乌龟便躲在水中对花鬘师说：“我知道你家今天来了许多亲

戚，你已经为他们备下了酒饭，你想捉住我去做菜吃。”说完，乌龟便游走

了。

（王登云等辑）

①

花鬘，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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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和驴

《佛本生故事》

有个养马的人，得到了一头驴，就把这头驴和马饲养在一起。

马该吃草料了，驴也学着马的样子，吃着草料；马该散步了，驴也紧随

其后，慢慢散步；马想奔跑了，驴也拼命地跑起来；马要睡觉了，驴也挨着

它睡觉，简直是形影不离。

养马的人要用马运送东西，驴也和马一起运送东西。马每日走多远，驴

也走多远；马歇息，驴也歇息。这头驴觉得自己就是一匹骏马，它幻想着：

“有朝一日，我也长得像大白马那样高壮、俊美，长长的尾巴，飘逸的鬃毛，

啊，那该多好啊！”

驴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真有些泄气，毛色灰溜溜的，个头矮小，尾

巴短短的。唉，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骏马呢？

驴和马在一起，处处学着马的样儿，马走百里路，它不走九十九里；马

走千里路，它也不落后。就这样学着、练着、时间一长，还真怪，驴真的变

了，它的皮毛不再是灰溜溜的，就连叫声，也有些像马嘶了。

这头驴越发地高兴了，终日不停地与马在一起，想早日变成真正的骏马。

不料，驴的主人不要它了。驴又被卖给一个养驴的人，而这个人家养了

一大群驴。

想变马的驴失去了学习的榜样，整日和驴群生活在一起，别的驴干什么，

它也干什么。驴群吃草料，这头驴也跟着吃；驴群撒欢儿，它也■着蹶子，

跑过来，跑过去；驴群走百里路，它也走百里路；驴群行千里路，它也行千

里路；驴群扯着喉咙大叫，它也放开声音大叫着；……这头驴再也不觉得自

己像马了，也不再幻想着要变成一匹骏马了。

慢慢地，这头驴那光泽的像马一样的皮毛，又变得灰溜溜了；它叫起来，

不再像马嘶鸣，而完完全全是驴的声音了。

据说这头驴始终没有再变成马的模样，直到死也没有变。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头驴的两次变化，不正说明了这个道

理吗？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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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鸟

《佛本生故事》

很久以前，在雪山下面有一只两头鸟。这只鸟只有一个身子，却有两个

头。这两个头，一个名叫迦喽茶，另一个名叫优波迦喽茶。这只两头鸟，一

个头睡觉时，另一个头就醒着。

一天，优波迦喽茶睡了，迦喽茶醒着。这时迦喽茶的旁边，有一棵果树，

①

名叫摩头迦 。一阵风吹过，摩头迎树上掉下来一朵花，正好掉在迦喽茶的面

前。迦喽茶心想：“我今天虽然独自吃了此花，但进入肚子里，我们会同时

得到力气，解除饥渴。”于是，迦喽茶便没有叫醒优波迦喽茶，独自吃了这

花。

优波迦喽茶睡醒后，觉得腹中饱满。它打了一个饱嗝，问迦喽茶道：“你

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如此香甜美味的食物，吃了之后，叫我的身体安逸舒适，

发出的声音也美妙动听？”

迦喽茶告诉它说：“你睡着的时候，在我头边不远的地方，一棵摩头迦

树上的花，被风吹落下来。我当时想，我自己吃了这花，进入肚子中，咱们

都可以得到力气，解除饥渴。于是我便没叫醒你，就自己吃了这花。”

优波迦喽茶听了这话，便生了怨恨嫌恶之心。它心想：“它得到如此美

味的食物，不告诉我知道，也不叫醒我，就自己独自吃了。如果这样，我从

今往后得到饮食，也不叫醒它，不让它知道。”

有一次，这只两头鸟出去游玩。忽然，优波迦喽茶看见地上有一朵毒花，

心想：“不如我吃了这朵花，我们俩一起死！”

想到这里，它便对迦喽茶说：“你先睡觉吧，我醒着。”

迦喽茶听优波迦喽茶如此说，便睡了。优波迦喽茶等迦喽茶着了，便把

那朵毒花吃掉了。

迦喽茶睡醒了，打了一个嗝，觉得有一股毒气从嗓子中冲出来。它问优

波迦喽茶说：“我睡着的时候，你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我现在感觉很不舒

服，好像快死了一样。我的嗓子也很难受，堵着不通，叫不出声音来。”

优波迦喽茶说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吃了一朵毒花。上次你独自

吃东西不告诉我，这次我也不告诉你。我情愿我们一起死掉！”

迦喽茶听了，生气地说：“真是太荒唐了！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上

次我吃的是美味的食物，吃后两个头同时长了力气，你却由此生出怨恨。真

是不能与蠢人共同生活。”

（王登云等辑）

①

摩头迦：一种果树，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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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打官司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舍卫国中有一家人，养了一只狗。

有一天，这只狗走出自己家门，顺门前的路一直走下去，不觉来到一家

门前，便走进去乞食。

这只狗说来有趣儿，身体进入门中，却把尾巴留在门外。

这家的主人是一位居士，见到一只狗来乞食，就抄了根棒子将狗打了出

去。

这狗挨了一顿打，心中窝火，就来到地方官办公的地方，对地方官们说：

“那边有一位居士，我到他家乞食，他不给我也就罢了，不料他却二话不说，

一顿棒子把我打了出来。况且，我又没违反做狗的规矩。”

地方官听了这话，觉得实在有些新鲜，脱口问道：“做狗还有什么规矩

吗？”

狗答道：“我在自己家里，可以在随便什么地方坐或卧，而到这位居士

家乞食的时候，我只是身子进入门内，而将尾巴留在门外，并不敢有丝毫放

肆而径直进去。”

于是，地方官吩咐把那位居士传来，问道：“你打了这乞食的狗吗？”

居士照实回答了。

地方官略一思忖：“这狗挨打，的确很委屈。”于是问狗：“你说该如

何处罚这位居士？”

狗却答道：“封他为大居士！”

“啊——”地方官甚感惊讶，“为什么反而封他大居士之职呢？”

狗回答道：“我前世曾在这舍卫城做大居士，由于干了坏事儿，所以今

生报得狗身。现在这屠士比我还坏，所以封他大居士，想他一定因做大恶而

死后堕入地狱。这岂不是最厉害的惩罚吗？”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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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人的酥煎麦

《佛本生故事》

大月支国是远近闻名的富国。那里的农民以种麦为生。国君施行仁政，

休养生息，轻摇薄赋，治国有方，感动了上苍，至使天灾人祸从来都不曾降

临这个国家。所以，庄稼连年丰收，百姓过着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日子。

年景一好，又有余粮，故而家家都养猪养鸡，日子过得更是红火。当地

有个风俗，习惯用酥煎麦做饲料喂猪，这样猪仔吃得多，长得快，膘肥体壮，

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出栏了。因此人们都按照这个常规饲养，堪称“绝招”。

官府中也抽出剩余人力养猪，猪圈就盖在离马棚不远的地方。每天，猪

倌提着盛满酥煎麦的大木桶到圈里喂猪。酥煎麦散发出阵阵香味，顺风飘散

到隔壁的马棚里，直往正在吃草的小马驹的鼻子里灌。

“哇——好香哪！咦，哪儿来的这股香味？肯定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啦。”

这香气引得马驹抬起头，使劲吸嗅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好吃的吃到嘴里

似的。它摆着脑袋，四下张望，连槽里的草都顾不得吃了。

忽然，几步之外的猪圈里的骚动声引起了它的注意，定睛一看，只见猪

仔们一瞧见猪倌挖食的勺子，就立刻欢蹦乱跳起来，争先恐后地跑到食槽前，

挤挤挨挨，你顶我，我撞你的，都想抢占个有利位置。酥煎麦往食槽里一放，

猪仔们蜂涌上前，连吃带扒，发出一阵响亮的“唏里呼噜”的咀嚼吞咽之声，

一会儿的功夫，槽里的酥煎麦便一扫而光！猪仔们吧嗒着嘴，拖着圆鼓鼓的

肚子，一歪一扭地走开，各找各的窝，舒舒服服地躺倒，不一会儿，又听见

“呼——呼”声大作——睡得真香哪！

马驹瞧着这帮猪仔狼吞虎咽地吃着美味佳看，听着它们如打雷般的鼾

声，真是又馋又羡慕，又急又生气，心想：“怎么相隔咫尺，就这样有厚有

薄？这难道公平吗？真不明白！我得到母亲那儿问个究竟。”

马驹走到老马面前，气哼哼地问道：“母亲大人，我们为国王竭诚尽忠，

全力以赴。无论是运货载物，送人接友，还是传递消息，救急救难，向来随

叫随到。起早贪黑，从不顾惜精神体力，不计较路途远近，不遗余力地拼命

卖力。每次都能按时、圆满地完成国王派遣的任务，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义

务和职责，而且甘心情愿，毫无怨言。可国王给我们吃的是什么呢？茅草！

喝的是什么呢？污水！

“再瞧瞧那边的猪，整天躲在圈里，吃饱了睡，睡足了吃，什么都不干，

什么也都不会干，好像它们天生就是为了吃、睡才到这个世上来的。可国王

赏给它们的又是什么呢？香喷喷的酥煎麦！

“我们为国王立下的功劳和它们相比，是天壤之别；而我们得到的待遇

和它们相比，可就是 ‘壤’‘天’之别啦！您说这是为什么？这岂不是太不

公平了吗！”

老马安详、耐心地听着马驹这一大堆委屈，望着它满腹牢骚不平，一脸

蒙冤受屈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怜爱地对它说：“好孩子，别生

气，别着急。你可不要只因为没有吃到香喷喷的酥煎麦，就发这么大的怨气

呀。你若是想吃酥煎麦，那就再等上两个月，到时候再吃也不晚哪。”

马驹听了母亲这话，似懂非懂，很是纳闷；又觉得话里有话，可一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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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不清原委，心想：“既然母亲说等两个月，时间不长，不如到时候再说……”

这之后的两个月里，猪仔还是天天吃酥煎麦，马驹还是天天吃茅草，喝

污水；猪仔自在逍遥美滋滋，马驹耿耿于怀气不平。

眼瞅着猪仔一天天长大，长胖，长壮，个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两个月过去了，要过年啦！家家张灯结彩，户户请神迎联，举国上下沉

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为了祭祀天神，奠拜祖宗，人们东奔西跑，忙忙碌

碌，赶着置办供品和年货。

这天，天刚蒙蒙亮，马驹就被一阵噪杂声和尖叫声惊醒，寻声观望，依

稀看见几个身强力壮、膀大腰圆的小伙子，把已经长得膘肥体胖的猪一个个

地拽出圈来，用绳子把四蹄和那张贪吃的大嘴巴捆了个结结实实。肥猪躺在

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哼哼的份了。院子中央支起几口特别大的锅，锅底下

堆着柴禾，火苗窜得老高，锅里是滚开的水，腾腾地冒着热气。这时，一个

屠夫走到猪旁边，手起刀入，血溅心破，两人一抬，往沸腾的锅中一扔马驹

被这场面惊得目瞪口呆，浑身战栗，紧闭双眼，再也不敢看下去了。可它耳

朵里仍响着猪痛苦绝望的惨叫悲嚎，它的心咚咚直蹦，好像就要跳出来了：

“我的天！这，这，这太可怕了！太……”

一直站在一边注视着他的老马，此时，轻轻地走过来，用头爱抚地蹭了

蹭受惊的马驹，宽慰而郑重他说：“看到了吧？这就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

的猪的归宿。不必吃惊和恐惧，它们也只能是这个命运——被人宰割，做了

上供的祭品，宴饮的佳肴。人们喂它 ‘佳肴’，为的是让它更快更好的成为

佳肴呀。

“世上的万物，各有各的秉性，也就各有各的用场。这是天经地义的。

我们马，有自己的秉性和职责，怎能和猪相比呢？何况你只是因为酥煎麦的

好吃而羡慕猪的运气，抱怨马的命运呢？那么，现在你还要不要酥煎麦吃

了？”

马驹羞愧地低下头，慨然回答：“母亲，我明白了。看来，这‘酥煎麦’

也不是好吃的呀！”母子俩都会心地笑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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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三鱼

《佛本生故事》

辽阔的南海里，生活着许多的鱼。这天，南海突然涨起了大潮，风浪凶

猛，鱼儿们在浪涛中挣扎着。大浪层层漫向海岸，三条大鱼，不幸被潮水冲

到了岸边的浅水里。

大鱼在浅水里，可不像在深深的海洋中那样自由，随时都有搁浅在沙滩

的危险。拼命往大海里游吧，又有捕鱼船拦路，难以逾越。怎么办？三条大

鱼互相商量起来。

黑色的大鱼说：“这里实在危险，不如趁海潮没退，咱们逆潮而上，游

回大海去。”银色的大鱼赞同它的意见，说：“绝不能在这里等死，只有拼

了！”金色的大鱼前后左右看了看，为难地说：“咱们怎么通过渔船呀？我

真害怕！”

是呀，水浅，已给鱼儿们造成很大的危险了，渔船更如一道难以逾越的

屏障，横在鱼儿与深海之间，怎么通过呢？

银色的鱼首先说：“我豁出去了！”说着，它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从船

上跳了过去，一会儿功夫，便游回了大海。

黑色的鱼看了看渔船，发现打鱼人已经注意到有条鱼从船上跳过去了，

正密切监视着船的上方，再跳很难过去了，就乘着渔民不注意的机会，潜到

水草下边，冒着被水草缠住身体的危险，小心奕奕地从船下游了过去，很快，

也回到了大海。

只剩下金色的大鱼了。它更害怕了，身体不停地哆嗦着，哆嗦着。它不

愿像银色的鱼那样跳过船去，也不愿像黑色的鱼那样从船下的水草中穿过

去，它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潮水开始退去。金色的大鱼更惊慌了，它急忙跟着退去的潮水往大海里

游。但渔民发现了它，几只大网无情地向它扣过来。它被渔人捉到了，变成

渔民口中的美餐。

银色的大鱼在困难和危险之中，能够勇敢地与命运搏斗，因为，它知道，

拼搏求生存，才有可能生存，它靠自己的勇敢赢得了生存。黑色的大鱼在困

难和危险面前，能够凭着自己的智慧，战胜困难，走出危险之境，它也为自

己找到了生路。金色的大鱼在困难和危险面前，胆怯、犹豫，不肯努力拼搏，

也不愿开动脑筋，它只想侥幸逃离困难和危险，结果，丢掉了自己的生命。

也许，当它被渔民捉到时，它会悔恨自己的懦弱和优柔寡断，会悔恨自己没

有像银色的大鱼那样去拼搏，没有像黑色的大鱼那样去努力。它肯定悔恨了，

然而，此时的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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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命运的小鹿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处宽广安静的森林里生活着一群鹿。这群鹿由一位

经验丰富的老鹿王统领。老鹿王经常凭着自己的智慧，带领鹿群避开各种凶

猛的动物和猎人的袭击。

有一天，老鹿王的大妹妹领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来到鹿王面前说：“兄

长啊，这是你的大外甥，看它有多么漂亮啊！我想把它交给你，从你这学到

各种本领，长大以后做一个像你一样的首领。”

鹿王答应了大妹妹的要求。等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大妹妹后，鹿王便对大

外甥说：“要想学到真本领，光靠聪明不行，还要付出很大代价，受许多苦，

你能承受得了吗？”

小鹿点了点头说：“我行。”

于是鹿王就对大外甥说：“你必须每天在某时某刻来我这儿学习，我教

给你鹿应该具备的各种本领和逃生的手段。”

可这只小鹿答应得很痛快，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他不听从鹿王的教

导，也不遵照鹿王规定的时间来学习，经常迟到旷课，鹿王十分生气。

有一次，它连续七天没有到鹿王这里来上课，却跟着其它野兽的孩子，

到处游山逛林，不幸落到了猎人设下的绊索中。它挣扎着想逃脱，却被绊索

缠得越来越紧。

此时，它才想起老鹿王曾经告诉过它摆脱绊索的方法，可是由于他当时

光顾淘气了，没有认真听，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不禁懊悔万分，“哇

哇”大哭起来。

小鹿的母亲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儿子，十分想念，就来到鹿王这里，向鹿

王询问：“兄长啊，你的外甥现在本领学得怎么样了？你一定教会他不少

吧？”鹿王气愤地回答：“你别提这个顽皮懒惰的家伙了，是鹿的子孙，却

不学习鹿的本领，迟到、旷课，一天到晚和一群别的野兽的孩子瞎跑。我已

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了，也许他已落入猎人设下的绊索之中了。”

果不其然，鹿王说这话的时候，这只落入绊索中的贪玩无术，不务正业

的小鹿，正被猎人剥皮取肉吃呢。

鹿王的大妹妹的孩子死后，鹿王的小妹妹也生了一只小鹿。这天，她带

着年幼的小鹿来到鹿王的住处，对鹿王说：“兄长啊，这是你的小外甥，看

他有多么漂亮啊！我想把他交给你，从你这学到各种本领，长大以后做一个

像你一样的首领。”

鹿王答应了小妹妹的要求。等送走了欢天喜地的小妹妹后，便对面前的

小外甥说：“要想学到真本领，光凭聪明是不行的，还要付出很大代价，受

许多苦的，你承受得了吗？”

小鹿点了点头说，“我行。”

于是鹿王就对小外甥说：“你必须每天在某时某刻来我这儿学习，我教

给你鹿应该具备的各种本领和逃生的手段。”

这只小鹿遵照鹿王规定的时间，每天按时来学习，从不间断，也不贪玩。

这只小鹿既漂亮，又聪明，还十分听从舅父的教导。经过勤学苦练，终于学

会了鹿所具备的各种本领，掌握了许多逃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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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小鹿到山林中觅食，不幸落入了猎人设置的绊索之中。小鹿平

生以来第一次遇到危险，不由得惊慌失措，大声地发出呼救的喊声。

小鹿的伙伴们看到小鹿陷在绊索中，马上跑到小鹿母亲居住的地方，对

小鹿的母亲说：“你的孩子落入猎人的绊索中了。”

听到这个消息，小鹿的母亲不由得心急如焚，急忙找到鹿王，对鹿王说：

“兄长啊，你的小外甥落入猎人的绊索之中了，赶快想个办法，搭救他出来

呀？”

鹿王平静地对小妹妹说：“他已经学会了鹿的各种本领和逃生的手段。

他会自己想办法逃离危险的。你就安下心来，在这里等待他平安归来吧！”

再说小鹿落入绊索中以后，开始有些心慌，但很快就安静下来。他按照

鹿王教给自己逃生的办法，侧身伸足卧下，用蹄子挖刨身边的杂草和尘土，

在杂草尘土上撒尿屙粪，捣成烂泥，然后低垂下头，伸出舌头，把自己浑身

上下舔湿，又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直到全身沾满粪尿和烂泥。第二天，小鹿

估计猎人要来查看绊索了，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鼓起肚子，瞪起双眼，然

后躺在地上，装成早已死去的样子。由于它的身体又脏又臭，许多苍蝇便落

在了它的身上。

过了没多久，猎人果然走来查看绊索。看见绊索套住了一只小鹿，不由

得心花怒放。猎人走过来，见小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又用脚踹了喘，才知

道这只猎物已经死了，不免惋惜他说：“这大概是昨夜就落入了绊索，早已

死去，现在都开始发臭了。”于是，猎人解开了绊索，看着浑身散发着恶臭

的小鹿说：“趁着它还没有变质，只好把它当场剖开了。”

说罢，猎人就毫无戒备地准备剖解小鹿的刀具去了。

此时，小鹿猛地翻身跳将起来，立起四足，仰起脖子，迅速辨明了方向，

便飞快地朝森林深处跑去了。小鹿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了，又

惊又喜，亲昵地用舌头敌着小鹿身上的脏物。此后，小鹿更加勤奋地学习本

领，终于成长为一只勇敢，果断地鹿中首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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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 王

《佛本生故事》

在森林中，有一只鹿王，它长得高大健壮，身上的毛五彩缤纷，头上的

角和四只蹄子都生得非常漂亮。森林中有数千只鹿都跟随在鹿王的后面，快

乐地生活着。

有一天，国王带领随从打猎，来到这片森林中。群鹿受惊，四散奔逃。

这些鹿慌不择路，有的跳下岩去，有的掉进山沟，有的挂在树藤上，有的身

体被荆棘刺穿。鹿们有的摔死，有的摔伤，还有不少被国王和随从们射死了。

国王和随从们抬着死鹿离开森林回城去了。鹿王和剩下的鹿回到它们平

日生活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凄惨的景象。鹿王看着这情景，呜咽着

说：“我是大家的首领，本该小心谨慎，为大家选择安全生活的地方。可是，

我们为了贪图肥美的水草来到这里，没想到却遭到如此大的灾难，是我害了

大家，罪过都在我的身上！”

鹿主悲痛欲绝，独自一身向城里走去。城里的人看到一只高大美丽的鹿

自己走进城来，都非常惊奇。大家都说这是一只神鹿，认为这是祥瑞的象征。

因此，没有人敢伤害鹿王。

鹿王走到国王的宫殿前，跪下来对国王说道：“我们兽类，有幸寄居在

陛下的国界中，生活一向平安快乐。一天，忽然遇上打猎的人，群兽四散奔

走逃命，死伤累累。上天仁慈，怜爱众生，这实在是件非常悲哀的事。我们

经过商量，大家让我来问问陛下，每天需要几只鹿，我们愿意自己推选，每

天按您需要的数目，供献给御膳房。我们决不会欺骗您。”

国王奇怪地说：“我的御膳房每天不过需要一只鹿而已。我不知道你们

会死伤很多，如果真的这样，我发誓再也不打猎了。”

鹿王回去后，把这件事告诉了群鹿，向它们说明了祸福。群鹿都听从鹿

王的话，自己排好先后次序。每次要去的鹿临走时，都来向鹿王告别。鹿王

心里很难过，哭泣着对要走的鹿说：“既然托生在这尘世上，众生都难免一

死，谁也逃脱不掉。你一路念着佛去吧，对那位国王不要有怨恨之心。”

一次，轮到一只鹿去国王那里，但这只鹿却怀上了小鹿。这只鹿对鹿王

说：“今天，该我去死了，我是不敢躲避的，只求允许我生下小鹿后再去。”

鹿王怜悯还未出世的小生命，于是便叫下一只鹿代替这只怀孕的鹿去。可是

那只鹿却哭着求鹿王说：“我当然是必死无疑的，但我命中还该活一天一夜，

我想活到该死的时候再去死，心里才没有悔恨。”

鹿王听了，也不忍心再叫这只鹿去送命。它自己便悄悄地离开了鹿群，

来到国王的御膳房。御膳房的厨师认识这只鹿王，他们看它亲自来了，便去

报告了国王。国王问鹿王为什么自己来了，鹿王便把事情的经过报告了国王。

国王听了，伤心地流下泪来，说道：“禽兽尚且有仁慈之心，杀身济众，

实践古人的慈善行为。我是人的君主，却每天杀害众生的性命，以滋养自己

的身体，我不是太凶残了吗？这和豺狼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呢？兽类能做出如

此仁慈的事，真有做国君的德行了。”

国王放鹿王回自己住的森林中去。又向全国下了命令：谁要是伤害鹿，

就和伤害人一样论罪。从此以后，国王和大臣们带头遵从仁慈之道，感化了

全国的百姓，不伤害众生。这个国家十分太平，万物都生活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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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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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马

《佛本生故事》

从前有一位国王，养了很多骏马。这些马全都能征善战，为保卫国家立

下了很大功劳。

有一次，另一个国家的国王带兵来与这位国王交战，看到他有这么多能

战斗的骏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战自败，退回去了。从此，再没有一个

国家敢与这位国王交战。

国王见到自己国家的边境多年来很平静，心想：“我以前养这些骏马，

是为了抵御入侵的敌国，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来侵犯我的国家了，这些马白

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用这些马去替代人力拉车推磨。这样对马没有什么损

害，对人还有益处。”

国王想到这儿，便命令管马的人把马分给了老百姓们。马分下去以后，

人们再也不把它们当战马看待，而是用它们拉车推磨，就这样又过了好多年。

邻国知道了这个国家的战马已经没有了，便又举兵侵犯他们的边境。国

王见状，立即命令把战马召集回来，参与战斗。

可是这些马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锐气，它们多年来拉磨拉惯了，只肯转着

圈走，不肯往前冲。人们急了，用鞭子猛抽马，可马却死活不肯前进。最后，

这位国王遭到了惨败。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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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见狮子

《佛本生故事》

有只爱吹牛的狐狸，整天对别人吹嘘自己。

一天，狐狸又开始吹嘘自己，见没人听，有些无趣，但它不知羞耻，又

跑到一群老鼠那里吹开了牛皮。

狐狸摇头晃脑他说：“你们知道我是谁？”

小老鼠们看看它，怯生生他说，“是狐狸。”

狐狸点点头，说：“对，我就是天下无敌，大名鼎鼎的兽中之王狐狸！”

一只小老鼠天真地说：“不对，不对，你不是兽中之工，兽中之王是狮

子！”狐狸生气了，说，“我就是兽中之王，谁敢不信？那天，狮子碰见我，

恭恭敬敬地给我行礼，叫我大王。我说： ‘去，给我拿三只鸡来，我要吃最

肥的！’你们猜怎么着？狮子二话没说，立刻给我送来三只肥鸡。等我吃饱

了，我说： ‘狮子，我要睡觉了，来，给我捶捶腿！”狮子立刻乖乖地给我

捶腿，我不让它停，它就不敢停！”

小老鼠们都听呆了，吐吐占头，问道：“真的吗？狮子给你送鸡，还给

你捶腿？”

狐狸得意洋洋他说：“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还有一次，我对狮子说：

‘大王我累了，你把我背回家去！’狮子就驮着我，一直把我送到家里。哼！

谁是兽中之王？当然是我狐狸！”

有只小老鼠还是半信半疑，说：“你能领我们去见狮子，让我们亲眼见

见吗？”

狐狸一听，吓了一跳，仍故作镇静他说：“那有什么？我这就带你们去，

只怕你们一见到狮子，站都站不稳了，那时，我可不管你们啊！”狐狸的这

句话还真把小老鼠们吓住了，谁也不敢提见狮子的事了。狐狸越发地得意忘

形。

正在这时，事也凑巧，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从这里走过，老鼠们一见，

吓得一个个钻进鼠洞里。那只不信狐狸的小老鼠偷偷趴在洞口，往外瞧。只

见那只刚才还在吹牛的狐狸，见到狮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顾头不顾腚地

钻进路边的草窝里去了。小老鼠见状，忍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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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蟆捕虫

《佛本生故事》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个农夫来到地里，拉

着犁耕地。随着犁刀划过，一条条松软的泥土翻了起来，泛出阵阵泥土特有

的香味。

“啊！”一条钻进泥土中冬眠的小虫被惊醒了。它伸伸懒腰，钻出地面，

举目四望，思索着到哪儿去找些吃的东西。

不料，一只蛤蟆蹦了过来。蛤蟆看见了小虫，心中一喜：“啊哈，这不

是送上嘴的食物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对不起了，小虫，

我要用你当点心了。”想着，它纵身一扑，一口把小虫吃了下去。可怜小虫

儿还没找到吃的，自己倒被别人吃了。

蛤蟆吞吃了小虫，洋洋得意，唱着、跳着，有些忘乎所以。

蛤蟆的叫声，惊动了一条冬眠醒来的大蛇。蛇的肚子正咕咕叫呢，正想

着找点儿什么来充饥，一见不远处有只肥大的蛤蟆，蛇喜上心头：“嗯，想

什么，就有什么，我正饿得难受，这只蛤模送上门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蛇想着，猛一窜，张开嘴，把正在唱歌的蛤膜吞进了肚内。蛇的肚子一

鼓一鼓的，那可能是蛤膜在里面跳舞吧？

蛇吞吃了蛤蟆，心满意足，把身子盘在一起，闭上双眼，在那儿养神。

一只孔雀在天上飞着。它也很饿，边飞边搜寻着地面，看有没有可以充

饥的东西。

“啊！那里有一条大蛇，正好作我的美餐！”

孔雀看见地上盘着的大蛇，异常兴奋，因为这样的美味不是天天都能享

用得到的。

孔雀向大蛇俯冲下去，猛地向大蛇的要害啄去。蛇被啄死了。孔雀美美

地吃了一顿蛇肉。

当蛤蟆捕食小虫儿时，它没有防备身后的大蛇；当大蛇吞吃蛤蟆时，它

忘记了空中还有孔雀。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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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树待肉

《佛本生故事》

一只饿急了的狐狸，到处奔窜，寻找肉吃。它边找边想：“啊，我要能

找到好多好多的香喷喷的肉吃，那有多好呀！”

它走着走着，看见一棵甄叔迎树。树上结了好多好多大果子。饿昏了头

的狐狸，一心只想吃到肉，看见满树的果子，还以为那一个个果子就是一块

块美味的鲜肉。

狐狸馋得口水直淌，它围着甄叔迎树转来转去，就是没有办法够着那些

大果子。狐狸急得用前爪去推甄叔迦树，希望能摇下一个果子来。果然，一

个果子掉了下来，滚得老远。狐狸一见，“噌”一下就窜过去，扑着果子就

咬。“呸！呸！呸！”狐狸把刚咬到嘴里的果子又吐了出来：“真难吃，这

哪儿是肉呀！”

狐狸抛下被咬了一口的果子，心里忿忿地：“明明看见掉下来的是一大

块肉，怎么掉到地上就变了？”

它抬起头，看着满树的果子，空空的腹中火辣辣地。狐狸叹了一口气，

想：“这掉下来的不是肉，那挂在树上的一定是肉。”

狐狸拖着已饿得有气无力的身子，靠在甄叔迹树上，望眼欲穿地看着树

上那“一块一块的肉”。它目不转睛地守候着，等待着，盼望自己能早些吃

到树上的“肉”。

狐狸就这样在树下守着，等啊等啊，太阳下山，又升起；月亮当空，又

落下。狐狸固执地在树下等着，等甄叔迦树上的“肉”掉下来。然而，甄叔

迦树上始终没有掉下肉来。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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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猴之交

《佛本生故事》

密密的原始大森林中，居住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动物们都在狮王的管理

之下，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狮王喜欢结交朋友。在它的朋友中，最亲密的一个朋友，就是一只猕猴。

这只猕猴足智多谋，经常给狮王献上好的管理动物的方法，成了狮王的

得力助手。

一次，狮王派猕猴外出办事，猕猴对狮王说：“大王，我非常愿意为您

效力，因为您是大森林的兽中之王。您把动物王国治理得如此安定、繁荣，

是有口皆碑的。您这次委派我去做的事，对整个动物王国来说，都是至关重

要的，所以，我愿意去。”

狮王点点头，说：“很好，你去办理这件事，必能成功，整个动物王国

的百姓们，都会感谢你的。你离开家，有什么困难吗？”

猕猴说：“困难还真有，我出门在外，家里的两个孩子就无人照管了，

我有些不放心。”

狮王说：“这事好办，你如果信得过，就把孩子寄养在我这儿，我保证

它们生活得很快活，个个都健康。”

猕猴很感动，连连说：“大王日理万机，那么忙，怎能让我的孩子来打

搅大王呢！”

狮王说：“你就不要客气啦，有两个孩子在我身边，让我也享受享受天

伦之乐，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你就不要再说了。”

猕猴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就把两只小猕猴送到狮王那里，外出办事去了。

狮王非常疼爱猕猴的两个孩子，像亲父亲一样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它们。

两只小猕猴生活得快活极了。

狮王闲暇时，就带两只小猕猴四处游玩，给它们讲很多很多有趣的故事。

小猕猴们可喜欢和狮王在一起了。

有一天，狮王处理了很多事情，显得非常疲劳。它照料两只小猕猴午睡

后，自己坐在一边，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

谁知，祸事来了。有一只饥饿已极的秃鹫侵入大森林，想伺机捕捉小动

物充饥。它在空中盘旋着，忽然发现了正在午睡的小猕猴。秃鹫喜上心头，

一个猛子就扎下来。然而，它没有去抓小猕猴，因为，它看到了坐在一边的

狮王。

秃鹫蹑手蹑脚地潜到狮王跟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发现狮王睡着了，

不禁大喜，猛地冲到小猕猴的床前，用尖尖的利爪，一下子抓走一只小猕猴，

向树上飞去。

正在酣睡的小猕猴，被秃鹫的利爪抓住，痛得惊醒过来，拼命地叫着：

“狮子大王，快救我！”

另一只小猕猴也被吓醒，大声哭了起来。

小猕猴的哭喊声，惊醒了狮王。它往床上一看，少了一只小猕猴，不由

吃了一惊。一抬头，却见秃鹫抓着一只小猕猴，停在树上。

狮王厉声喝道：“何方来的秃鹫！为什么抓我的孩子？”

秃鹫却冷笑道：“我抓的是小猕猴呀，怎么会是你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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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王说：“这是猕猴托我照看的孩子，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样，你快把孩

子还给我！”

秃鹫说：“我现在又饿又累，只想吃肉，没功夫跟你废话！”

狮王大为焦急，忙说：“你饿了，可以对我说，我给你食物，你为什么

偷偷抓走小猕猴？”

秃鹫怪笑了一声，说：“要我还给你小猕猴也不难，但你要用一样东西

来和我交换。”

狮王问：“什么东西？”

秃鹫拉长了声调说：“用——你——两——肋——上——的——肉——

来——换！”

狮王气得把牙咬得格格响，然而，小猕猴还在秃鹫爪下，生命危在旦夕，

时间一刻也不能拖延了。为了不辜负朋友对自己的信任，狮王大声说：“好，

我同意用自己两助上的肉来和你交换小猕猴，不过，你要保证小猕猴不能有

丝毫损伤！”

秃鹫说：“可以！不过，你要先把两肋的肉送给我，我才能放小猕猴！”

狮王说：“好！一言为定！”它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利爪，剜下自己两

肋上的肉，扔给秃鹫，鲜血染红了草地。

秃鹫拿到了狮王两肋的肉，得意之极，放回小猕猴，说。“谢谢狮王赠

我肉，我吃饱了，该回家了！”说着，一展翅膀，飞走了。

猕猴办完事回来向狮王复命，见狮王胸前包扎着绷带，吃惊地问：“大

王，您怎么了？”

狮王淡淡地一笑，说：“哦，不小心碰伤了点儿皮，不要紧的！”

后来，猕猴从自己孩子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再向狮王道谢。

狮王说：“谢什么？好朋友本该如此，我绝不能辜负朋友的信任。”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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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与孔雀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北方有一个大国，叫“智幻国”。智幻国物产丰富，还生活着

各种各样的鸟。一次，一个智幻国的人，到波遮梨国去做买卖，顺便带了一

只乌鸦。

波遮梨国也很富足，只是全国境内没有一只鸟儿，别说是珍禽奇鸟儿，

就连一只乌鸦也没有。国民们一见有个从智幻国来的生意人，带着个黑黑的

东西来，都好奇地围着他问长间短。

有人指着乌鸦问：“这是什么呀？”

智幻人说：“这是一只鸟，叫乌鸦。”并指着乌鸦介绍说：“这尖尖的

是嘴，这一身黑袍叫羽毛，这是翅膀，这是爪子……”

乌鸦一见围了这么多人，“呱，呱”大叫两声，拍拍翅膀，飞上天空，

盘旋着，滑翔着。人们都惊叹地欢呼着，仰头望着乌鸦，口里不断地发出感

叹赞美之声。

波遮梨人从未见过鸟，头一次见到鸟，即使是只嗓音嘶哑，丑陋无比的

黑乌鸦，也奉若神明一般，欢喜异常，奔走相告，争着拿来各种珍馐鲜果，

给乌鸦吃，把个乌鸦高兴得乐不思蜀。

时间一日日，一月月地过去了，人们的兴趣不但未减分毫，而且更加精

心喂养，远在外地的人也纷纷来瞻仰神鸟的“丰采”。

波遮梨国爱乌鸦，敬乌鸦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远在异国的乌鸦们得此喜

讯，纷纷飞到波遮梨国，黑压压一片又一片的，把个波遮梨国国民们喜得欢

呼歌唱。他们都拿出谷米稻麦，款待飞来的乌鸦们，把它们都视作神鸟。后

来，又有一个南边国家的商人来波遮梨国，带来了三只孔雀。

波遮梨国民一见这些七彩锦羽，美丽高贵的孔雀，更加轰动。孔雀们翩

翩起舞，尽展翠屏，举国上下惊呼：“那乌鸦怎称‘神鸟’，这才是真正的

‘神鸟’呢！”

波遮梨人把三只孔雀围得水泄不通。三只孔雀以优雅的姿态走来走去，

宛若公主一般。一会儿，孔雀们又亮开银喉，婉转鸣啼，人们如闻仙乐，如

醉如痴。

人们喜爱孔雀胜过喜爱乌鸦千百倍，争先恐后地把最好的食物捧给孔雀

吃。孔雀文雅地吃着，不时展屏致谢。波遮梨人早把乌鸦们忘了，没有人再

去搭理它们。

乌鸦们从此失去了往日的荣耀，失去了源源不断的美食，满耳听到的是

唾骂。它们自感在波遮梨国再也无法生活下去了，就悄悄地飞走了，飞得不

知去向。

有人叹道：“未见日光之时，烛火独为明；世人未见珍禽，丑乌鸦也被

尊为神。人们啊，为什么目光总是那么短浅呢？”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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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鸟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波罗奈国有一位大长者。这位大长者只有一个儿子，

长得英俊潇洒，甚得大长者的喜爱。

有一次，这位大长者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海边带来一只大鸟蛋，把

它送给了大长者。这只鸟蛋，比一般的鸟蛋要大得多，大长者还从未见过这

么大的鸟蛋。

大长者收下这只鸟蛋时间不长，这只乌蛋的壳便裂开了，从蛋壳里出来

一只鸟雏。这小鸟长得羽毛光亮，十分惹人喜爱。大长者十分喜爱这只毛茸

茸的小鸟，把它送给了儿子，他和小鸟玩。大长者的儿子和小鸟一起渐渐长

大了。他们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互相之间很有感情。大长者的儿子常常

骑在鸟背上，鸟便驮着他飞上天空，到处游玩，直到玩够了才回家，几乎天

天都是这样。

一天，大长者的儿子听说邻国的国王在演部罗戏，他一心想去看热闹，

便骑上大鸟来到了邻国国王演戏的地方。

大长者的儿子从鸟背上下来看戏，大鸟便停在树上休息。这时，国王的

女儿也正在台下看戏。公主长得十分漂亮，大长者的儿子一看见她，心里便

爱上了她，他再也无心看戏，匆匆骑上大鸟回到家里。从此，大长者的儿子

茶饭无心，朝思暮想国王的女儿，最后，他悄悄地给国王的女儿写了一封信，

向她述说自己的爱慕之情。国王的女儿感到事情很新奇，便答应与他见面。

俩人偷偷地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一见面，公主见他英俊潇洒，一下子也爱上

了他。

俩人爱得如胶似漆，一时无法控制炽热的感情，便私通起来。可是，事

情做得不周密，被国王知道了。国王派人追捕大长者的儿子，很快便捉住了

他。士兵们把他带到国王面前，国王大怒，命令士兵们把他捆起来，拉出去

砍头。

士兵们押着大长者的儿子要去砍头。走在路上，他看到了那只大鸟还停

在树上，便对士兵们说：“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何必让诸位费力来砍我的头，

不如让我自己爬上树去，跳下来摔死算了。”士兵们看这么多人押送他，以

为他怎么也跑不了，就答应了。大长者的儿子便抓住树伎爬上树，骑在大鸟

的背上。大鸟一展翅膀，凌空而起，转瞬间便飞远了。等到士兵们回过味来，

大鸟已经飞得无影无踪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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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 鸪

《佛本生故事》

在古代，喜玛拉雅山山坡上长着一棵榕树，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在它

宽大、低垂的树冠下，住着三个伙伴：鹧鸪、猴子和大象。它们备有各的长

处，一个会飞；一个身轻机敏；一个庞大如山。因此，它们都很自傲，彼此

不买对方的帐，更谈不上尊敬和礼让了。这种不和谐的气氛每况愈下，无处

不在的摩擦和对抗，伤害着它们原先的伙伴之情，也使它们心情急躁，变得

心胸狭窄，常常闷闷不乐。

有一天，它们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它们终于想到活着并

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比别人强，去压倒别人，和别人进行无休止的对抗，让傲

气对抗在彼此间不断升级，最后像灼热的岩浆般喷发出来，弄得两败俱伤。

活着是为了快乐，快乐来自于尊敬与被尊敬，爱与被爱，以自己的长处去帮

助别人，反过来也会得到别人同样的帮助。尽管如此，这个弯子也不是说转

就能转过来的。它们即便意识到了，可谁也不肯放下架子主动表示和解。但

是，这样无休止地争下去，又实在不是办法。

“这样吧，从我们三个中选出一个长者，大家都服从它。”它们凑到一

起商量道。

“可是，谁是我们中的长者呢？”猴子插言道。

经过一番考证争执，但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

一天，它们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先由鹧鸪、猴子提问大象。

“大象朋友啊，你最早能记事的时候，这棵树有多大，还记得吗？”

大象一甩鼻子，沉思半晌，神气而自信地答道：“朋友啊，当我还在吃

奶，还不及我妈妈的腿高时，这棵树只有灌木那样高。那时我常做的游戏，

就是跨过这棵小树。我可以非常轻松地跨过去，只有最高的树枝偶尔触及我

的肚皮。我很早就认识这棵小树了，是看着它一点点长起来的。每一根枝、

每一片叶我都了如指掌。”

接着，鹧鸪和大像又向猴子提出同样的问题。猴子搔搔脸，翻着眼睛，

像是在努力地回忆着。“朋友啊，当我还是只小猴子的时候，我蹲坐在地上，

稍一伸脖子就能吃这棵小榕树上最高的嫩芽。那时候它的叶子还很少。”

最后，轮到鹧鸪来回答这个问题了。鹧鸪在树枝展展翅膀，清清嗓子，

慢条斯理他说道：“朋友啊，我依稀记得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还没有

这棵榕树，而在附近的地方却另有一棵大榕树。那时，我喜欢在它的叶丛中

休息。有一天，我吃了它的果实，飞去找伙伴时，在路上将粪拉在这里。没

想到后来竟长出了这棵榕树。你们想想，咱们三个究竟谁年长呢！”

听了鹧鸪一席话，猴子和大象信服得不得了，忙不迭地向鹧鸪——它们

认可的长者表示崇敬之情，伺声说道：“朋友啊，长者啊，我们将尊重你、

敬仰你、崇拜你，对你俯首听命，对你恭顺谦卑，礼貌周全，恪守你的教导

和训戒。”

此后，鹧鸪成了三人中名正言顺的长者，对猴子和象宣讲训戒，自己也

身体力行。它们三个一改过去的挑剔、争斗，都互相尊重、礼让，互相爱护、

扶持。它们在一起，配合得很好，也生活得非常愉快。

大象以它的庞大和强壮，给鹧鸪与猴提供强有力的保护；猴子以它的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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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灵巧、善攀爬，采摘鲜美的野果供大家享用；鹧鸽则飞得高，看得远，

及时将各种情况通知伙伴。它们成为榕树下的好朋友，快乐地生活了很多很

多年。它们死后，全都转生到了天上。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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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踢与变色龙

《佛本生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蜥蜴与一条变色龙交往密切，亲密无间。小蜥蜴常爬到

变色龙的背后，拥抱它。它们两个常常结伴行路、做事，形影不离。

同伴们把小蜥蜴与变色龙交朋友的事，告诉了蜥蜴王。蜥蜴王深感忧虑，

叫来儿子小蜥蜴，正色告诫它道：“儿子啊！交朋友也要择善而交。变色龙

是贱种，生性卑贱狡诈，你可不能与之为友啊！如果你与它继续来往，会给

我们整个蜥蜴家族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们整个家族都会毁在它手中的！”

可是，小蜥蜴认为父亲是小题大作，把它的话当成了耳边风，继续与变

色龙形影相随。无论蜥蜴王如何劝阻、禁止，都没有用。蜥蜴王心想：“这

条变色龙肯定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可儿子不听我的劝阻。看来，我只有事先

准备一条逃生之路了。”

于是，它没有惊动别的蜥蜴，在洞穴一侧钻了一个通风口。

此后，小蜥蜴的身体日趋发育长大，而变色龙却发育不良，仍像过去那

样瘦小。现在，当小蜥蜴爬到变色龙背上拥抱它时，就像一座小山压在它的

头上。

变色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心中十分惶恐不安，心想：“如果一直这样

下去，它越长越大，会压死我的。我应该串通一个猎人，消灭整个蜥蜴族，

解除我面临的危险。”

一天，下了一场阵雨后，飞蚁们都出来活动了。蜥蜴们也爬出洞来，四

处捕食飞蚁，做为它们的美味佳肴。

这时，有个逮蜥蜴的猎人，拿着挖掘蜥蝎洞的铲子，带着猎犬，来到森

林中。

变色龙见到猎人，暗自欢喜：“哎呀，今天我的愿望即将得到实现了！”

它走近猎人，问道：“亲爱的朋友，你为何在森林闲荡？”

“我在寻蜥蜴。”那猎人答道。

“我知道一个蜥蜴洞，那里面有几百只蜥蜴。你带着火和稻草，跟我走

吧。”猎人大喜，便跟在变色龙后面，来到蜥蜴们居住的大洞穴前。“把稻

草搁在这儿。”变色龙对猎人说，“然后点上火，用烟熏洞，四周让你的猎

狗把守，你自己拿着根棍子。等蜥蜴们受不了烟熏火燎时，会纷纷逃出洞口。

你拿棒子打死它们，就能得到很多蜥蜴了。”说罢，变色龙就躲到一边，探

出脑袋看着，心想：“今天我可以看仇敌的下场了。”

猎人点着稻草以后，升起团团浓烟。浓烟灌进洞里，蜥蜴们被熏得泪流

满面，昏头转向。它们成群成堆地向洞口涌去，想夺路而逃。守候在洞口的

猎人见状大喜，挥起棒子乱打一气。蜥蜴们大多被打死，只有几只侥幸逃过

棒打的小蜥蜴却又被猎狗捕住。蜥蜴族遭受了一场空前的大屠杀。

再说，蜥蜴王发现浓烟灌进洞来，便知是儿子的至交——变色龙给他们

带来了灾难。它急忙向通风口爬去，口中说道：“可不能与恶人交往，不良

之徒只会给人带来祸害。有了这条邪恶的变色龙，我们蜥蜴家族难逃今日的

浩劫啊！”

它从通风口中爬出，做为惟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在洞口，它念了一首

偈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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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交友不良，殃及全族。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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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和猫头鹰

《佛本生故事》

有一群乌鸦和一群猫头鹰结下了怒仇。它们经常互相攻击、残害对方。

乌鸦知道猫头鹰白天眼睛看不见东西，就在天亮时冲进猫头鹰群中，啄

死猫头鹰，吃它们的肉。

猫头鹰知道乌鸦一到夜间便什么也看不见，到了晚上，便去啄食乌鸦，

开膛破肚，吃它们的肉。就这样，这两群鸟，不分昼夜，冤冤相报，无有止

境。

一天，乌鸦群中有一只颇聪明的鸟，对众乌鸦说：“我们和猫头鹰已结

下了深深的怨恨，不能和解。最后，不是我们消灭了它们，就是它们杀光了

我们，不可能共同生存。我们该想个办法来消灭这群猫头鹰，然后我们才能

快乐地生活。否则的话，说不定我们会被它们吃光的。”

众乌鸦觉得它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便问那只聪

明的乌鸦说：“你说得很对，但是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助我们消灭仇敌呢？”

这只聪明的乌鸦说：“你们大家一起来啄我，拔掉我的羽毛，啄破我的

头，我便有一个办法，去消灭敌人。”

众乌鸦听了，一哄而上。有的啄它的头，有的拔它的羽毛……一会儿功

夫，这只乌鸦便头破羽落，形容憔悴。

这只乌鸦独自飞到猫头鹰的巢穴外面，声声悲伤地哀鸣。猫头鹰听到乌

鸦的叫声，都从巢穴中出来，它们看到那只可怜的乌鸦，一只猫头鹰便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头破血流，羽毛也快掉光了。我们本是仇敌，你为什么到

我们这来？你叫得这么凄惨，是不是有话要说？”

乌鸦声泪俱下，音调悲切地对猫头鹰说：“我没法活下去了，乌鸦们都

恨透了我，它们一见到我就攻击我。为了躲避仇人，我只好逃了出来。现在，

我无处安身，想来投奔你们。”

那只问话的猫头鹰看这只乌鸦的样子实在可怜，便想把它收留下来。其

它的猫头鹰见状，提醒它说：“乌鸦是我们的仇敌，你怎么能随便收留它，

做帮助仇敌的事呢？你可要小心啊！”

那只猫头鹰回答说：“它是遇到了困难，才来投奔我们。它现在孤单一

身，还能伤害咱们吗？”

于是，那只猫头鹰便收留下了这只乌鸦，每天给乌鸦一些剩肉吃。过了

一段时间，乌鸦的伤渐渐好了，羽毛也长丰满了。它每天装作生活得很高兴，

但内心却在悄悄地打着主意。

一天，乌鸦从外面衔来一些干树枝和一些干草，放在猫头鹰的巢里。猫

头鹰见了不解地问：“你衔这些干草和树枝来干什么？”乌鸦回答说：“你

对我这么好，我要报答你的恩情。我看你的巢穴里全是冰冷的石头，冬天就

要到了，我衔些草和树枝来抵御风寒。”

猫头鹰以为乌鸦真是这样想的，便没有说什么。

一天，寒风猛烈地刮着，天下起了大雪，猫头鹰们全都钻进了巢穴里，

躲避风雪。乌鸦一看机会来了，高兴极了。

乌鸦从牧牛人那里衔来火种，点着了猫头鹰的巢穴，猫头鹰被烧得在巢

穴中乱撞乱冲，可是眼睛看不见东西，怎么也飞不出去。最后全被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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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们知道了这事，说道：“所有的人都不能轻易相信自己的敌人啊！”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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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狐

《佛本生故事》

有一只贪吃的野狐，经常在各个村庄窜来窜去，到外找吃的东西。有一

天，它到一个染坊里偷吃东西，一不小心，掉进了蓝色的染缸里。染匠看见

了，把野狐从染缸里拖出来，扔在地上。

野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弄得满身都是尘土，它看见自己身上肮脏不堪，

就跳进河里去，洗了个澡。野狐从河里出来，看到自己身上的毛都变成了蓝

色。别的野狐见了这只蓝色毛的野狐，非常奇怪，就问它道：“你是什么？”

蓝色的野狐回答道：“我是天帝释的使者，天帝释封我做万兽之王。”

野狐们心想：“这家伙，样子长得和我们一样，可毛的颜色却这么奇怪。”

野狐们心中纳闷，便把这事报告给了狮子。狮于也觉得这事蹊跷，又去报告

了狮王。狮王立即派了一位使者去察看真假。

使者去了，看到那只蓝色的野狐坐在大白象的身上，一副神气活现的样

子。禽兽们都围绕着它，就像众星捧月一样。使者看到这情景，便回到狮王

跟前，把一切详细报告给了狮王。

狮王听了使者的报告，异常生气，便带上自己的军队去讨伐。一到那里，

看见那只野狐正坐在大白象身上，趾高气扬。老虎、豹子等猛兽围在它的左

右，群兽跟在它的后面，其它的小野狐远远地躲在一边。狮王虽然心里不高

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它想了个办法，找了一只野狐，派它去山中找那只

野狐的母亲。

被狮王派去的野狐在山中找到了那只野狐的母亲。母亲问道：“我儿子

身边都有什么野兽？”派去的野狐回答道：“它身边有狮子、老虎，大象。

我们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

野狐的母亲说：“你回去一定会害死我儿子的。我在山中生活得很快活，

儿子却非要到外面去，现在它又做这样的事，真是太危险了。你们这些野狐

如果一起叫，我儿子就没命了。”

被狮子派去的野狐回来后，对其它的野狐说：“它确实是只野狐，而不

是上天派来的兽王，我在山中找到了它的母亲。”

野狐有一条规矩，只要有一只野狐叫，别的野狐就要跟着叫，谁不叫，

身上的毛就会脱落。野狐们决定去试一试。它们一起来到蓝色的野狐旁边，

齐声叫了起来。那只野狐这下为难了，如果不叫，毛就会脱落。如果叫，让

别的动物知道它不过是只野狐，它们一怒之下会把它杀掉。想来想去，它想：

“就是叫，也要在象背上叫。”于是，那只野狐也跟着其它野狐一起叫起来。

大象一听它的叫声，知道它不过是只野狐，便用鼻子把它卷下地来，把它踩

死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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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夫妇

《佛本生故事》

很久以前，在一座寂静的山林中，有一头鹿王。这头鹿王带领着一群鹿，

经常在山林中溪壑边的草地上游玩吃草。

有一天，山林里来了一个猎人。猎人在草丛里安了一个捕兽用的网，正

巧鹿王走过这里，被网套住了。群鹿见鹿王被套住了，慌忙地四散逃开。

只有一头雌鹿没有逃。它对鹿王说：“趁现在猎人还没有到，你赶快努

力挣脱这张网逃走还来得及。”

鹿王努力挣扎了一阵，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它气喘吁吁地对雌鹿说：“我

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脱不了身。这些绳于是兽皮做的，越挣扎捆得越

紧。看来我是没有逃走的指望了。”

这时，鹿王远远地看见猎人手里拿着棍子走了过来。鹿王对雌鹿说：“你

看，那个脸黑黑的，身上穿着鹿皮的猎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他捉住我

必定要剥我的皮，然后，割了我的肉带走。”

雌鹿听了鹿王的话，便迎着猎人走过去。来到猎人面前，雌鹿对他说：

“猎人啊，你先杀死我，再杀鹿王吧！”

猎人见雌鹿如此大胆，很惊奇地问：“这位鹿王是你的什么亲人？”雌

鹿回答说：“它是我的丈夫，我们相互之间互敬互爱，我爱它，不能和它分

离。因此，你要杀鹿王，就先杀死我吧！”

猎人听了雌鹿的话，心里想：“这真是一位忠贞仁义的妻子，世间少有。”

于是，猎人从心里喜欢起这只雌鹿来，便对雌鹿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样的事，像你这样忠贞的妻子真是少有。我怎么能忍心杀害你们呢？我成

全你们俩，放你们一条生路，愿你们夫妇长相随。”猎人走过去，解开了鹿

王身上的绳索。雌鹿见到鹿王获得解放，心中非常高兴，忍不住跳跃起来。

它对猎人说：“善哉，猎人啊！我的丈夫得到解救，我和别的鹿们心中都非

常喜悦，感激你的恩德。”

佛说：“那个鹿王就是我。那雌鹿就是耶输陀罗。耶输陀罗那时就能跟

随我，经受大苦难，如今跟随我实行大苦行。一般人不能办到的事，她都能

办到。”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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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救月

《佛本生故事》

在一痤幽静的森林中，住着一群猕猴。一天晚上，猕猴们到森林外面来

玩，有一只最小的猕猴来到水潭边。它探头往潭里一看，吓得大叫起来：“不

得了啦！不得了啦！月亮掉进潭里去啦！”猕猴们听到喊声，一窝蜂跑到潭

边。它们纷纷探头向潭里望去，果然潭里有个又圆又大的月亮。

猕猴们又跑到猴王面前，争先恐后地报告猴王说，“大王，大王，您知

道吗？月亮掉到潭里去了！”

“大王，我们赶紧去把月亮捞上来，放在原来的地方去吧。”

猴王想了想，说：“好吧！我们想个办法把月亮捞上来。”

那只最小的猕猴问：“潭那么深，我们怎么捞月亮呢？”

是呀，怎么捞呢？这群猕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主意。突然，

一只聪明的猕猴叫道：“我有一个好办法。我用手，抓住一只猴子的脚，它

再用手，抓另一只猴子的脚，这样连成一串。不就能把月亮捞出来了吗？”

大家都说这个办法好。于是，一只猕猴爬上树，用脚攀住一根枝条，然

后倒吊下来，用手抓庄另一个猕猴的脚。这只猕猴也倒吊下来，再用手抓住

另一只猕猴的脚。就这样，一只一只连起来，一直连到潭边。

最小的猕猴在最下面，它伸出手去，到水里去捞月亮。它一捞，水面被

搅出许多的波纹，月亮变成了一块块碎片。小猕猴吓得赶紧缩回手来，叫道，

“不好了！月亮碎啦！”

猕猴们纷纷探头张望。这时，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抓住小猕猴脚的那只

猕猴看到月亮还好好的，生气他说：“你瞎嚷嚷什么，月亮不是好好的在那

里吗？”小猕猴低头一看，咦？月亮果然还是圆圆的，一点儿也没有碎。它

又伸手去捞。这时，树枝突然间断了，猕猴们一起掉进潭里。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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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老鼠

《佛本生故事》

从前，有一只猫，名子叫做火焰。这只猫年轻时，吃掉过许许多多的老

鼠。后来，它老了，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能捉到者鼠的次数便大大减少。

老猫心想：“以前我年轻，身强力壮，凭着身体好，有力气，总能抓到老鼠

吃。现在，我年迈体弱，力不从心，老鼠经常从手边跑掉，得想个什么办法

才好。”

从此，老猫便四处观察。一天，它发现有一只鼠王，带着五百个儿孙住

在一起。老猫心生一计，来到鼠洞边，装出了坐禅的样子。老鼠们出洞来玩

耍，看到老猫安祥地在坐禅，便去报告了鼠王。

鼠王出洞来问老猫道：“阿舅，你这是在干什么？”

老猫回答说：“我以前年轻气盛。干了无数伤害性命的事。现在，我想

修行积善，洗去过去的罪过。”

老鼠们听它这么说，心想：“这老猫也要积德行善了。”于是，心中对

老猫放松了戒备。

鼠王每次领儿孙们出去，回来时总要领着它们从右边绕老猫三圈，以表

示敬意，然后才进洞。老猫便每次悄悄地抓住走在队尾的小老鼠，把它吃掉。

过了一段时间，鼠王发现儿孙们的数量逐渐减少，而老猫却越来越肥，

气力也增大了，心想：“这一定有原因。”

鼠王从此后留心观察，发现老猫的粪便中有鼠毛鼠骨，心里一下子明白

了：“原来老猫骗了我们，把我们的同胞吃掉了，我得仔细看看，老猫是什

么时候捉走老鼠的。”

鼠王想好主意，便在洞中偷偷看着老猫。只见老猫装着坐禅，等老鼠们

走过去，它便迅速地抓注最后一只老鼠吃掉。

鼠王看到后，才明白了不能轻易相信自己的敌人。从此，它带着子孙们

远远地躲开了老猫。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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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鱼与小鱼

《佛本生故事》

在一条幽静的小河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的鱼。也许是因为这儿太僻静了，

从来没有人来这儿捉鱼。

大鱼们常常对小鱼们说：“你们千万不能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小心

被人们捉去。”

有一条小鱼好奇心特别强，它总想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大鱼们越

是说不能出去，它越是想去外边看看。有一天，这条小鱼和几个小伙伴谈起

了到外面去的事。有一条胆子最小的鱼说：“听我妈妈说，我们只要一出去，

就会被人捉去吃掉。我可不敢去。”好奇心很强的小鱼说：“你妈妈也从来

没有出去过，它怎么知道会被人吃掉的呢？”

“当然是它的妈妈告诉它的呀。”胆小的小鱼回答道。

“可是，你妈妈的妈妈也没去过外面呀。不管怎么说，我都想去看看外

面。”好奇心强的小鱼口气坚定地说。

“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跟你去！”

好几条胆子大的小鱼都要去。于是，它们高高兴兴地出发一路上，小鱼

们看到许多没见过的东西，它们游到一个地方，钓鱼的人正在张网捕鱼。这

些小鱼侥幸没有被捕进网中。它们又游回了自己生活的地方。

大鱼们见这几条胆子大的小鱼在一起游来游去，便又嘱咐它们说：“你

们千万不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

小鱼们听了笑着说：“我们刚才已经到外面去过了。”

大鱼吃了一惊，问道：“你们到外面去，没有谁被网捉去吗？”

小鱼们争着回答说：“我们到了外面，没有看出什么网，也没有谁被捉

去，只是远远地看到有些长线跟在我们后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大鱼对小鱼说：“那你们是侥幸逃回来的，当年你们的祖父母，就是被

你们远远看到的那些长线捕了去的。这些线，就是人们下的网！”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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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鸟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大香山上，长着许许多多的革拨树、胡椒树和各

种各样的药草。

在革拨树上，住着一种鸟，人们都管它叫“我所鸟”。

春天，药果成熟了，许多人都上山来采摘药果，拿回去用药果治病。每

到人们来时，我所鸟总是悲伤地叫着：“这果子是我所有的啊，你们不要采

摘！我不愿意让别人来采摘！”它虽然总是这样叫唤，但是没人理会它，大

家还是照旧采摘药果。

我所鸟总是忧伤悲愁地叫啊叫啊，声声不绝。最后，它终于因为哀伤过

度而死去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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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 鱼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方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土地旱得裂开了

口子，连湖水都蒸发干了。

在这个湖中住着一只鳖。湖水干涸了以后，它找不到吃的东西，便想到

别处去找个能生存的地方。可是，它爬行的速度太慢了，恐怕爬不了多远就

会连饿带渴地死去。

有一天，从远处飞来一群夭鹅，它们围绕着以前有湖水的地方飞来飞去。

鳖见了，知道它们是在寻找以前的湖，便叹了口气说：“别找了，湖水早就

干了。”

天鹅们非常失望，只好商量再飞到别的地方，去找有水的地方。鳖听了

天鹅的话，心想：“天鹅飞得快，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水，不如求它们帮帮忙，

把我也带走。”于是，鳖就去求领头的天鹅。

天鹅答应带鳖一起走，但怎么带呢？天鹅想不出好办法，只好轮流用嘴

衔着它向远方飞去。

天鹅飞了好远的路，一天，它们经过一座城市的上空。鳖从来没有到过

这么繁华的地方，它问天鹅：“这是什么地方，这么漂亮？”

天鹅用嘴衔着鳖，无法回答。可是鳖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便不停地

问。夭鹅被问烦了，便开口回答它的话，嘴刚一张，鳖就掉到了地上。人们

看到从天上掉下来一只鳖，就把它捉住吃掉了。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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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救火

《佛本生故事》

有一只鹦鹉飞到一座山中，这山中有许多飞禽走兽，它们之间互敬互爱，

从不互相残杀。

鹦鹉在山中生活了一段时间，飞禽走兽们都热情款待它。鹦鹉在山中生

活得很快活。

后来，鹦鹉离开山中到另外的地方去。鹦鹉走后没有多久，山中失火。

大山四面都燃烧了起来，鹦鹉在远处看到了，心中十分着急。

鹦鹉拼命地飞到山外的一条河边，钻进水里，用翅膀取水，然后飞到空

中，把羽毛间的水洒下去，想扑灭大火。

鹦鹉不停地飞来飞去，取水灭火。天神看见了，对它说：“喂，鹦鹉！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大的山火，你用两个翅膀间的水，能够扑得灭吗？”

鹦鹉回答说：“我知道靠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火是扑不灭的。但

我曾经在这山中住过一段时间，这山中的飞禽走兽都十分仁慈善良，如同兄

弟一般，我不忍心看着它们被烧死！”

天神听了鹦鹉的话，很受感动，立刻降下一场大雨，扑灭了大火。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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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牛与叫驴

《佛本生故事》

佛对众僧人讲了一个故事，他说道——从前，有一头大公牛，每天夜里，

都偷偷地溜出城外，到国王的豆苗地里去肆意饱餐。吃到太阳将要出山之时，

又悄悄回到城中，在牛栏中倒卧睡眠。

一天，一头毛驴来到牛栏，对大公牛说，“大舅，你从来不曾被放牧，

终日困在家里，怎么养得如此肥壮？”

大公牛道：“我的外甥，你有所不知，我白天困在这栏中，夜里却跑到

国王的豆苗田里去饱餐一顿，天将亮就回来，才养得如此肥壮的。”

毛驴听了，非常羡慕，对大公牛说：“好舅舅啦，今天夜里也带我去吧！”

大公牛摇摇头，说：“我去得，你却去不得。”

毛驴反问：“为何您去得，我却不能去？”

大公牛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毛病吗？你一高兴起来，就大喊大叫

的，不管不顾，才被人称做 ‘大叫驴’。如若夜里我带你去豆苗田地，你一

叫，声音传得老远老远的，被人们发现，岂不坏事？所以，我不能带你去！”

毛驴一心想去吃豆苗，哪里听得进劝告？它死死缠住大公牛，定要让它

带自己去。它央求大公牛道：“好大舅，亲大舅，您带我去吧，我一定不叫

喊。”

大公牛拗不过毛驴，只好答应带它去。

太阳下山了，月亮慢慢爬上天空，万籁俱寂。大公牛带着毛驴，悄悄走

出城来，走到国王的豆苗田里。

毛驴一见那嫩油油的青苗，心中一喜，就要大叫。

大公牛一下子捂住毛驴的大嘴，悄声说道：“嘘——悄悄吃吧，不可大

叫！”

毛驴只得闭上嘴，跑到地里去，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边吃边在心里

赞叹：“这嫩豆苗就是鲜美，吃起来真香啊！”

它们吃了一会儿，肚中慢慢有些饱了。毛驴又对大公牛说：“大舅，我

这嗓子里痒痒的，就是想唱歌。”

大公牛听了，说：“你且忍耐一下，等我走远了，随你怎么唱去！”说

罢，连忙跑回城中。

毛驴见大公牛走远了，又吃了一口豆苗，便在田里撒欢儿、蹦跳，嘴里

放开声音，大唱起来：“啊哈——！啊哈——！啊哈——！”

深夜，寂静极了，连虫鸣之声都显得惊人地响，更何况驴叫。毛驴的叫

声传遍四方，很快就惊醒了看田地的人们。人们纷纷起来，奔走相告：“原

来每夜前来偷吃豆苗的，竟是这大叫驴。我们快去把它抓住！”人们奔到豆

苗田，围住叫驴，将它抓住，五花大绑起来，将驴的两只长耳朵割下，又在

驴脖子上坠上一个大木臼，并对驴拳棍交加，痛打了一顿。

天亮以后，人们赶着叫驴，到城中游街示众。居民们全都拥到街上，观

看偷吃国王豆苗的驴，边看边骂。驴子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当示众的队伍

走过牛栏时，大公牛走出来，对叫驴轻声说道：

喉痒好大歌，由歌获此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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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子众，双耳尽失却。

若不能防口，不听善言劝，

后悔也嫌迟，来日当自知。

叫驴听了，回大公牛道：

缺齿应少语，公牛勿多言；

汝再夜行食，难免被绳缠。

讲到这里，佛对众憎人道：“昔日那大公牛，就是我的前身；昔日的叫

驴，就是提婆达多的前身。他往昔不听我好言相劝，遭受了那样的苦刑和羞

辱，如今还不听我的劝告，会遭大殃啊！”

众憎人点头称是。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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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雀与狮王

《佛本生故事》

有一天，佛祖释迦牟尼与弟子中神通第一的目连尊者谈话，讲述了目连

与勇智菩萨在往昔无量劫以前的一段因缘。

那还是在光明佛住世的时代，勇智菩萨是一头狮王；释迦牟尼佛当时是

一个修净行的婆罗门；目连尊者是一只木雀。

狮王在百兽中威力极大，它要是大吼一声，就如同一声霹雳，走兽闻声

趴伏，飞鸟应声落地。它便奋起捕之为食。

狮王每天都在它管辖的地域内，寻觅猎物。

有一天，狮王碰上一头大象，便大吼一声，扑倒大象，将其咬死，在撕

咬吞吃时，有一块象骨正好卡在狮王咽喉处，它又疼又急，一下子昏死过去。

等到狮王苏醒过来时，正好看到一只木雀飞过它身边。狮王便央求道：

“木雀啊，请将我的咽喉中卡住的骨头拔出吧。你如果给我拔出来，我一定

要报答你！”

木雀闻言，即飞入狮口，用尽平生之力，才将那块骨头叼了出来。狮王

得救了！

然而，狮王得救后，每天仍大量捕杀群兽。木雀心中不忍，便劝狮王开

恩放过群兽。那狮王不但不答应，反而对木雀念了一偈：

我为狮子王，以杀为家业，

啖肉饮其血，以此为常膳；

汝即不自量，脱吾牙出难，

还得出吾口，此恩怎可忘！

木雀听狮王说完，便也念了一偈：

我虽是小鸟，知恩不惜死，

但王不念恩，自负言誓重；

若能小宽弘，少多见惠分，

没命终不恨，不敢有讥论！

那时，狮王还是不思报恩，离它而去。

木雀心想：“我对它有大恩德，它却不思报答，现在我应当紧紧跟着他，

它如不报恩，我就要惩罚它！”这时，狮王又任意猎杀群兽。吃饱后，便大

模大样地倒头大睡起来。木雀就飞到狮王身边，站在它的额上，用力将狮王

的一只眼睛啄瞎。狮王感到一阵剧痛，大吼一声，翻身爬起，左右环视没有

看到其它野兽，只见木雀站在树枝上，便向它吼道：“你这该死的家伙，为

什么啄我的眼睛！”

这时，木雀即念一偈回答道：

重恩不知报，乃复生害心，

今留汝一目，此恩何可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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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虽兽中王，所行无反复，

从是各自休，莫复作缘对。

木雀说完，即展翅飞去。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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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鹅王

《佛本生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阿那婆达多河边的无热池，居住着一大群白鹅，形成

了一个鹅的王国，鹅国的国王名叫“提头赖吒”，长得高大雄健，浑身羽毛

洁白无暇，非常美丽，人称“美鹅王”。

美鹅王提头赖呼肩两个儿子，长子名“满”，次子名“满面”。长子满

生来顽劣不羁，喜欢惹事生非，欺侮别人，常常伤害鹅国中其它的鹅。每每

它作恶之后，鹅们便到美鹅王面前告状：“大王子满又啄打我们！”

告状的越来越多，美鹅王很是忧虑，心想：“我年事已高，王位传于是

迟早的事。按规矩，应传位于大王子，无奈它实在不成器，我在世时，它尚

且欺侮它鹅，一旦称王，不知要弄死多少百姓呢！王位万万不可传给满。”

美鹅王冥思苦想，想出一个主意。它将两个儿子叫到跟前，对它们说：

“你们已长大了，应到天下去周游一番，见见世面，凡是有鹅的江河湖泊，

都应去看看，了解那里的情况。你们两个谁先回来，我这王位就传给谁。”

两位鹅王子听罢，辞别父王，各带部分鹅卫士，出外巡视，走遍了所有

的湖泊江河，长了不少见识。

这天，大王子满率卫士飞到婆罗尼斯国。婆罗尼斯国的国王，名叫“梵

德”，圣明仁德，极善治国，故国势兴盛，百姓乐业。离婆罗尼斯国国都不

远，有一个美丽的池塘，叫妙花池，池水清澈见底，池中盛开着婷婷玉立的

荷花，阵阵幽香在池面飘散。池塘四周长满了绿树，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

池塘的水面上，已有许多种鸟儿在嘻戏游玩。

“啊！好个优美的池塘！”大王子满在空中赞叹道：“咱们何不下去美

美地玩它一玩？”众卫士随它降到他面，随意游玩，异常欢乐，忘却了世间

的一切。

此时，二王子满面率卫士也飞经妙花池上空。一个卫士道：“王子请看，

那池塘多美啊！咱们也下去玩玩吧。”

满面王子道：“不可，父王让我们出来巡视，怎可游玩？我们先回去复

王命，再作道理。”

满面王子率卫士飞回阿那婆达多河边的无热池，拜见父王提头赖吒。

美鹅王见先回来的是次子满面，欢喜异常。它问明情况后，交待一切国

王应知之事后，便将王位传给次子满面。不久，美鹅王溘然去世。

满面悲恸不已，料理罢父王后事，便正式登基为新鹅王。因它生得酷似

其父，且更加英武美丽，也被称做“美鹅王”。

新美鹅王日夜操劳，鹅国比它父王在位时还要繁荣。

几个月后，有当初与美鹅王一起巡游的卫士又提及妙花池，满面鹅王心

想：“世上有那样绝妙的去处，不去枉了此生。现在国泰民安，也应率众前

往才是。”

于是，他留下部分大臣和卫士守卫家园，并许允将来也让它们去妙花他

看看，便率举国白鹅向妙花池飞去。

那妙花池本就美丽，又来了众多美丽的白鹅，使那里更加迷人。婆罗尼

斯的百姓都听说妙花池飞来许多美丽的白鹅，尤以鹅王最美，纷纷扶老携幼，

前往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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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尼斯国的大臣将此事报告了国王梵德，道：“大王，近日不知从何

方飞来一群美丽的白鹅，哄动了全国，百姓们都当奇景一般前往妙花池观看。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鹅王，所有的鸟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您何不亲自前去

看一看呢？”

梵德王听了，大喜道：“你们快去找些好猎手来，并多派些人将妙花池

围住，把那美丽绝伦的鹅王捉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记住，

不能损伤它一毫一毛！”

大臣们领命前去布置，猎手们四面悄悄围住妙花池，要捉拿鹅王。

鹅王正在池边岸上兴致勃勃地观看白鹅们比赛竟游，不提防被绊索缚

住。它情知自己难以逃脱，再观池塘四周，皆是猎手，便奋不顾身地大喊：

“此处有猎人围捕，你们速速飞回无热池去，不要管我！”

鹅群听了，惊飞而去，只有一只美丽姣好的白鹅向鹅王奔来，泪流满面，

泣不成声。

猎手见了，于心不忍，抚慰两只鹅道：“是婆罗尼斯国王梵德命我等前

来捕鹅王，我不得违抗。你们放心吧，我绝不伤害你们。”

猎手将鹅王献给国王梵德，那只白鹅自己跟着，也来到国王宫殿之中。

梵德王看见，奇怪地问：“那只鹅未曾缚它，为何也来到我的殿中？”

猎手道：“我也不太明白，它总是哀鸣不止，紧紧跟着我们，不肯离去。”

梵德王仔细观看那美丽姣好的白鹅，只见它依偎在鹅王身边，不住地用

嘴为鹅王梳理羽毛，两鹅亲爱无比。

梵德王心想：“看来这对鹅是夫妻，鹅王被猎手缚来，其妻相爱不离，

冒着生命危险跟来。看来，鹅虽是鸟类，却与我们人一样有感情、有爱怜之

心啊！”

于是，梵德王命令道：“快放此鹅王回去，不要让人们伤害它们。今后，

我婆罗尼斯国民谁也不许再捕猎白鹅和其它的鸟类。”

大臣遵命，在全国张贴布告，宣讲国王的命令，从此婆罗尼斯成为爱鸟

之国。

美鹅王与王后双双飞回无热池，群鹅欢欣不已。美鹅王向大家讲述了在

婆罗尼斯国王殿中的经历。此后，每年都有部分白鹅飞临妙花池游玩，不再

怕遭围猎。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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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食

《佛本生故事》

母猫生了一只小猫，小猫一天一天长大了，该自己出去觅食吃了。小猫

问母亲：“我出去该找什么吃呢？”

母猫慈爱地看着小猫，回答说：“孩子，这不用我一样一样教给你。你

只要出去，人就会告诉你的。”

小猫听了母亲的话，晚上，便来到人的家里。它藏在坛子和罐子中间，

睁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看着人们，竖起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听人们

说什么。

有人看见了小猫，便提醒别人说：“猫来了。把酥油、乳酪、肉都盖好。

把小鸡放到高处，当心让猫吃了。”

小猫听了人们的话，便知道了，酥油、乳酪、小鸡、肉都是它的食物。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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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王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有个阿阇贳王，特别喜欢吃大雁肉。他认为大雁肉是世界上最

好吃的食物。为了保证他每天都能吃到一只大雁，就派猎手们到处张网，捕

猎大雁。

在国王的都城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湖。湖边长满绿树、青草，湖中有

很多鱼虾，湖水清澈，水面平静，吸引了很多南来北往的鸟儿，在此休息、

捕食。

这天，有一队大雁从这里飞过，发现这里景美物丰。雁队的首领大雁王

决定，全体到湖上休息一下。于是排成人字队形的五百只大雁，顺序落到湖

面，在湖上游戏、捕食。

这时，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衬着碧蓝的湖水，苍翠的绿树，雪白的

大雁，真是一幅无比美丽的风景画。

大雁王指挥着雁们做好露宿湖面的准备，就和两只担任警戒的大雁四处

巡视，保卫着群雁的安全。

大雁王来到湖边岸上，见有几只小雁在草地上嬉戏，便饶有兴味地观看

起来。小雁们你追过来，我跑过去的，玩得开心极了。

忽然，有只小雁招呼着大家，说：“喂，你们快来呀，这里有许多好吃

的东西！”一群小雁儿寻声奔了过去。

大雁王也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它发现那小雁儿正站在一张大网下

吃食，立刻明白了一切，急忙对两个警卫说：“不好，附近有猎人，你们快

去通知湖上的大雁注意隐蔽，越快越好！现在天快黑了，我们无法再飞。我

去救那几只小雁。”

说罢，它箭一般地向那张大网冲去。

正如大雁王所料，那网正是阿阇贳王派来的猎人布置的，以诱捕大雁。

此时，几只小雁已钻进网下吃食，它们哪里知道，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网要扣下的一瞬间，大雁王赶到了，它挺身而

上，抓起大网，并对小雁们大叫：“快去找你们的妈妈，这儿危险！”

小雁们撤腿就往湖里跑，大雁王带着网飞到空中。这时，埋伏在树后的

猎人们发现了，一齐弯弓射箭，想把大雁王射下来。

两名雁卫士到雁群中去报过敌情，群雁不顾危险，都振翅飞起，追随着

大雁王，用自己的身体力大雁王挡住射来的箭矢。

又一只箭射来，眼看就要射中大雁王了。一只大雁疾飞而至，以自己的

身体护住大雁王。箭一下子穿透这只大雁的身体，它望望大雁王，又望望群

雁，悲哀地鸣叫了一声，一头栽了下去，落到草地上，鲜血染红了青草，染

红了土地。

一个猎手跑过来，拾起伤雁。伤雁口吐人言，道：“不要伤害大雁王，

不要伤害其它的大雁，请把我带走吧！”说罢，口吐鲜血，哀鸣不止。

猎手听了，感慨万端，心想：“大雁尚且知道舍身救同胞，我怎忍心捕

杀它！”

猎人就为伤雁拔出箭矢，包扎好伤口，对它说：“我们不再捕杀你们这

样有义气的神鸟儿了。你的伤过两天就会好的，安心养伤吧！”说罢，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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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手们离去了。

大雁王扔下大网，率众雁来到伤雁身边，细心看护着它，为它捕食。

猎手没有拿回大雁，来到殿上，把雁王与雁们互相救护之事，一五一十

地禀报了阿阇贳王。

阿阇贳王听罢，慨叹道：“飞禽尚能如此，我怎忍再去伤害它们。你们

从此不要再去捕杀大雁了，我从今以后，决不食义禽义兽之肉！”

这个国家的人民，从此对大雁非常敬重、爱护，凡遇到过往的大雁，都

拿出食物热情招待。大雁们也都愿意到这里来休息、居住，繁衍后代。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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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唱歌

《佛本生故事》

古时候，有一种叫秃鹫的水鸟，其性贪暴，头和颈上都没有毛，模样儿

非常难看，叫声尤其令人恐怖。

有一天，一只秃鹫在天上飞来飞去，看见不远处有一片富丽堂皇的宫殿，

就朝宫殿飞去。

秃鹫落在宫殿前的大树伎上，探头探脑地四处张望，看见在宫殿的画廊

里，有个精巧漂亮的架子，架子上站着一只红嘴绿鹦鹉，身上还装饰着晶莹

的珍珠和五彩的丝带，美丽极了。

秃鹫很是羡慕，从树枝上飞下来，落到鹦鹉面前，问，“这是什么地方？”

鹦鹉看看秃鹫，回答道：“这凡是国王的王宫呀。可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是从大森林边上的原野飞来的。”秃鹫答道，接着又奇怪地问：“你

为什么在这里？”

鹦鹉说：“我原本也是生活在大森林中的，被人捉来，献给国王，就来

到了这里。”

秃鹫问：“在这里住，过得还好吗？”

鹦鹉回答道：“过得很好。国王叫人喂我最好的食物，每天给我梳理羽

毛，还常常赏赐我珍珠、彩色丝带，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秃鹫惊讶地叫了一声：“哇！国王为什么要这么厚待你呢？”

鹦鹉说：“因为我会唱好多好多非常好听的歌儿，国王每当烦闷的时候，

就来听我唱歌。听了我的歌，国王就高兴了。所以，国王常常把我带在身边，

以便随时都能听我歌唱。”

“原来是这样！”秃鹫想道：“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国王的宠爱和赏赐呀！

那我何不学学鹦鹉，也给国王唱歌，岂不比在田野上生活要好多少倍！”

秃鹫有些嫉妒起鹦鹉了，它说：“你以为就你会唱歌儿吗？我比你唱得

好多了。我这就唱，让国王听听，那时，他定会宠爱、赏赐我，你就没有份

儿啦！”说着，张开大嘴就要叫。

“嘘——”鹦鹉急忙打手势制止秃鹫，说道：“你可千万别唱！国王正

在睡午觉，你把他吵醒了，他要发脾气的。你没看见，这满宫里上上下下的

人，都静悄悄的吗？”

秃鹫却把嘴一撇，说：“什么国王睡午觉，分明是你不愿意让我唱歌儿，

怕我唱得比你好，夺了你的专宠是不是？你越不让我唱，我偏要唱！偏要唱！”

说着，它朝国王的寝宫飞去，站在国王的床头，扯开嗓子大叫起来。

正沉入梦乡的国王，被这突如其来惨人的叫声吓醒了，心突突突地跳个

不停，头发根都乍起来了，脸都变了颜色。

国王大叫：“快来人哪！”

内侍们慌忙跑来，跪在床前。

国王怒道：“刚才是什么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惊然？”

内侍回答道：“像是一只大鸟在叫，声音怪得很，连我们也吓得要命！”

国王大怒，说：“是谁放这只鸟进来的？”

秃鹫毫不害羞地站在国王的床头，说道：“是我在唱歌儿呢，谁也没请

我，我自己飞来的。国王还不快赏赐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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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又吓了一跳，命令道：“好大的胆！敢来吓唬我，来人，快把这只

怪鸟给我抓住！”

秃鹫心想：“这个国王好不知趣，我来给他唱歌，他不赏我，还要抓我！”

就要飞走。

说过迟，那时快，一大群内侍“呼啦”围过来，又是用掸子打，又是用

扫帚扑，把个秃鹫打得哇哇大叫，终于被抓住了。

国王问内侍道：“这是只什么怪鸟？长得秃头秃脑的？”

内侍说：“禀大王，这只鸟叫秃鹫！”

国王气不打一处来，说：“快把这个惊了我美梦的秃鹫的羽毛，给我全

拔下来，叫它飞不成！”

内恃们答应着，一根一根地拔去秃鹫的毛。拔一根，它叫一下，吵得国

王心烦意乱的。

国王说：“快拉出去拔，离我远远的，拔光了毛，把它扔出城去！”

被拔光了毛的秃鹫，又被国王的内侍扔到城门外。它浑身疼痛难忍，又

无法飞翔，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心里恨透了那只鹦鹉。

森林边上的原野里，一群鸟儿正在玩游戏，看见光秃秃的秃鹫一瘸一拐

地走回来，都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弄成这个样子！”

秃鹫恨恨地说：“都是那只该死的鹦鹉，把我害成了这样！”

它不责备自己，却怪罪无辜的鹦鹉。这样的鸟，难免落得这样的下场。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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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龟钻木孔

《佛本生故事》

不知是什么时候，大地上洪水四溢，到处一片汪洋，见不到边际。

有人取来一个很大很大的木板，并在木板上钻开了一个大孔，把这块木

板放在水中。

大木板浮在了水面上，在漫无边际的水上四处漂浮着。风儿吹来，大木

板就顺着风吹的方向在水上浮来浮去。

东边的风来了，木板被吹得向西浮去；西风吹来了，木板又向东浮；南

风吹，浮向北；北风吹，又浮向南。木板在水面上，被各种风吹着，浮动着，

飘忽不定，行止无常。

就在大水的底下，住着一只大龟。大龟只有一只眼睛。谁也说不清这只

大龟的寿命到底有多长，因为它已经活了无数个一百年。

独眼大龟每过一百年，就浮出水面一次。它每次浮出水面，都想从漂在

水面上的木板的孔中钻出去……然而，它每次都因木板的漂浮不定，而没有

钻出。

试想，地面上的水那么广阔，木板四处漂移，即使是长有两只眼睛的小

龟，每天出水一百次，也未必就能赶上木板漂到跟前，也未必能找到木板上

的孔。更何况，这是一只独眼的大龟，比木板上的孔大多少倍，且寿命已是

极长极长了，它一百年才浮出水面一次。那么，它能正巧碰上那个有孔的木

板，而且碰巧就在那孔下，并从孔里钻出去。这种可能性能有多大呢？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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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中之鸟

《佛本生故事》

一个大湖的岸边，经常飞来许多鸟，在这里捕食，在这里栖息。多的时

候，鸟儿黑压压的一大片，常引得过往行人驻足观看。

有一个人就想，若能捉到这些鸟，就能烧制成美味佳肴，或吃，或卖，

都可以。

这个人就在湖边架起了一张很大的网，并在网下投放了一些鸟们爱吃的

食物。然后，他躲在岸边的大石头后边。有个迷路的人，看见天上一群鸟带

着网子飞，地上一个人跑着追，就笑了起来，说：“你又没有双翅，怎么能

追上天上的飞鸟呢？快别费力气去干这样的蠢事啦！”

捕鸟人并不生气，他对那个迷路人说：“你看，太阳就快要落山了，鸟

们一定会寻找夜间栖息的地方。不同的鸟儿有不同的栖息习惯，那时就会各

找各的栖息地，它们一奔东西，就哪儿也飞不去了，因为大网死死罩住了它

们。到那时，我很容易就会捉到它们了。”

路人点点头，说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啊！”就继续赶自己的路去

了。

捕鸟人也继续追踪着那些网中之鸟，累得浑身出汗。他咬着牙想：“这

些可恶的鸟，等我抓到你们，非把你们一个一个全宰了，好出我这口恶气！”

又迫了一会儿，太阳真的落山了，天渐渐地变得暗了下来。飞累了的鸟

儿们也各想各的，为自己寻找着栖息之地，有的往东飞，有的往西飞，有的

想寻找树木，有的想寻找山涧.有的升腾，有的下降，把个大网扯来扯去，谁

也挣脱不了，反而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从天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只剩喘

气的份儿了。

捕鸟人一见鸟儿落了下来，快步上前，终于把网中的鸟儿全捉住了。他

一边杀这些鸟，一边狠狠地说：“叫你们飞，叫你们飞！”

（王登云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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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和女王 ①

泰戈尔②

仆人

请对您的仆人开恩吧，我的女王！

女王

集会已经开过，我的仆人们都走了。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呢？

仆人

您同别人谈过以后，就是我的时间了。我来问有什么剩余的工作，好让

您的最末一个仆人去做。

女王

在这么晚的时间你还想做什么呢？

仆人

让我做您花园里的园丁吧。

女王

这是什么傻想头呢？

仆人

我要搁下别的工作。我把我的剑矛扔在尘上里。不要差遣我去遥远的宫

廷；不要命令我做新的征讨，只求您让我做花园里的园丁。

女王

你的职责是什么呢？

仆人

为您闲散的日子服务。

① 题目是编者所加，选自《吉檀迦利》第1 首。

② 泰戈尔（1861—1941）印度大文豪，以散文诗《吉檀迦利》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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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保持您晨兴散步的草径清爽新鲜，您每一移步将有甘于就死的繁花

以赞颂来欢迎您的双足。

我将在七叶树的枝间推送您的秋千；向晚的月亮将挣扎着从叶隙里吻您

的衣裙。

我将在您床边的灯盏里添满香油，我将用檀香和番红花膏在您脚垫上涂

画上美妙的花样。

女王

你要什么酬报呢？

仆人

只要您允许我像握着嫩柔的菡萏一般地握住您的小拳，把花串套上您的

纤腕；允许我用无忧花的红汁来染你的脚底，以亲吻来拂去那偶然留在那里

的尘埃。

女王

你的祈求被接受了，我的仆人，你将是我花园里的园丁。

（冰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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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婆罗门 ①

泰戈尔

一轮红日落进了河流西边的密林。

隐修院的孩子们已经放牧归来，围坐在炉边，倾听大师高塔马讲经，这

时，一个陌生的少年走来，向高塔马致敬，献上水果和鲜花，深深地伏在他

的脚前，用鸟儿一般婉转悦耳的声音说：“大师，我来到这里向您求教，让

您领我走上至诚的道路。

“我的名字叫萨蒂亚伽马。”

“祝福你。”大师说。

“孩子，你出身于什么家族？只有婆罗门才配得上追求最高的智慧。”

“大师，”少年答道，“我不知道我出身于什么家族，我去问我母亲。”

说罢，萨蒂亚伽马转身离开，他趟过浅浅的河水，回到母亲的茅屋。这

间茅屋座落在寂静村庄尽头处的荒丘上。

屋内点着昏暗的灯火，母亲站在门口的黑暗中，等待着儿子的归来。她

把儿子紧紧地搂到怀中，亲吻着他的头发，询问他求教的情况。

“亲爱的妈妈，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孩子问道。

“高塔马大师对我说，只有婆罗门才配得上追求最高的智慧。”

这位妇人垂下眼睛，低声说道：

“我年轻时，是个穷苦人，侍奉过许多老爷。宝贝儿，你来到你妈妈贾

巴拉怀里的时候，你妈妈还没有丈夫。”

初升的太阳在隐修院的树梢上闪耀着光辉。

古树下，弟子们坐在师父面前，晨浴之后，他们蓬乱的头发仍旧湿淋淋

的。

萨蒂亚伽马走了过来。

他伏到圣人的脚前，深深地鞠躬致礼。

“告诉我，”大师问道，“你出身于什么家族？”

“师父，”少年答道，“我不知道，我间我母亲时，她告诉我说：‘我

年轻时侍奉过许多老爷，你来到你妈妈贾巴拉怀里的时候，你妈妈还没有丈

夫。’”

顿时，像受到惊扰的蜂箱爆发起一阵愤怒的嗡嗡声，弟子们喊喊喳喳地

咒骂这位被遗弃者的不知羞耻的狂言。

大师高塔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把这个孩子一把搂到自己的

怀里，说：“我的孩子，你是最好的婆罗门。你继承了最高尚的诚实。”

（吴笛译）

① 选自《采果集》第64 首，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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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起王子的衣袍

泰戈尔

那穿起王子的衣袍和挂起珠宝项链的孩子，在游戏中他失去了一切的快

乐；他的衣服绊着他的步履。

为怕衣饰的破裂和污损，他不敢走进世界，甚至于不敢挪动。

母亲，这是毫无好处的，如你的华美的约束，使人和大地健康的尘土隔

断，把人进入日常生活的盛大集会的权利剥夺去了。

（冰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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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金石 ①

泰戈尔

一个流浪的疯子在寻找点金石。他褐黄的头发乱蓬蓬地蒙着尘土，身体

瘦得像个影子。他双唇紧闭，就像他的紧闭的心门。他的烧红的眼睛就像萤

火虫的灯亮在寻找他的爱侣。

无边的海在他面前怒吼。

喧哗的波浪，在不停地谈论那隐藏的珠宝，嘲笑那不懂得它们意思的愚

人。

也许现在他不再有希望了，但是他不肯休息，因为寻求变成他的生命—

—

就像海洋永远向天伸臂要求不可得到的东西——

就像星辰绕着圈走，却要寻找一个永不能到达的目标——

在那寂寞的海边，那头发垢乱的疯子，也仍旧徘徊着寻找点金石。

有一天，一个村童走上来问：“告诉我，你腰上的那条金链是从哪里来

的呢？”

疯子吓了一跳——那条本来是铁的链子真的变成金的了；这不是一场

梦，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的。

他狂乱地敲着自己的前额——什么时候，呵，什么时候在他的不知不觉

之中得到成功了呢？

拾起小石去碰碰那条链子，然后不看看变化与否，又把它

扔掉，这已成了习惯；就是这样，这疯子找到了又失掉了那块点金石。

太阳西沉，天空灿金。

疯子沿着自己的脚印走回，去寻找他失去的珍宝。他气力尽消，身体弯

曲，他的心像连根拔起的树一样，萎垂在尘土里了。

（冰心译）

① 选自《吉檀迦利》第66 首，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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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秘密 ①

泰戈尔

很久很久以前，蜜蜂在夏日的花园中恋恋不舍地飞来飞去，月亮向着夜

幕中的百合微笑，闪电倏地向云彩抛下它的亲吻，又大笑着跑开。诗人站在

树林掩映、云霞缭绕的花园一隅，让他的心沉默着，像花一般恬静，像新月

窥人似地注视他的梦境，像夏日的和风似地漫无目的的飘游。

四月的一个黄昏，月儿像一团雾气从落霞中升起。少女们在忙碌地浇花

喂鹿，教孔雀翩翩起舞。蓦地，诗人放声歌唱：“听呀，倾听这世间的秘密

吧！我知道百合为月亮的爱情而苍白憔悴；芙蓉为迎接初升的太阳而撩开了

面纱，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蜜蜂向初绽的素馨低唱些什么，学者不

理解，诗人却了解。”

太阳羞红了脸，下山了，月亮在树林里徘徊踟蹰，南风轻轻地告诉芙蓉：

这诗人似乎不像他外表那样单纯呀！妙龄少女，英俊少年含笑相视，拍着手

说：“世间的秘密已然泄露，让我们的秘密也随风飘去吧！”

（石真译）

① 选自《爱者之贻》第13 首，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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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自己的财富 ①

泰戈尔

我住在路的那一边，那里浓荫遮盖，黯淡无光，我看见对面邻人的花园，

那里姹紫嫣红，阳光灿烂。我感到我很贫穷，饥饿使我挨门乞讨。富有的人

们信手施舍得愈多，我愈意识到我的贫困。直到一天清晨，房门被人猛然推

开，将我惊醒。你来了，来向我乞求布施。我绝望地打破箱盖，却发现了我

的财富，不由得大吃一惊。

（石真译）

① 选自《渡口》第47 首，题目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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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的报复

泰戈尔

一位画家在集市上卖画。不远处，前呼后拥地走来一位大臣的孩子，这

位大臣在年轻时曾经把画家的父亲欺诈得心碎地死去。

这孩子在画家的作品前面流连忘返，并且选中了一幅，画家却匆忙地用

一块布把它遮盖住，并声称这幅画不卖。

从此以后，这孩子因为心病而变得惟悻；最后，他父亲出面了，并且愿

意付出一笔高价。可是，画家宁愿把这幅画挂在他画室的墙上，也不愿意出

售；他阴沉着脸坐在画前，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我的报复。”

每天早晨，画家画一幅他信奉的神像，这是他表现信仰的惟一方式。

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些神像与他以前画的神像日渐相异。

这使他苦恼不已，他徒然地寻找着原因。然而有一天，他惊恐地丢下手

中的画，跳了起来，他刚画好的神像的眼睛，竟然是那大臣的眼睛，而嘴唇

也是那么地酷似。

他把画撕碎，并且高喊：“我的报复已经回报到我的头上来了！”

（魏得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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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卜赛姑娘和小狗

泰戈尔

我怎能忘怀那石南丛生的荒原上的一幕——一个姑娘独自坐在吉卜赛帐

篷前面的草地上，在午后的阴凉处编结发辫。

她的小狗冲着她那不停的双手又跳又叫，仿佛她的忙碌毫无价值。她叱

责小狗，骂它是“一个讨厌的东西”，又声称她厌倦了它的没完没了的傻气，

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她伸出嗔怪的食指，击打着小狗的鼻梁，然而这似乎使得它更加忘乎所

以。

她的神情严肃得恐怖可怕，她警告小狗末日即将来临；可是不一会儿，

她一把抱起小狗搂在怀里放声地笑着并且把它紧紧地贴在胸前，任凭她的秀

发散落。

（魏得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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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和拾柴的姑娘

泰戈尔

在森林的深处，这位苦行的修士双目紧闭着进行修炼，他希冀开悟成道，

进入天国。可是那位拾柴的姑娘，却用裙子给他兜来水果，又用绿叶编织的

杯子从小溪给他舀来清水。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他的修炼日趋艰苦，最后，他甚至不吃一个水果，

不喝一滴清水；那拾柴的姑娘悲伤不已。

天国的上帝听说有个凡人竟然希冀成为神灵，虽然上帝曾经一次又一次

挫败他的劲敌——泰坦巨神，并且把他们赶出他的疆域，但是他害怕具有承

受磨难的力量的人。

然而他借熟芸芸众生的秉性，于是便设计诱惑这个凡夫俗子放弃他的冒

险。

一阵微风自天国吹来，亲吻着拾柴姑娘的四肢；她的青春由于突然沉浸

在美丽之中而充满渴望，她纷乱的思绪仿佛巢窝受到侵扰的蜜蜂嗡嗡作响。

时辰已经来到，这位苦行的修士该离开森林，到一个山洞去完成苛刻的

修行。

当他睁开双眼刚要动身，那位姑娘出现在他的面前，宛若一首熟悉却又

难以忆起的诗歌，由于韵律的增添而显得陌生。苦行的修士缓缓起身，告诉

她说他离开森林的时辰已经来临。

“可是你为什么要夺去我侍候你的机会？”她噙着热泪问道。

他再次坐下，沉思良久，便留在了原来的地方。

那天深夜，悔恨之心搅得姑娘难以人眠；她开始惧怕自己的力量，而且

痛恨自己的胜利，然而她的内心却在骚动不安的欢乐的波浪上摇荡。

清晨，她前来向苦行的修士行礼，并且说她必须离他远去，希望得到他

的祝福。

他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脸蛋，然后说：“去吧，祝你如愿！”

年复一年，他独自打坐修炼，直到功德圆满。

众神之王从天上降临，告诉他说他已经赢得了天国。

“我不再需要了。”他说。

上帝问他希望得到什么更加丰厚的报酬。

“我要那个拾柴的姑娘。”

（魏得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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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天堂的人

泰戈尔

这个人没有任何实在的工作，只有各种各样的异想天开。

因此，在一生都荒废于琐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天堂，这使得他大

惑不懈。原来这是引路的天使出了差错，把他错领到一个天堂——一个仅仅

容纳善良、忙碌的灵魂的天堂。

在这个天堂里，我们的这个人在道路上逍遥闲逛，结果却阻塞了正经事

儿的畅通。

他站在路旁的田野里，人家便警告他践踏了播下的种子；推他一把，他

惊跳而起；挤他一下，他向前举步。

一个忙碌不停的女郎来到井边汲水，她的双脚在路上疾行，宛如敏捷的

手指划过竖琴的琴弦；她匆促地把头发挽了一个不加任何修饰的发结，而垂

挂在她额头的松散的发络，正窥视着她的乌黑的眸子。

这个人对她说：“能借我一下你的水罐吗？”

“我的水罐？”她问，“去汲水？”

“不，给它画上一些图案。”

“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她蔑视地拒绝。

现在，一个忙碌的灵魂，无法抗拒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她每天在井栏边遇见他，他每天向她重复那个请求；最后，她终于让步。

我们的这个人在水罐上画下了神秘而错综的线条，涂抹了各种奇异的色

彩。女郎接过水罐，左看右看，并且问：“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

思。”他回答。女郎把水罐带回家里。在各种不同的光线下，她擎着水罐试

图找出其中的奥秘。深夜，她离开睡榻，点亮灯盏，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凝神

地审视这个水罐。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见没有意义的东西。第二天，这个人

又在井栏边徘徊。女郎问：“你想要什么？”“再为你做一件事。”“什么

事？”她问。“让我把这缕缕彩线编成一根发带，绾住你的头发。”“有什

么必要吗？”她问。“没有任何必要。”他承认。发带编好了。从此以后，

她在头发上浪费许多时间。这天堂里，那充分利用的舒展的时间之流，开始

显现出不规则的断裂。长者们感到困惑，他们在枢密院商议。引路的天使承

认自己的渎职，他说他把一个错误的人带错了一个地方。这误入天堂的人被

传唤来了，他的头巾色彩耀眼夺目，这明明白白地昭示出祸闯得有多大。长

老的首领说：“你必须回到人间去。”这个人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我已

经准备好了。”那位头发上束着发带的女郎插话说：“我也准备好了！”长

老的首领第一次遇见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场面。

（魏得时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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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 笛

泰戈尔

竹笛的话语，是永恒的话语；它是源于湿婆束发的恒河流水，每天都流

经大地的胸田；它宛如仙界之子，在和死者灰烬的戏耍中从天而落。

我立在路旁，倾听着笛声；我不能理解当时我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本想把这种痛苦融会在那熟悉的苦乐之中，但它们都未能融会。我发现，

它比那熟悉的微笑还清晰，比熟悉的眼泪还深沉。我还发现，熟悉的东西并

不是真理，而真理则是不熟悉的东西。这种奇怪的感受是怎么产生的呢？这

用言语是无法回答的。今天早晨，我一起来就听见那娶亲的人家吹响了竹笛。

平时，每天的笛声和这婚礼第一天的笛声有何相似之处呢？隐蔽的不

满，深沉的失望；藐视、傲慢、疲惫；缺乏起码的信心，丑恶的无为争吵，

无法饶恕的冲撞，生活中习以为常的贫穷——所有这一切，又怎么能用竹笛

的仙语表达出来呢？

歌声从人世之巅，将所有熟悉的语言帷幕突然撕破。永恒的新郎和新娘，

蒙着殷红而羞涩的头巾来相会，而这头巾正是在这笛声中被徐徐地揭去。那

边，竹笛奏起了交换花环的乐曲；这边，我望了一眼这位新娘。她颈上挂着

金项链，脚腕上戴着两只脚镯，她仿佛仁立在泪湖之中一朵欢乐的莲花之上。

笛声赞美她成为新家的一员，然而对她却还不了解。姑娘从那熟悉的家

园来到这里，做了这陌生人家的媳妇。

竹笛说，这才是真理。

（董友忱 白开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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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巷

泰戈尔

我们这条用石头铺成的小巷，弯弯曲曲，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仿

佛有一天出来寻觅什么东西。但是，不论它拐向什么方向，它总会遇到一些

障碍。这边楼房林立，那边楼户高矗，前面楼房鳞次栉比。

只要你抬头仰望，你就会看见，上边是一条天宇的宽带——它和小巷一

样狭窄，它同小巷一样曲折。

小巷询问这狭窄的天带：“请问姐姐，你是哪座蓝城里的小街？”

中午，它在短暂的时间里看见了太阳，于是它就默默地对自己讲：“我

一点儿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两排楼房之间上空的雨云，渐渐变得浓重，就好像有人用铅笔涂掉了这

条小巷中的一块光明。雨水在它的石路面上涓涓流淌，雨滴发出击鼓般的声

响，宛如耍蛇时节一样。路很滑，行人的伞时而互相碰擦；一股水流，突然

从屋檐上跳到行人的伞上，致使他们十分惊讶。

小巷感叹道：“要是干旱该多好哇！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不断下雨呢？”

①

在帕尔衮月 南风就像一位不幸的人，突然间闯进小巷，顿时纸屑飘舞，

尘土飞扬。小巷气馁地说：“这一定是哪位疯癫的仙人醉得发狂！”

这条小巷的两侧，每天都堆积着各种垃圾——鱼鳞、炉灰、菜叶、死者

鼠。小巷知道，这一切都是现实。即便健忘，它也从来不会这样想：“这一

切都是为了什么？”然而，当秋阳映在屋顶的晒台上，当祭祀的钟声当当敲

响，小巷心里立刻感到：“在这条石头砌成的道路之外，也许还存在某种伟

大之光！”

这里，时间在流逝，阳光宛如忙碌的主妇的一角丽纱，从楼房的肩上滑

落到小巷的边缘。时钟正打九点，女仆挟着篮子从市场上回来了；厨房里的

炊烟和香气，充满了小巷；那里，人们在匆匆地赶路。

小巷当时又在想：“这条石头砌成的道路上，一切都是真理。而我认为

伟大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幻想。”

（董友忱白开元译）

①

帕尔衮月，印历十一月，在公历二三两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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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买卖

泰戈尔

早晨，我在石铺的路上走时，我叫道：“谁来雇用我呀。”皇帝坐着马

车，手里拿着剑走来。他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要用权力来雇用你。”但

是他的权力算不了什么，他坐着马车走了。正午炎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门

都闭着。我沿着弯曲的小巷走去。一个老人带着一袋金钱走出来。他斟酌了

一下，说道：“我要用金钱来雇用你。”他一个一个的数着他的钱，但我却

转身离去了。黄昏了，花园的篱上开满着花。美人走出来，说道：”我要用

微笑来雇用你。”她的微笑黯淡了，化成泪容了，她孤寂地回身走进黑暗里

去。太阳照耀在沙地上，海波任性的浪花四溅。一个小孩坐在那里玩贝壳。

他抬起头来，好像认识我似的，说道：“我雇你不用什么东西。”从此以后，

在这个小孩的游戏中做成的买卖，使我成了一个自由的人。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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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 恼

泰戈尔

我正沿着一条绿草丛生的小径散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说：“瞧你还

认识我不？”

我转过身去，凝视着她说：“我记不起你的名字了。”

她说：“我是你在年轻的时候遇见的第一次最大的烦恼。”

她的眼睛望去仿佛像空气里还含着露水的早晨。

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我说：“你已经卸去了你的眼泪所有的沉重

负担了吗？”

她微笑着不说一句说。我感觉到她的眼泪已经学会了微笑的语言了。

“你有一次说过，”她低声他说，“你要把你的悲痛永远铭记在你的心

里。”

我涨红了脸说：“是的，可是年光流逝，我已经忘记了。”

随后，我握起她的手，说：“但你已经变啦。”

“凡是曾经一度称为烦恼的，如今已变成和平。”她说。

（汤水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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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 徒

泰戈尔

“陛下，”仆人向国王报告说，“圣徒纳罗塔姆不愿屈尊到您的王族的

寺庙里去。

“他在大路边的树林下唱着赞美上帝的颂歌，寺庙里札拜的人们全跑掉

啦。

“他们都围在他的身边，像一蜜蜂围着白莲，而撇下盛满了蜜的金缸，

不加理睬。”

国王心里懊恼，他走到纳罗塔姆在草地上坐着的地方。

他问道：“父啊，为什么不到我盖着金顶的寺庙去，却在外面坐在尘土

里宣讲上帝的爱？”

“因为上帝不在你的寺庙。”纳罗塔姆说。

国王皱起眉头说：“你不知道建筑这座艺术的奇迹花了两千万金币吗？

也不知道曾经举行过隆重的仪式把它奉献给上帝吗？”

“是的，我都知道，”纳罗塔姆答道。

“就在那年，当时你成千上万的百姓房子烧毁了，他们站在你的门前恳

求帮助而一无所得。

“那时上帝说：‘这个可怜的人，他不能给他的兄弟们容身之所，却要

给我建造庙殿！’

“于是他和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起留在路边的树林下。

“而那金顶的寺庙里除了高傲的热气，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国王怒气冲冲地喝道：“离开我的国家。”圣徒镇定自若地说：“是的，

把我放逐到你放逐我的上帝的地方去吧。”

（汤永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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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的女儿 ①

泰戈尔

“你们中间有谁愿意行善赈济饥民？”希拉伐斯蒂城饥荒严重，释迦问

他的信徒们。

银行家拉特纳卡耷拉着脑袋说：“我的全部财产远远不够赈济饥民所需

要的巨大的财富。”

国王的军队司令贾伊斯说：“我乐意献出我生命的鲜血，我家里吃的东

西也不够。”

达马帕耳广有良田，他叹了口气说：“旱魃已经把我的田亩都吮干啦，

我不知应该怎样向国王交纳税赋呢。”

这时，乞丐的女儿苏普里雅站了起来。

她向大家弯身致礼，谦卑地说：“我愿意赈济灾民。”

“啊！”他们惊呼道，“你怎样才能实现你的誓言呢？”

“我比你们谁都穷，”苏普里雅说，“这就是我的力量。在你们每一个

人的家里，有我的钱箱和仓库。”

（汤永宽译）

①

选自《采果集》第三十一章，此题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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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的盲龟

泰戈尔

一只盲目的龟住在一个井中，另一只龟本是生长在大海里的，因到陆地

旅行，偶然的失足跌落到这个井中来。盲龟问他的新朋友从哪里来。

海龟说：“从大海里来。”

盲龟一听见他的新朋友说起海，因为他是一生住于井中的，毫不知道什

么是海，便在井中走了一小圈问道：“海有这样大吗？”

海龟答道：“还要大。”

于是盲龟环游了全井的三分之二问道：“海是否是这么大？”

海龟答道：“还要大得多呢！”

盲龟于是问道：“那么，海是全个井大吗？”

海龟答道：“更要大。”

于是盲龟说道：“如果这话是真的，那么，海究竟有多少大呢？”

海龟答道：“你一生除了你的井之外，没有看见过别的水，你的知识范

围是很小的。至于说到海呢，即使你耗费了许多年的光阴，你还不能游测它

的一半，更不用说达到它的边界了。所以它是绝对的不能与你的这个井相提

并论的。”

盲龟怫然的说道：“比这个井更大的水是决不能有的。你不过是用夸大

的话来赞饰你自己的本乡而已！”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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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愚人和鼓

泰戈尔

两个愚人听见一面鼓在那里咚咚的响着，他们互相说道：“一定有人在

鼓中发出这种咚咚的声音。”于是他们观望了一会，当打鼓的人走了开去的

时候，他们便在鼓的每一面各穿了一个洞，各把自己的手伸进洞去。他们两

人的手在鼓内部触着一只别人的手，便都叫起来：“我捉住他了！”

于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兄弟，这个人似可算是一个顽固的恶汉。

他的手抵住我的手，一点也伸不进去。”

另一个人说：“兄弟，一寸也伸不进去。”

如此的他们各人抵着各人的手，还以为那是鼓中人的手。

打鼓者来了，看见他们这种奇怪的情形，不觉得好笑起来，便告诉他们，

他们所以为鼓中人的手的，究竟是谁的手。二愚人至此才恍然大悟。但是打

鼓者的好鼓已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他叹气说：

“唉！愚人都爱无中生有的猜想。”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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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和他的两个学生

泰戈尔

一个东方的聪明人收了两个学生，有一天晚上他因为要试验这两个学生

的智力，便各给了他们一块钱，吩咐道：

“我给你们的钱不多，但是要你们立刻买了件东西来，能够把这间黑暗

的房间完全塞满。”

这真是难题目呀！一块钱能够买什么东西呢？怎么能够买了这许多东西

把这大房间塞满呢？

但是，他的两个学生，都立刻遵命出去买。

隔了不久，他们都回来了。

一个学生拿这一块钱买了许多干草，叫人运了回来，摆进这个房间。真

的，这个房间被这许多干草塞满了。但是这聪明人摇摇头，并不称赞他。因

为把干草堆在房里，是很笨的法子。房子被干草都塞满了，人怎么好住呢？

这只是使房间更加黑暗，而且变成无用而已。

另一个学生却只费了四角钱，买了一盏油灯回来。他把这点着了，房间

里立刻亮了起来，什么东西都看见了。这个学生叫道：“先生！我已把这房

间用灯光来塞满了。”

聪明人喜道：“是的，好孩子，这正是塞满房间的好办法。”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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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仙与不幸仙

泰戈尔

有两个仙女，一名幸运仙，一名不幸仙，她们同住在一座森林中。想要

知道谁比谁容貌更美丽，于是她们同到住在这座林里的一只狐狸处，要他下

一判语。

狐狸向她们说：“请你们先走几步看，然后我才能下断语。”

她们依言各走了几步。狐狸向幸运仙说：“当你走进来时，真是可爱！”

他又对不幸仙说：“你的可爱乃在你走出去时。”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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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和猪

泰戈尔

一只骆驼说道：“身材高是最好不过的，你看我是多么高！”一只猪听

了他的话说道：“身材矮是最好不过的，你看我多么矮！”

骆驼说道：“好的，如果我说的话不是正确的，那么，把我的背峰割下

送给你。”

猪说道：“如果我说的话不是正确的，那么把我的鼻子割下送给你。”

骆驼说道：“赞成！”

猪说道：“同意！”

他们走近一所花园，园的四周围是矮墙，墙上毫无罅洞。骆驼站在墙的

这边，他的长颈伸入墙内，把园里的植物吃了不少；他的早餐就解决了。于

是他讥嘲地向猪说道：“现在你愿意身材高或是矮？”猪这时正站在墙角下，

连园里的好景色也不能一见。

以后，他们又走到了一所花园，园的四周围是高墙，开了几个小矮门。

猪由小门里进园去了；他在园中尽量地把植物吃了一个饱，然后走了出来，

对骆驼笑道：“现在你以为身材矮好，还是高好？”骆驼这时正站在园外，

无法进去，因为园门太矮小，而他的身子太高大。

于是他们把这事想了一通，决定，骆驼不必去峰，猪不必去鼻。他们同

声说道：“高有高的好处，矮有矮的好处。”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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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宝物

泰戈尔

一位东方的国王有一次对他的侍臣说道：“什么人能够以最短的时间环

游我国一圈的，我便赏给他桌上的那两件宝物之一个侍臣绕了国王走一圈，

说道：“陛下，我可以有那件赐品了吗？”

国王说：“为什么给你？”

侍臣答道：“啊，你就是国家，不是吗？”

国王十分喜欢这个侍臣，便把两件宝物都赏了他。

别的侍臣们低声耳语说：“谀媚者，往往欺弄愚人。”

（郑振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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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诚实的国王和滑稽的人

泰戈尔

从前有一个东方的国王，他很喜欢别人谄媚，称他为富裕的国王。所以

到宫中来的人，都向国王称颂，国王心里快乐，就把珍宝赏给他们。但是，

得他赏品的人，一出宫门，他就暗中遣派侍臣去跟着他们，等他们走到半途，

就把赏赐的珍宝劫了回来。

有一次，有个很滑稽的人，到国王的宫里来，表演他拿手的杂技，既滑

稽又好看，国王快活极了，就额外的赏给他许多珍宝。

当这个滑稽人，谢了国王，辞别出宫门的时候，他却把脸朝着国王，倒

骑着马出宫门去。

国王见了，很是诧异，吩咐侍臣，把他追回来，问道：“你为什么倒骑

着马走路？”

滑稽人答道：“我这样做是因为防备陛下的从人，把陛下给我的珍宝劫

夺回去。”

国王听了，惭愧得脸也涨红了，他不敢叫人劫他的珍宝。于是滑稽人竟

制服了不诚实的国王，得了许多珍宝，满载而归。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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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狼

泰戈尔

有一只住在海边的狐狸，它每天见惯海浪的起伏，所以海浪的性情，它

是很明了的。有一次，它遇见一只从未见过海的狼。它问狐狸说：“海是个

什么模样的呢？”狐狸答道：“是一片水。”狼又问，“它是归你管辖的吗？”

狐狸道：“我住在那里自然是我管辖的。”狼说：“我可以去看一看吗？”

狐狸说：“可以的。”

于是它们一同来到海边。

狐狸对海浪说道：“你们涌上来。”海浪果然依着它的话涌上来。一会

儿狐狸又说：“你们退下去。”海浪果然又依着它的话退下去。接着狐狸又

说道，“你们涌起来，伏下去，我不命令你停止你不要停止！”海浪果然不

停不息地涌着伏着。

狼见了，就深信狐狸有管海的大权。于是它问狐狸道，“我可以去到海

里玩一会儿吗？”狐狸答道，“可以的，你不见海已服从我的命令吗？”狼

深信不疑，很放心的跳到海里去，不料波浪一涌，把它漂去溺死了。

到了涨潮的时候，又把狼尸送到海岸来，狐狸抓着它，一边吃一边说：

“愚人，是应该给狡猾者果腹的。”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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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中的隐士

泰戈尔

从前有一个人，因为世事过于烦恼，觉得太厌倦了。于是他抛弃了财产

和妻子，独自逃遁到一座深林里，筑了一个小小的茅屋居住。他身上只缠着

一块布，其他什么也没有。可是这深林里鼠类非常多，常常把隐士缠身的布

咬坏，隐士想尽法子除鼠，都没有效力。于是就畜了一只猫来治鼠害。但是

猫要喝牛奶，不得已再畜一头牛，取牛乳作为猫的饮料。牛又需人照料，不

得不雇一个牧童。牧童必须有间房子住，就再雇一个女仆来料理房子。女仆

又嫌寂寞，她去招了几个人来做伴侣。隐士不得已又添建了几间屋给她们住。

人声喧闹，居然成了一个小村镇了。

到这时，隐士才大大的觉悟了，叹气说：“啊！我现在明白了，一个人

想离开世界一切烦恼的束缚，是不可能的。”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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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蜜蜂和蛙

泰戈尔

一只蛙住在池里，到了夏天，池里莲花盛开的时候，它见蜜蜂们飞来采

蜜。它觉得这些蜜蜂们的行动很奇怪，就问蜜蜂道：“你们住的地方，离这

里有多远呢？为什么莲花不开的时候，你们不来，莲花开的时候，你们就来，

这是什么缘故？”

蜜蜂答道：“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但是我们是嗅着莲花的香气才

来的。”

蛙又说道：“呀！这就更奇怪了！我住在池里，没有嗅着莲花的香气；

你们住在很远的地方，反嗅得着莲花的香气，又是什么道理？”

蜜蜂说道：“我告诉你吧：莲花有香气，却不能使你的鼻子有可以嗅香

气的能力。”

蛙叹道：“唉！我虽然整天和莲花亲近，却不能够享受莲花的香气，有

什么用处！”于是它恳切地求蜜蜂教它能嗅莲花香气的法子。

蜜蜂答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天生我的鼻子，是能够嗅着香气，

并不是我有什么方法的。”蜜蜂说完，它们又绕着莲花，采取花中的蜜，带

回去酿蜜了。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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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狮和小狮

泰戈尔

某处有一只小狮，它因为喜欢听人家说赞美它的话，于是它离开了狮群，

跑到驴的队伍里去，整天的和驴玩耍，凡是驴类所能做的事，驴类的叫声，

它都学得惟妙惟肖，没有一样不像的。过了很久，它在驴群里过得厌了，就

回到自己的家里去，见了它的父亲老狮，说道：“我在外面学了不少的技艺

回来啦！”

老狮问道：“你学会了什么？可以表演给我看吗？”

小狮说道：“可以的。”

于是小狮把从驴群里学来的技艺，尽量的表演一番，最后它又学驴子的

叫声。

老狮听了，惊得一跳，说道：“这就可以证明你交接的朋友，是没用的

了。”

小狮答道：“你为什么要责骂我？我的朋友，是常常赞美我的！”

老狮道：“这些赞美你的人，不见得是有本领的人啊！因为狮子所鄙视

的，正是驴类所赞美的哩！”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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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乌鸦和狐狸

泰戈尔

鸢和乌鸦同住在一个森林里面，它们互相立了一个合同。合同的里面说：

“凡在这森林里面，无论得着什么东西，两族都要平分。”它们各自遵守这

合同，一向相安无事。

有一天，猎人打伤了一只狐狸，它负痛逃到森林里，就躺着不会动了。

鸢和乌鸦们见了很快乐，都飞下来，围着狐狸商量均分的办法。

乌鸦说：“我吃狐狸的上半身。”

鸢答道：“好的！”

它们商议妥当，快要开始瓜分了，狐狸这时候要想逃去，但是办不到，

于是它就对鸢说道：

“我以为鸢比乌鸦上等，应该吃我的上半身，像我的脑，是多么好吃的

东西啊！想不到你愿意听乌鸦的指挥，去吃我的下半身！”

鸢听了狐狸的话，心里想：“它的话，说得不错啊！我本来是上等的鸟

类，为什么要受乌鸦的指挥呢？不，我一定要吃狐狸的上半身，决不受乌鸦

的愚弄！”

它想罢，就开始和乌鸦争论，乌鸦也坚持前议，不肯相让。于是它们就

争斗起来，两方面死伤了不少，剩下的都逃走了。狐狸就很安静地躺在林里。

饥的时候，吃些死乌鸦和死鸢的肉。这样休养了好几天，它的伤口也好了，

就站起来离开了森林。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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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者的眼光

泰戈尔

一只孔雀在平原上散步，它放开了锦屏似的尾，很快乐地走着。一只火

鸡和一只鹅，迎面走来，它们看见这美丽的孔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它

们忍不住用讥笑的眼光望着它。但是，这孔雀全不理它们，仍然优悠自得地

走着，越加使火鸡和鹅的妒火燃烧了。

火鸡说道：“你看啊！这只鸟高视阔步，何等的骄傲！它虽然有美丽的

尾巴，但是，它的本质，实在比不上火鸡和鹅的美丽哩。而且你看看它的腿

和爪，是多么难看呀！它叫的声音，多难听呀！猫头鹰听了都要怕得发抖哩！”

孔雀答道：“不错，但是你们要知道：如果我的腿和爪是生在一只火鸡

和鹅的身上，就没有人去批评它了。因为嫉妒人的眼光里，只知道搜寻他人

的短处，至于他人真实伟大的美质，他们是不愿意去谈论的！”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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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和鹰

泰戈尔

某国王宫的屋顶上，有一只麻雀，用很轻的步伐，小心谨慎地走着。它

的妻子奇怪地问道：

“你为什么这般谨慎地走路？”

麻雀答道：“因为我的体重很重，如果我不轻轻地走，这座美丽的王宫，

不是要被我的重量压坏了吗？”

这时候，一只鹰正在空中盘旋着，听见麻雀的大话，十分生气，想要惩

戒它。但是，麻雀已经知道它的意思，立刻离开王宫，飞到树上，逃回巢里

躲着不敢出来。

它的妻子又问它道：“你为什么又回来得这样匆忙呢？”

麻雀答道：“当然要赶快回来啦，如果我再多停留一会儿，不是要将王

宫压倒吗？我因为要挽救这所大建筑物的危险，所以我立刻离开它了。”

鹰听见麻雀又在那里说大话，更是生气，要去教训它，但是这麻雀却很

平安的住在巢里，鹰也没法子去教训它。只得离开它们，自言自语地说道：

“幸亏它们的身体渺小，不然，它们的虚荣心这样大，世界上何处可以

容纳它们呢？”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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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自己

泰戈尔

某处溪边，一只老猪率领一群小猪渡溪水。临渡水时它对小猪说：“我

们一共十二只，渡过对岸之后，要记得检点我们的数目！”它吩咐完毕，就

和这些小猪一同渡水过去了。

到了对岸，它们把身上的水抖索一回，就开始检点猪群，看有没有遗失。

但是，它数来数去，只有十一只。

于是它惊叫道：“这一只一定是在过渡时，给水冲走了。”

它们就悲叫着，哭那只牺牲了的小猪。

一个聪明人见这情形，不禁噗哧的笑起来，对这老猪说道：“你数了几

次，都忘记了你自己。世界上第一件要注意的事就是

自己。你为什么竟忘了你自己哩。”

（商印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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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骗的婆罗门教徒

泰戈尔

有个婆罗门教徒想弄一只野兽作祭品。他捕到一只山羊。回家的路上，

正巧被三个骗子看到了。骗子们私下说，“我们今天有羊肉吃了。”他们偷

偷商量好一个圈套便散开，接着先后朝婆罗门教徒走去。

第一个骗子过去对这位婆罗门教徒说：“我的好人，你肩上背着的这条

狗一定不错，它大概杀死了不少凶猛的野兽吧！”说完，他就走开了。这个

婆罗门教徒心想：“这混蛋说了什么？难道我会将一条狗背在肩上！”

这时，另外两个骗子也到了他跟前，并招呼道：“喂！你这位教徒怎么

如此荒唐？你看，这神圣的祭绳、念珠、水钵、婆罗门教徒的额前圣点，而

肩上却搭着一条狗——这哪里相配呢？这条狗肯定是捕杀兔子、羚羊和野猪

的能手。”他们说着也走过去了。

这位婆罗门教徒只好将这只准备献祭用的牲畜放在地上，想把事情重新

弄弄清楚。等他仔细地摸了摸牲畜的耳朵、角、尾巴和身体其它部位后，暗

自说，“这些家伙真笨，他们竟会把这只山羊当成一条狗！”他重新将山羊

扛到肩上，继续往前赶路。此时，那三个骗子回头对教徒嚷道：“离远点，

别挨着我们！靠边走！你呀，只是看起来挺纯洁，婆罗门教徒！你竟同狗接

触，那肯定会变成一个猎人，并从此归属那种鄙劣的阶层了。”他们说着便

走开了。这时，教徒不禁疑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呀，他们三个人都这么

说？多数人的意见难道不对？世上常有弄错的事。大概这的确不是山羊，而

是一只吃人的狗身鬼怪吧？它会千变万化呢！怎么回事，难道它又现出了狗

身？”他一想到这里，吓得不敢再看一眼，掷下山羊，掉头就跑。那三个骗

子便把山羊拖走吃掉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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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和老鼠

有一识骆驼离开主人，独自漫步在偏僻的小道上。长长的逼绳拖在地下，

它却漫不经心地只管自己溜达着。这时，正好来了一只老鼠。它咬住缰绳的

一头，牵着这只大骆驼就走。老鼠得意地想：“嘿，瞧我的力气多大啊！我

能拉走一头大骆驼呢！”

一会儿，它们来到河边。大河拦住了去路，老鼠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骆驼开口了：“喂！请你继续往前走啊！”

“不行啊！”老鼠回答道：“水太深了。”

“那好吧，”骆驼说道，“让我来试试看。”

骆驼到了河中心便站住了，它回头叫道：“你瞧，我没说错吧，水不过

齐膝盖深呢。好啦，尽管放心下来吧！”“是的。”老鼠答道，“不过，正

如你所看到的，你的膝盖和我的膝盖之间可有一点小小的差别啊。劳驾，请

你渡我过河去吧！”

“好，你总算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骆驼说，“你很傲慢，夜郎自大。

要是你能保证今后谦虚一点，那我才肯渡你过河。”

老鼠不好意思地笑着答应了。就这样，它俩一起平平安安地到了对岸。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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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是第四个傻瓜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命令大臣到全国各地找四个傻瓜。大臣只好出去

执行国王的命令。大臣看到有一个人骑着小马，但却把沉重的包袱顶在头上。

大臣相信，他是个傻瓜，因为他没有把包袱驮在马背上，因此，他找到了第

一个傻瓜，让他跟着自己走。

大臣继续往前走。他看到一个人向街上的行人分发糖果。大臣叫住他，

问他为什么这样做。那人回答说：“先生，我和妻子离婚后，她又与别人结

婚了。现在她生了一个儿子，我很高兴，所以我到街上向人们分发喜糖。”

大臣找到了第二个傻爪，让他也跟着自己走。

大臣回到王宫，把两个傻瓜带到了国王面前。国王问大臣为什么说这两

个人是傻瓜。大臣说明了原因，国王非常高兴，但他说：“我让你找四个傻

瓜，但你为什么只带来了两个？”

大臣回答说：“陛下，我是第三个傻瓜，因为我正事不干，却浪费时间

来干寻找傻瓜的蠢事。”

国王又问道：“现在我想知道第四个傻瓜在哪儿。”

大臣请求国王原谅，他不能回答。但国王坚持让他讲。大臣答道：“陛

下，请原谅我明言直说吧，您是第四个傻瓜。”

国王问大臣为什么这样说。大臣说：“陛下，之所以称您是第四个傻瓜，

因为是您让我找四个傻瓜，而不是四个聪明人。”

国王认识到大臣是很聪明的，他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愧，并对大臣的智

慧给予奖赏。

（王树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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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鞋的故事

从前有兄弟俩，谁也买不起鞋，所以两人只好凑钱合买了一双鞋。他们

商定，白天哥哥穿，晚上弟弟穿。

白天，哥哥穿上鞋到处跑，什么也不干。他想，只有一刻不停地走，才

不吃亏。白天已经走得很累了，到傍晚他还穿着鞋走。晚上，该弟弟穿了。

弟弟想，这鞋自己也花了一份钱买的，所以应当充分利用。他从傍晚到黎明，

穿上鞋到处转悠，不要说睡觉，连坐都不坐一会儿。因为天天不睡觉，不久，

弟弟的身体就垮了。由于兄弟俩日夜不让鞋闲着，没多久，鞋就坏哥哥建议

买双新鞋。弟弟说：“哥哥，现在你自己买，自己穿吧，我要打赤脚走路了。

这样至少晚上我可以睡觉。”两人都怀着私心，是不会合作好的。

（王树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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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人的自满

从前，在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位做泥娃娃的手艺人。他做的泥人十分漂亮，

在市场上很好卖，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挺自在。

艺人的儿子长大了。艺人见儿子的手挺灵巧，就教他做泥人。后来，他

们父子俩就开始一起做泥人。

儿子的手比父亲的还巧，加上他年轻力壮，干起活来干脆利落，他做的

泥人开始超过父亲的了。起初，他做的泥人和父亲做的卖一样的价钱。但是，

当挨了父亲的训斥之后，他做泥人就更加认真了。结果没有多久，他做的泥

人的卖价就超过了父亲。父亲做的泥人每个卖两个卢比，他做的卖三个卢比。

可是，父亲对儿子的斥责并没有减少。他对儿子做的泥人总是不满意，不是

说这里有缺点，就是说那儿有毛病。

儿子做泥人比以前更用心、更刻苦了。

现在，儿子的泥人做得比以前更好了，在市场上出售的价格不断提高。

父亲做的泥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每个卖两个卢比，而儿子做的则涨到了四卢

比，五卢比，六卢比，八卢比，最后到了十卢比！可是，父亲仍不满意。他

给儿子做的泥人一个一个地挑毛病：这只眼睛比那一只大了，两个肩膀不匀

称，这做的是耳朵还是扬谷用的簸箕？指甲太小，看都看不见！

第二天，儿子生气了。他说：“爸爸，你为什么老是挑我做的泥人的毛

病？你做的泥人，每个我都能挑出二十个毛病！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泥人至

今仍卖两卢比一个，而我做的呢，卖十卢比人们还都争着买。我觉得我做的

泥人什么毛病也没有，根本不必再加工！”父亲很失望，伤心地说：“孩子，

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很难过。我知道，今后你

做的泥人的价钱永远也不会超出十个卢比了。”

“为什么？”儿子惊奇地问。

父亲看了看儿子，说：“做一个手艺人，如果认为自己的手艺到了家，

没有改进的余地了，那么就意味着他的长进就此停止。艺人什么时候一自满，

他的手艺就再也不会提高。从前有一天，我也对自己的手艺自满起来，结果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做的泥人只能卖两卢比一个，从来没有超过这个

价钱的。”

（郁龙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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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儿子好

在某村的井台上，四位妇女正在打水。她们都是母亲，每个人都有一个

儿子。她们一边打着水，一边夸起自己的儿子来了。其中有一位穿着最讲究

的妇女先开了口：“我的儿子真叫人喜欢，老天爷给了他一副金嗓子，他唱

歌唱得好极了！”

听她说完，第二位妇女撇了撇嘴，说：“嘿，我的儿子可有力气啦，简

直是个大力士！全村谁也不是他的对手，直到今天还没有人敢跟他比试比试

哩！”

第三位妇女骄傲地扬了扬头，说：“我的儿子非常聪明，背书背得熟极

了，好像那些书都装在了他的肚子里似的！”

前面三位都把自己的儿子夸了一通，现在该轮到最后这一位了，可是她

一句话也没说。那三位见她不吭声，就说：“大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

是也有一个儿子吗？你说说他怎么样？”

第四位妇女微微地一笑，说：“我的儿子不像你们的儿子有这么多优点，

他就是生性老实。”

四位妇女打满水，把水罐顶在头上往村子里走去。有一位过路的老汉刚

才一直听着她们说话，这时也跟着她们往前走。

一会儿，第一位妇女的儿子来了。他正唱着歌，他的嗓子像杜鹃一样清

脆悦耳。他母亲说：“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他的歌声多么动听！”

这时第二位妇女的儿子也来了。他走路时两条腿踏得大地咚咚直响，真

像一个大力士。他的母亲看到他来，得意地说：“看，这就是我的大力士儿

子，瞧上去简直像一头狮子！”

说话间第三位妇女的儿子也从这条路上过来了。他一边走一边背诵着梵

文古诗。他母亲看了看他，说：“你们看吧，这就是我的儿子，多讨人喜欢！

他背古诗，就是那些老学究听了，也要自叹不如！”

最后，第四位妇女的儿子也来了。他大步跑到母亲跟前，接过母亲的水

罐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看这情景，另外三位妇女很是诧异。这时，那位一直跟在她们后头的

老汉说话了：“大家说说，你们四个儿子当中哪一个最好？”

一听老汉的问话，那三位妇女转过脸反问说：“你说谁的儿子最好？”

“那个帮助母亲顶水罐的儿子最好。”

三位妇女听了老汉的话，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郁龙余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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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狮子的人

有个地方住着四位婆罗门教徒的儿子。他们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其中

三位学识渊博，通晓一切，可惜就是没有头脑。而另一位，虽然没正式学过

什么，倒是很有见识的。

一天，他们又见面了，大家商议道：“如果不能赢得财富，我们这些知

识又有何用处？为此，我们应该到外地去，或许能得到别国君主的赏识。”

他们便动身上路。走了一程，最年老的那位学者说：“我们中间有一位

什么也没学过，仅仅是个有理智的人。国王绝不会赏给这种虽然具有理智，

却是不学无术的人任何礼物的。那么，难道让他坐享我们所得到的东西么？

我看，最好还是趁早让他回家去吧！”

第二位学者向具有理智的人嚷嚷道：“喂，你这位明智的人！你什么学

问也没有，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去吧！”

第三位学者却说：“这么做，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们自幼在一起，情同

手足，还是让他一块儿去吧！他很明智庄重，品行端正，我们将得到的财富

也该给他一点。”

于是，他们又一起继续赶路。一天，他们来到一座森林中，发现那里躺

着一具狮子的遗骸。其中一位学者说：

“让我们来考考各人的本领吧！那里躺着一具狮子的遗骸，我们要用自

己所学的本领将它重新变成活狮子。”

第二位学者说：“好，我给它输血、植皮、贴肉。”

第三位学者说，“那我将它弄活。”

于是，第一位学者将狮子骨骼整理好，第二位用皮、肉和血将它包起来，

第三位便想上前将它弄活。此时，那位有理智的人立即上前劝阻道：

“这是一头狮子啊！你要是把它弄活，那它就会将我们大家统统咬死

的。”

“呸！不学无术的东西！”那位学者骂道，“在我的手中，怎能让科学

毫无成果！”

“那……”这位有理智的人急了，“那请你稍等片刻，这里有棵树，先

让我上了树再说吧！”

等他爬上树顶，那位自命不凡的学者已将狮子弄活了。狮子跳将起来，

把那三位糊涂的学者全部咬死了。

等狮子远去，那位有理智的人才从树上爬下来，独自回家去了。因此，

可以说：理智要比那种所谓的学问强得多，它比科学本身还重要些。谁要是

没有头脑，缺乏理智，他就会像那复活狮子的人一样白送了性命。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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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赠金子的蛇

从前，有个地方住着一位婆罗门教徒，名叫“哈里达塔”，意思是“哈

里神的子孙”。

哈里达塔虽辛辛苦苦耕耘播种，可到头来却颗粒无收。

一天，实在热得难受，他在自己地里的一棵大树树荫下睡着了。朦胧中，

他突然看到从附近的蚂蚁坡上爬来一条可怕的大蛇。蛇的头顶上长着一个很

大的肉冠。哈里达塔心想：“这肯定是土地神显灵。我从来没有向他奉祭过。

那现在我得向他表达我的敬意。”他马上去取了牛奶，倒在一只碗里，走到

蚂蚁坡上，恭恭敬敬地说道：

“呵，土地的主宰啊！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你就住在这里。因此，我一

直没有向你表示过敬意，请你多多宽恕我吧！”

他说完，便恭恭敬敬地献上牛奶，然后回家去了。

次日早晨，他重新来到这里时，发现碗里搁着一块金币。从此以后，天

天如此。他给蛇送去牛奶，第二天便得到一块金币。

有一天，这位教徒有事要到另一座很远的村庄去，便叫自己的儿子将牛

奶送到蚂蚁坡去。他的儿子遵命照办了。当他儿子第二天去时，发现了金币，

便拿在手里琢磨着：“这座蚂蚁坡肯定藏满金币，我不如杀了这条蛇，将金

币一下子统统拿走。”

第二天，这位教徒的儿子就真的趁给蛇送牛奶的机会，突然举起短棍朝

蛇的头顶打去。也是命中注定的，这条蛇竟逃跑了。它回头用那尖锐的毒牙，

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教徒的孩子当场倒地死去。村民们将他的尸体架到柴堆

上火化了。

两天后，哈里达塔回来了。他从别人那儿听到有关自己儿子惨遭不幸的

经过，一点也没有责怪那条蛇。他说：

“谁要是对自己身边寻求保护的生物不怀好意的话，那他到手的财富也

将化为乌有。”

然后，这位婆罗门教徒拿了牛奶，向蚂蚁坡走去。他高声地赞美着蛇。

过了好长时间，那条蛇才出现了。但它远远地停在洞口，对着教徒说：

“你只是出于贪婪才到这里来，然而你却忘记了照管好自己的儿子。从

今起，我们之间如同水火难容，不可能再谈什么友谊了。我挨了你那幼稚无

知的儿子的打，而你的儿子也被我咬了。我怎么能忘记这一棍之仇！而你又

怎能忘却这丧子之恨呢！”

说完，蛇赠送给他一枚非常名贵的珍珠，便游走了。临别时，蛇说：“从

此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哈里达培收下珍珠，诅咒着那傻小子的无知，怏怏不乐地回家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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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和老鼠

从前，有一个地方，那儿水源丰富，庙字和房子层层迭迭。自古以来，

这里居住着无数的老鼠。它们在此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在地缝里、房屋和

庙字中安家落户，彼此紧紧相邻，世世代代在此吃喝玩乐，在此举行婚礼，

欢度佳节。

一天，有一队象群簇拥着象公来到塘边饮水。谁知这口池塘恰好位于老

鼠居住的地区。象群大踏步地穿过老鼠的住宅，对老鼠来说简直是死神从天

而降，无数的老鼠被踩成肉泥。那些侥幸逃命的老鼠凑在一起商议道：“这

些可恶的大象刚才经过这里，几乎将我们全部踩死了。等他们喝完水从这儿

回去，我们一个都别想活了。为此，我们必须赶快想个活命的办法。”

它们拟好一个计划，便拥到池塘边，向象公深深鞠了个躬，然后说：“离

此不远，便是我们世代相传的住宅区。我们祖祖辈辈一直住在此地。如今，

由于你们来此找水，使得我们成千上万的百姓惨遭不幸。如果你们再从这条

路回去，那我们一个也别想活命了。可怜可怜我们，请另选一条归途吧！日

后或许还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

象公听后，心中仔细地考虑了一下，便说：“好吧，就照老鼠所恳求的

办。”于是，象群选择了另外一条归途。

事隔不久，国王命令他的捕象队前去狩猎。猎人们在水边设下捕象的陷

阱。象公和它的象群均被捕获了。

三天后，他们用绳索和杠杆把大象一只只从陷阱中拉上来，然后牢牢地

捆在树林中的大树上。猎人们走远后，象公想：“现在谁能救我们呢？”突

然，它想起了老鼠，便叫来了一只没有被捕的母象。这只母象早就认识老鼠

的住地，它很快将象群被捕的不幸消息告诉了老鼠们。

成千上万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汇集起来，跑向被捆住的象群。它们爬上树

干，咬断捆住大象的绳索，大象得救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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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豹皮的驴子

从前有个洗衣工，他养着一头驴子。因劳累过度，这头驴子越来越衰弱。

洗衣工想：“真糟糕！这下我可倒霉了，我这间作坊肯定要赔本倒闭。现在

可怎么办呢？对了，我有个办法：花三个卢比买一张豹皮披在这驴子身上。

夜间将它赶到庄稼地里，让它在那里吃个饱，用不了多少天，它定会重新强

壮起来。”

他真的这么干了。

就这样，驴子啃掉了一大片庄稼。农夫只好到地里去看守。

半夜里，只见这头驴子越过田野，朝地里走来了。农夫一看，呆住了：

“一只豹！这下我可完了！”他赶快披上那件被露水沾湿的大衣，悄悄地抓

起弓箭，蹑手蹑脚地赶快溜走了。

那蠢驴一见他，还以为是一头母驴子，便飞快地跑上去。农夫早被吓得

连滚带爬地逃跑了。

这头驴子还在那儿发呆，“我披着这张豹皮，它大概误认我了。那我得

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用我的歌声打动它的心。”于是，它开始嘶叫起来。

农夫听到叫声，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头驴子，便重新拐回来，一箭将这头蠢驴

射死了。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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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马扎尔曼的父亲

从前，有一位婆罗门教徒，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他常在一位商人那里吃

他家供塞祖先用的祭品，要是他有哪一次没去吃的话，商人便施舍给他一升

面粉。他将面粉背回家，保存在罐子里。时间一长，罐子里装满了面粉。

罐子就挂在墙上。这位婆罗门教徒总爱在它下面睡觉。

有一天早上，他一觉醒来，望着头顶上的那只罐子出神：“粮食的价格

已够高的啦，这加工后的粮食——面粉便更贵了。现在，我肯定已有了价值

二十卢比的面粉，我要是将它卖了，便能买回二十只小羊羔。过六个月，这

些小山羊便会再生小羊羔；五年后，便是许许多多，大约有四百来头呢！再

说，用四头山羊又能换回一头怀崽的小母牛。于是，我便可将那些山羊换成

一百头母牛，这些母牛将会生下小公牛，我就让它们帮着耕地、播种。不用

多久，我将是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独门大院，砖墙瓦屋。要是有哪一位门

第相当的婆罗门教徒看到我有钱有势，奴婢成群，肯定会将他那美丽的女儿

嫁给我做妻子。我将同她生一个嫡亲儿子——一个长命百岁的壮小子。我要

按照习俗规定举行出生仪式，带他去教堂洗礼，并把他取名为佐马扎尔曼。

要是小男孩正在戏耍，而母牛进来了，我那位女婆罗门教徒却只知忙于家务，

我由于宠爱这宝贝儿子，便朝女婆罗门教徒喊道： ‘你这个贱货，你意不好

好照看孩子！’我就举起手杖朝她打去……”

在他完全沉醉于幻想之中，得意忘形之际，便操起他的手杖，朝着头顶

装满面粉的罐子打去。罐子被砸得粉碎，面粉全倒在头上，他一下子成了雪

白的粉人。这位婆罗门教徒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弄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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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树是怎样在印度诞生的

在森林旁边有一间小茅屋，住着一个老头和他的儿子，还有一个佣人。

一条狗也是他们忠实的伙伴。他们什么也不追求，几乎过着穷困的日子。布

拉赫玛这位慈悲之神看到了他们被穷困煎熬的情形。那时，印度那干旱如燃

烧般的土地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滂沱大雨不停地下着，茅屋里的几位居民不敢外出。因为储存的食物已

所剩无几了，旧箱子里只有四个面包，所以他们希望暴雨停下来，地里长出

新的果实。

一天夜里，风狂雨骤，前所未有。小屋里的几个人围桌而坐，狗睡在主

人的脚边。这时，传来了一阵急促有力的敲门声，佣人出去打开了门。进来

的人原来是一位乞丐。他要一点面包，老人仔细地看了看面包箱之后对佣人

说：“把我的面包给他吧，他比我年龄大，比我更需要面包，他甚至连一个

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啊！但愿布拉赫玛保护我们。”

佣人面带愠色，拿了块面包送给那个乞丐，并让他走。乞丐向他们祝福

后走了。

过了七天之后，面包剩下的更少了，那个乞丐又来要东西吃。老人略思

片刻对佣人说：

“你可以把你的面包给他，如果你帮助不幸的人，布拉赫玛一定会赐福

给你的。”

佣人拿来面包，和颜悦色地送给了乞丐。

大雨下个不停，又过了七天以后，那个乞丐又来要面包，他身体已瘫软

无力了。

老人说：“把我儿子的面包给他，这样可以使孩子学会帮助别人。”佣

人忧心忡忡地把面包送给了那个乞丐。乞丐眼里含着感激之泪走了。

暴雨仍然下着，天空雨云层层，乌黑一片，如同黑夜。乞丐第四次来叫

门，请求给他一点吃的。

老人说：“我们只剩下给狗留下的那份面包了。布拉赫玛赐福，让我们

能帮助减轻一下这位兄弟的贫困多好啊！把留给狗的面包给他吧，如果狗明

白这是一件好事，它也会感到高兴的。”

佣人听从了老人的话，十分安静地把面包送给了乞丐。当乞丐叫出了佣

人的名字，并为他祝福时，他大吃一惊。同时，只见那个乞丐变了样，脏衣

服从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上脱落了，金光闪闪的光笼罩着他，立即有了永不消

失的青春的活力，他就是布拉赫玛。他走到佣人的身边，把一颗像巴旦杏那

样大的种子给了他，并且说：“把这粒种子交给你的主人，让他种上，它会

长成一棵大树，结许多果子，你们就再也不会挨饿了。这是布拉赫玛对你们

肯帮助不幸之人的奖赏。”

佣人惊讶万分，返回屋里，把种子交给主人，并讲了发生的事情。他们

走出屋子，但没有看见神的踪影。主人拿着种子，种在一个小山上，然后向

布拉赫玛致谢。

立即下了一场甘雨，落在刚刚种下种子的那个地方。那里立即长出了一

棵高大的、直挺挺的茁壮的树芽，霎时长成了一株异常巨大而神奇的大树。

在树枝中间露出了四个果子，那是四个巨大的面包，又松软又鲜美。面包树

就是这样在印度出现了，这是布拉赫玛对他热爱的人民的慷慨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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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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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鸽子和雀鹰

据说，有一次一只珍贵的鸽子跌落在贝纳雷斯国王弗里萨达波哈花园

里。它的生命垂危，气息奄奄。它请求国王保护它，因为一只雀鹰一直在追

逐它。国王向来乐于帮助别人，因此，他不能不保护鸽子。国王慈善仁爱的

美名早已传出了他的疆界，他看到鸽子惊恐万状便对它说：

“美丽的鸽子，你太美了，就像荷花一样的美丽，你的眼睛里有荷花的

光彩，你不要忧伤，也不必担心死亡，请放心吧，你在我的保护之下。为了

保护你，我不惜献出整个王国，豁出我的生命。”

这些话被那只凶恶的雀鹰听见了，它喊道：

“鸽子是我的猎物，我要吃掉它，这是神的意志。它的身上有我的爪抓

的痕迹，你可以保护在搏斗中的人类，但你无权保护在空中飞行的鸟类。没

有它我就要饿死了。你应该考虑考虑神是否会允许你这样做。”

国王回答说：“好吧，也许神不高兴我这样做。我给你准备一头牛、一

头野猪和一只鹿。你拿吧，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抓走这只鸽子。”

雀鹰不同意，它说它只吃鸽子肉，鸽子是专供它吃的，然后又说：“国

王，如果你这么慈善，”它恶狠狠地盯了国王一眼，继续说，“那么，就请

你割下你身上与鸽子重量相同的一块肉给我吧！”

国王回答说：“实际上你也是慈爱的，我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之后，国王拿来一个天平，把鸽子放在一个天平盘上，然后割下自

己身上的肉放在另一个天平盘上。放了许多肉，但还是没鸽子那头重。他割

掉大腿、双臂、全身的肉，只剩下一个骨架了，但是分量仍然不够，最后将

所有的骨头都放上了。

据说这时空中传来了一阵仙乐，众神在因陀罗的带领下降临了。天上降

下了一阵甘露，落在刚刚肢解的国王的身体上，同时，异常绚丽的不知名的

鲜花从天上纷纷坠落下来。远处，一辆非常精美的车走了过来，它光灿灿的

宝石愈来愈闪闪发光，车子来到众神面前。众神把国王扶进车里，带他进了

天堂，这是他应得的报偿。

（袁丁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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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喂我妈妈

[印度]巴德里·纳拉亚恩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大森林里住着一头象。他长得又大又强壮，他的

皮肤像牛奶一样白。

白象有一个妈妈，他爱她胜过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包括甜极了

的野草莓，还有森林里树上的水果，还有埋藏在地里的多汁的植物根。

白象的妈妈是个瞎子，但是不管是不是瞎子，她都是妈妈。

白象细心地照料她，给她找了一个又凉快又舒服的洞。洞前是一个盛满

清水的小湖，水面上到处漂着睡莲，湖水使象妈妈心情非常愉快。

白象总是首先喂饭给妈妈吃，然后再自己吃，只要白象一有空，就给妈

妈讲故事，告诉她森林是什么样，夏天有多热，在雨季天是怎样下雨。他还

告诉她小山什么样，松鼠、鸟什么样，蝴蝶的翅膀有多么漂亮。他还对她讲

那些大的、小的、五颜六色的花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雨季来了，风儿吹着草地，猴子们在树上聊天，他

们的孩子和孙子们从这根树枝荡到那根树枝。

白象长大了，变得更加强壮。是的，不仅强壮，而且更加温和，更加聪

明了。

一天，发生了一件事。一个从毕纳斯城来的人在森林里迷了路。他抽泣

起来，拍打着自己的头，哭着说：“哦，我真倒霉呀，我会永远走不出这个

森林！来人呀，救救我呀！请救救我呀！”

白象看见了那个人。“可怜的人，”他对自己说，“他为什么哭呀？我

一定要帮助他！”

白象走到人的面前，但是人一见他就害怕地跑开了。象追上人，用温和

的声音说：“朋友，别害怕，我想帮助你，你为什么哭呀！”

听见象叫他朋友，人停住脚步，说：“我在森林里已经度过了七天，我

一直找不到走出森林的路！”

白象跪下来，说：“爬到我背上，我会把你安全地送出森林，会把你放

在你回家的路上。”

多亏了白象，人离开森林回到了毕纳斯城里的家。

回到家以后，这个人听到了国王的卫兵在街上大声地喊叫：“听着，听

着！国王的象死了！现在没有王室的象了。国王想要一头新的王室象！谁帮

助国王找到合适的象，谁就能得到重赏！”“啊，”这个人说，“我发财的

机会来了！”

他去见国王，说，“陛下，我在森林里看见了一头非常好的象，这头象

又大又漂亮，很配国王。他的皮肤洁白无暇！给我派儿个你的驯象员和士兵

来，我会把那头象抓住，并且把它带给你！”

“你需要什么样的人就随便挑吧，”国王说，“有这样一头大象在王宫

里我会很高兴的。”

于是，这个人带着许多驯象员和士兵出发到森林里去了。

在森林里，大白象正站在他洞前那清凉的湖水里，周围有许多睡莲。他

的长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个人走到白象那儿，抓住他的长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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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要是你不去，这些驯象员和士兵会把你拖到毕纳斯的。”

象很快站住了。他知道他比这个人强壮，比国王的驯象员强壮，也比国

王的士兵强壮。他知道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能把来捉他的人都杀死。

“我不愿意伤害任何人。”象低着头站着，对自己说。

正是那个曾经被白象救过的人抓住他，把他交给驯象员和士兵们，把他

带到了毕纳斯城。

瞎象妈妈独自一个呆在洞圣，她不高兴地摇着头：“好多天过去了，我

的儿子哪儿去了？他出什么事了？他那样大，那洋漂亮，但愿他没有被人抓

住。哦，我的儿子，没有你在我身边给我讲树、植物、小草和下雨的事，现

在我是真瞎了，因为我的儿子是我的眼睛呀。”

一个驯象员抢先赶到宫殿，激动地对国王说：“来了一只漂亮的白色大

象！世界上最漂亮的大象来了！”

国王从宝座上站起来，对他的仆人们命令道：“把城市打扮起来！叫音

乐家来，叫花匠来！叫舞蹈家来！叫城里的人们来！叫孩子们来！在皇宫附

近给大象造一个又大又宽的棚子，用五颜六色的布围起来，用丝绸、旗子和

花环来装饰棚子。要用城市里最好的稻米来喂我新的王室象！”

七天以后，大白象到达了毕纳斯。城里的人们议论着：“多漂亮啊，他

走路的姿势多么优雅，他摇晃耳朵的时候多么高雅：他的身体多么光滑！他

长得多么高贵！”

当音乐响起来，四周充满了快乐的歌声的时候，白象走进了那个特别大

的棚子。国王欢迎他说：“欢迎你，森林里的白象，欢迎！”

然后，国王给他一个装满米饭的金碗，说：“吃吧，请吃吧！”白象一

动也不动。他仍然笔直地站着。“没有喂我的妈妈，我不吃。”他说。

“为了我，至少吃一口吧，大象！”国王说。

“不，”大象说，“没有我妈妈，我什么也不吃。我的妈妈是个瞎子。

她一定因为我走了而不能行动，站在洞口盼我回去。我能看见她孤苦伶仃地

独自在那里用树根打脚的样子。”

国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他的驯象员和卫兵那儿，说：“把大象带

回森林里去，带到他妈妈那儿去。”

贵族和平民们聚集在一起，到处是一片欢呼声。

白象于是返回了森林。

他又回到荷花湖边的山洞，他用长鼻子在湖里吸了一些凉水，当他看见

妈妈躺在洞里的时候，就把凉水喷到妈妈的身上，象妈妈很快站了起来。

“多么温和的雨飘进洞里来了！”她说，“是不是我的儿子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白象回答，“国王把我放回来了。”

瞎妈妈听到儿子的话非常高兴：“愿国王长命百岁。”

白象用野果和浆果喂他的妈妈，然后他才吃东西。

日子平静而幸福地过去了。

在毕纳斯，国王常常想起在森林里的大白象和他的瞎妈妈。“我希望我

能住在离那个漂亮的大白象和他妈妈近一些的地方。”他说。

国王在森林里的荷花湖附近建了一个城市。后来，国王每天都和白象和

他的妈妈呆一段时候，还送给他们水果、树根和花。

（李曼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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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玛茨亚

[印度]山达·雷米士瓦·拉奥

玛茨亚是一条漂亮的鱼，他生活在海洋里。

他很小很小，小得你几乎看不见他，然而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鱼。一天，

一条残忍的大鱼看见了他。“这条鱼真小，太小了。不过，他一定很好吃。”

他扑向玛茨亚。玛茨亚赶快潜到深深的水底，藏在海藻和礁石缝里。玛

茨亚很机灵，不过还是被吓了一跳。

又有一天，一条牙齿又长又尖的鱼偷偷向玛茨亚凑了过来。当然，玛茨

亚又想办法逃走了。玛茨亚哭了。“我该怎么办呀！大鱼总想吃我，可我不

愿意被吃掉，我要活，要玩，要长大。我必须想办法拯救自己。”

玛茨亚游了很远很远，一直游到海边上。

在那儿，他遇见了渔民马努。他向马努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如果继续

生活在海洋里，我肯定会死的。”玛茨亚说。

马努说：“我们不会让你死的！”他用手捧起水，让玛茨亚呆在水里，

把他带回家去了。现在玛茨亚又幸福了。马努的妻子玛努什把他养在水盆里，

马努的孩子们也来照看他。

马努每天都来喂玛茨亚。玛茨亚渐渐长大了，更加聪明，更加漂亮。

终于有一天，水盆再也装不下他了！马努一家为玛茨亚挖了一个小池塘。

玛茨亚在他水里游来游去，穿行在睡莲之间。

一天天过去，玛茨亚又长大了，长壮了，更聪明也更漂亮。终于有一天，

小池塘再也装不下他了。

马努又把玛茨亚送到山脚下的湖里，玛茨亚在湖里高兴地玩耍。渐渐地，

玛茨亚长得更大，更壮，更聪明，更漂亮，不久.小湖再也容纳不下他了。

马努又把他送到了河里。河水又宽又深。玛茨亚在河里生活得很快活。

他一天天地长大，长得非常大，非常壮、非常聪明和漂亮。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有一天，马努和全家人来看望玛茨亚。玛茨亚跃出水面，用雷鸣般的声

音说：“听着！可怕的事要发生了。巨大的洪水使河水暴涨，阴云会布满天

空，滂沱大雨将昼夜不停，大风呼啸而来，淹没大地，房屋和田地都将被冲

毁。”

马努问：“那就没有办法救我们了吗？”

“我将告诉你们怎么办，”玛茨亚说，“你和你的朋友们必须建造一只

大船，在船上你们可以避过灾难，平安无事。”

马努和玛努什把玛茨亚说的话告诉了他们的朋友们。大家都不相信，嘲

笑说：“胡说！走开！我们才不听你愚蠢的故事呢！我们也不造什么大船。”

于是马努领着一家人干了起来。经过艰苦的劳作，他们终于靠自己的力

量建起了大船。

没过多久，就像玛茨亚说的那样，发生了洪灾。乌云遮住了太阳，天上

下起雨来。雷鸣，电闪，雨不停地下吁，下呀，最后灌满了池塘、湖泊和江

河，涌上岸来，冲倒了房屋，淹没了农田。人们哭喊着：“救命呀！我们快

要淹死了。动物也要淹死了。一切都要被淹没了。救命呀！”只有马努和他

的家人躲在大船里，非常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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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乞求说：“请打开大船的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快要被淹死了。”

马努打开了船门，他的朋友们都进来了。

后来，鸟兽们也来哭着乞求说：“马努，也让我们进去吧。”马努也放

他们进来。大船在洪水上漂泊了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但总是看不到陆

地。他们每天都向船外张望，可是四周除了水，还是水。

几个月过去了，马努一家人照料着大家。马努对大家说：“不要害怕。”

有一天，小鸟向窗外望去，看见水里有个东西，很大，很亮，漂亮极了。

她喊道：“快来看，洪水里有一条非常非常大的鱼游过来了。”马努一看，

禁不住也喊了起来：“啊！这是玛茨亚！他长大了，长得比山还大。”

大家都喊起来：“玛茨亚，玛茨亚，快来救我们！”

玛茨亚向他们游过来。噢！他的头上长着一只角，他用他那雷鸣般的声

音说：“把船系在我的角上，我把你们带到陆地上去。

玛茨亚拖着船走了很多天。雨渐渐小了，洪水也开始退了。

他们终于来到一块陆地上。玛茨亚告诉大家：“我已经从洪水中把你们

带到了这块安全的陆地，你们应该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家园。”

于是大家都从船上走下来。一个孩子问：“玛茨亚在哪儿？”大家这才

发现玛茨亚不见了。他门一齐喊：“玛茨亚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了玛茨亚的声音：“海洋是我的家。

我从那里来，必须回到那里去。”

人们呼喊着：“回来吧，玛茨亚！回来吧！别离开我们，漂亮的玛茨亚。”

玛茨亚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答道：“我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将来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来的。我发誓。”

大家眼看玛茨亚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在遥远的海面上消失了。

（孙越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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